通天命相师 第155章 暗处涌动

天道盟议事殿的青铜烛台上，九盏引魂灯明明灭灭，映得殿中众人脸色忽明忽暗。王邈抚过桌上新绘制的大陆舆图，目光停在边缘地带的“雾隐之森”——那里原本是灵气丰沛的药谷，如今却被灰雾笼罩，传出噬人的异响。

“斥候回报，雾隐之森的灰雾能腐蚀灵器。”周通推了推鼻梁上的机关目镜，“更奇怪的是，那些失踪的弟子体内灵气被抽干，却没有任何伤口。”清瑶忽然攥紧袖口：“我在极北冰原见过类似的痕迹...就像被异魔的触须缠绕过。”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被抬入，他抓着王邈的衣袖，喉间发出咯咯声响：“谷主...被灰雾里的东西...控制了...”话音未落，他眉心突然浮现黑色纹路，整个人化作灰烬。林婉儿迅速布下隔离阵法，脸色凝重：“这是混沌侵蚀的症状，和百年前九幽深渊的魔气如出一辙。”

深夜，王邈独自来到天道盟后山。北斗时空钟在掌心轻轻震颤，残片映出的星图上，雾隐之森的位置正渗出蛛网状的黑气。他刚要凝神细观，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凌霜，她的发间还沾着未化的冰晶，显然是从极北冰原连夜赶来。

“接到清瑶的传讯就来了。”她摊开掌心，里面是一块凝结着灰雾的冰晶，“这东西在冰原边缘出现过，我的玄冰领域只能暂时冻结它，却无法消灭。”冰晶突然剧烈震动，化作黑雾凝成人脸，那面容赫然是雾隐谷主。

“王邈...救我...”黑雾中的谷主眼神涣散，“他们说...只要献上灵气...就能复活我的女儿...”话音未落，黑雾突然化作利爪袭来，凌霜的玄冰护盾瞬间结霜。王邈挥剑劈开黑雾，却见剑刃上残留的黑气竟在腐蚀剑纹。

“是‘夺灵咒’。”林婉儿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手中托着天机阁秘典，“古籍记载，上古邪修曾用此咒制造‘灵气傀儡’，需以至亲之人的执念为引。”她翻到泛黄的页面，上面绘着与雾隐谷主女儿相似的胎记，“看来黑暗势力找到了新的宿主。”

次日，众人抵达雾隐之森时，入口的石碑已裂成两半，“灵”字上爬满黑色藤蔓。司马砚刚要检测灵气波动，手中罗盘突然倒转，指针直指地底。周通的机关鼠钻入裂缝，传回的影像让众人瞳孔骤缩——地下深处竟有一座巨大的祭坛，坛上竖立着数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缠绕着奄奄一息的修士，他们眉心的黑气正顺着藤蔓汇入祭坛中央的水晶球。

“那是...灵气熔炉。”凌霜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刺入掌心，“用活人灵气炼制混沌载体，和当年霜寒之主的手段如出一辙。”话音未落，地面突然炸开，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向最近的清瑶。苏瑶的灵兽及时扑来，却被藤蔓上的倒刺割伤，发出痛苦的哀鸣。

王邈挥剑斩向祭坛核心，却见水晶球中浮现出谷主女儿的虚影。“父亲说，只要我吸收足够的灵气，就能复活。”少女的声音空洞而机械，“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团聚？”藤蔓突然暴涨数倍，将众人困在中央。林婉儿捏碎十几张符篆，才勉强撕开一道缺口。

“她被寄生了！”司马砚指着少女眉心的黑点，“那是混沌虫卵，靠吞噬执念生长！”王邈突然想起分魂临终前的话，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时空钟残片化作锁链缠住藤蔓。“看看你的父亲！”他大声喊道，“他正在被做成灵气傀儡，你想让他死不瞑目吗？”

虚影骤然颤抖，藤蔓的攻势减缓一瞬。趁此时机，凌霜冲天而起，掌心凝聚出百丈冰莲。“玄冰·封魔！”冰晶如暴雨落下，冻结了大半藤蔓。谷主在冰雾中露出身形，他浑身布满吸血藤蔓，却仍用最后一丝意志掐住自己的脖子：“杀了我...别让她被控制...”

王邈挥剑斩断连接谷主的藤蔓，却在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谷主跪在女儿坟前哭泣，神秘人递上能“复活女儿”的玉简，祭坛落成时他眼中的狂喜与悔恨交织...碎片最后定格在少女临终前的微笑：“父亲，别被骗了...”

“原来她早就转世了。”林婉儿接过王邈递来的记忆残片，“黑暗势力用幻术伪造了复活的希望，让谷主自愿成为帮凶。”祭坛中央的水晶球轰然炸裂，少女的虚影化作光点消散，临终前的口型无声说着“谢谢”。

清理战场时，司马砚在祭坛底部发现一枚刻着“虚”字的令牌。令牌触及时空钟残片时，竟浮现出一段影像：黑暗势力的首领站在虚空裂痕前，身后是排列整齐的“灵气傀儡”，而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王邈在鬼市见过的混沌核心。

“他们在囤积灵气，准备冲击虚空裂痕。”凌霜望着令牌上的纹路，“而且...这些傀儡的气息，和当年被蛊虫控制的妖王如出一辙。”王邈握紧残钟，发现星图上的黑气已蔓延至大陆三分之一的区域。他忽然想起第一任守护者的话：“混沌从未真正消失，只是在等待下一个缺口。”

返程途中，众人路过雾隐谷主女儿的坟墓。墓前不知何时摆了一束野花，旁边的石头上刻着新字：“愿来世，父亲能看清阳光。”清瑶轻轻放下一枚冰棱挂件，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位少女的残影对他们微笑，随后消散在晨光中。

是夜，王邈在书房绘制新的防御阵法，林婉儿忽然指着窗外惊呼。只见天道盟上空的星辰排列成诡异的形状，最亮的北斗七星中，有一颗竟呈现出混沌的黑色。残钟碎片同时发出悲鸣，在案几上拼出四个字：“异魔苏醒”。

窗外，雾隐之森的方向再次腾起灰雾。而在更遥远的虚空裂痕处，某双眼睛正透过缝隙凝视着这片大陆，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终于...又有新鲜的灵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