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把门顶住,别让那些疯子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躲进商场里,浑身是汗,刚才全身冷汗,缓过劲来,才发现热得不行。
“真是太可怕了”一个穿着光腿神器的女生心有余悸的说,她也浑身是汗,但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擦汗。
“真不懂治安队是干什么的”也有人埋怨着:“不懂动乱何时才能结束”
“哎呀,谁能借我手机联系家里,我手机弄丢了”人群中有人求救。
商场里人头攒动,大家都人心惶惶,无心帮助他人。
“我的车可惜了,希望在外面别被打砸”有的试着聊天缓解不安的情绪。
“没事,门已经锁好了”保安队长试着安抚人群,并吩咐同事去锁紧其他入口。
“快让我进来”一个脸上带着血的贵妇跑过来敲门,黑丝包臀裙,身材婀娜,声音清脆动听,怀里还抱着一只泰迪犬。
“别让她进来”有人立刻激烈的反对:“谁知道她是不是感染了!”
“对,快滚,别把疯子引过来”一个中年大妈叫嚷嚷的。
“谁敢装白莲花圣母放她进来,我第一个干掉他”一个男人语气坚决,不懂是超级理智还是半疯的状态。
人群躁动起来,但想要帮助贵妇的那部分人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快让开,我要出去”一声叫喊打破沉闷的氛围:“有人貌似被感染,要发作了”
“啊嗷”有人在人群中狂化。
人群彻底炸开了,四处乱窜各自逃生,里里外外都不安全了。
某个小屋里,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钥匙声,“啪嗒”门被打开了。
“妈妈”房间里的小孩兴奋的迎接上去。
“亲爱的,你没事吧?听说外面很多人发疯了”貌似父亲的角色舒了一口气,可是定睛一看,感觉不对。
眼前的女人双眼通红,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正在发作。
男人扑了上去,想要推开女狂人保护孩子,却被曾经的一挥手掀翻。
原本幸福的家庭,顷刻间破碎。
另一个小屋里,乖巧的女儿问着爸爸:“我们已经躲了两天了,事情会好转吧?”
“官家通报说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女儿自言自语:“我有些饿了”
“额”沉默寡言的父亲突然发狂。
女儿回过头,看到那赤红的眼睛,露出满脸的绝望。
那便是,大灾害爆发时的众生相……
故事发生在一个平平凡凡的冬天。
某个假期,二月的尾巴悄然而去,万物随着春天的临近逐渐复苏。
覃圣还没有前往打工圣地“深港”的打算,而是坐着直达大巴向南,打算在当地行省省会参加外语评定。
“深港”是一座国际大都市,虽然原本只是一个破小渔村,由于靠近东方金融中心香港,靠着国家政策改革突然发展起来,不知不觉就自以为是国际化名城。
不久前,深港新提出了地方法案,要求禁食狗肉,以此向西方国家靠拢,标榜文明和先进。
由于近期所发生的一些宠物狗袭击群众事件的影响,甚至传闻是狂犬病流行的小道消息,深港宣布进入管制,暂时不去也罢。
覃圣是岭南西行省本地人,中学时没有好好学习,原本在“深港”只能做一些苦工,最终他决心学了几门外语,这次定下行程去邕州大学参加外语评定,正好对自己的学习成果进行检验,抽空还可以顺带找他的堂兄弟覃风玩玩。
覃风是覃圣的堂兄弟,两人各方面相仿,都是聪明善良,只是因为家境的差距,最终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覃风一帆风顺,研究生毕业后顺利做了律师。自己呢,初中在被分到差班后破罐破摔,特别是英语严重拖后腿无法升学,经过一路波折,包括到工地拜师学了挖掘机并考取了驾驶证,做过一段工地。
那时工地项目在深山里,连蚊子几乎都是公的,只要见是个女的都觉得眉清目秀。他并不满足于做一名农民工,也曾跟亲戚的车在深港跑过长途运输。
最后想通了,沉下心来自学了英语、日语等几种语言,除了爱好,还想着以后能做外贸生意。
几乎没有人相信他能成功,除了妈妈和覃风。人生是何时发生转变的呢?传销的爸?初中没有关系进尖子班?中考考不上?那些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活在当下。
原本覃圣计划提前过来多玩几天,但由于覃风有案子要处理,这两人暂时没有碰头。覃圣只能待在校园里看看书,等考完试后再另约时间聚聚。
经过教学楼的楼道,那里竖着的理容镜,看到自己埋头学习变得有点大腹便便的样子,还有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不免有种岁月催人老、壮志一场空的微凉。
这世界万万千千的普罗大众,大概终究生于微末、长于平凡、终于不可知不被晓的尘埃里吧。
呃,不懂堂弟现在是怎样呢?听说挺顺的,成绩一直很好,高中随机选了文科班,那里女生环绕应该很幸福吧?最后也顺利读上了本省最好学校的法律系。
哎,平淡的生活只剩下平淡,就好像一些平庸的小说一样,前奏又慢又长,自己奋斗一生也达不到别人的起点吧。自己的故事又会如何展开,又有谁会继续关注、点赞、转发呢?
覃圣满怀着希望,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人生里,他立下远大又寻常的志愿:赚个大钱、游戏红尘、一展雄风。
事实上,岭南的冬天没有雪,仿佛从来没有过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