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不足道的人生 第4章 起源之一：死寂的日常

不记得大致是哪一天了，某一篇挺猎奇的新闻跃入眼帘，《一位男子把一条狗咬成重伤》，这不是无良媒体瞎写？

评论区果然炸开了锅：我爱吃狗肉：“爱狗人士，你爹被人咬了”

帝都网友：“郁林人全部死光光”

qwer123：“果然是狗儿子啊，孝子贤孙，都一个德行！”

阿咪拖佛：“岭南人恶有恶报，发瘟疫死光吧”

看着别人骂战，覃风反而有一点点兴奋，想加入调侃一番……无聊中覃风还点开许多同类推荐链接，都是近期发生的事件《疯狗在闹市连咬三十余人》、《着名爱狗人士xx因狂犬病身亡》、《爱狗人士高速路拦截运狗车，流浪狗四处逃散》、《xx市xx镇狂犬病高发，已有数人死亡》、《今年过年狗肉大降价》……

各网页评论区里自然充满了火药味，覃风也乐于看热闹，若是说做律师的最大乐趣，要么为人洗刷冤屈，要么就是作为一个尽可能近的旁观者，细细地观察和品位社会百态：

YY网友：“狗是人类的朋友，请爱护他们！爱护动物是”

xx网友：“狗只是主人的朋友，在路上会吓到老人和小孩，还随地大小便，最烦那种遛狗不牵绳的家伙了……听说附近公园有人被咬了呢！”

YY网友：“可以不爱，请不要伤害，你若伤害它咬你也是活该！”

xx网友：“爱狗人士不懂怎么想的，拦路抢劫吗？以爱之名犯罪！”

xx网友：“如果拦运狗车是犯罪警察自然会抓，支持救狗，狗通人性，不应该吃”

YY网友“这些狗都没经过检验检疫，那些人渣也敢吃？”

xx网友：“羊、狗这种小型家畜基本都没有检疫的吧”

xx网友：“吃猪肉就行，我还是爱猪人士呢！”

ZZ网友：“今天在街上看到疯狗，吓死我了！”

覃风斟酌了一下，在评论区写上：“狗是六畜之末，自古国人就吃，汉朝功臣樊哙便是屠狗之辈；在游牧起源的西方人社会中，狗的地位更高一些，随着社会福利的极大提高，才开始流行关爱宠物思想；但不适于本国，所以请勿以道德和爱的名义绑架别人，被西方势力所干扰！”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复，基本上谩骂之言：“你是一个邪恶之人”、“你一年吃了多少肉，干了多少灭绝人性的事？”、“你一定会遭横祸的！”

也有很多的人为猫狗辩护：“你不惹它们是不会被咬的，它们只会咬坏人”、“大秦什么时候立法保护小动物呀”、“连小动物都容不下，这个社会怎么了？”

大概是爱情艰难，有的人只能以猫狗为伴侣吧，至于为何视猫狗高于敬父母、强于扶残弱，确实无法理解。

说来也巧，那天律所刚好来了个咨询者，“喂，你好”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传来：“我想要法律援助”，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覃风主动从办公室走出来接待。

前台小姑娘很快拦住那位阿姨，解释道“我们这并不是法律援助中心，如果您需要法律援助，请先到司法局的法律援助中心申请，再分配指派到我们这里……”

那位大姐瞪大着眼睛，微微昂起嘴角，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我来咨询法律问题难道不行么？”

“咨询是要（收费）的……”没等小姑娘说完，大姐也正欲反驳，覃风便插话进去“我来接待吧，您请这边坐，请问您遇到什么问题了呢？”

覃风默默打量了这位大姐，衣装相当整洁，不像贫苦的人，甚至有点富态。

那位大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大致的案情是：她年兽节期间在社区被别人家的狗咬了，对方说过完节后再赔给她，所以她想了解（依据法律）是否能够获得赔偿？还有如果打进口疫苗会不会好一些？

听完后，覃风向她解释道：“根据我国民法相关规定，动物侵权一般是无过错责任，由饲养人或动物管理人承担，具体包括您的合理医药费和误工等费用，但通常而言高价药可能不会被法院支持”。

而覃风很快反应了过来：“您该不会没打疫苗吧？”“嗯”大姐满不在乎的回应，“我要让他给钱才去打！我才不先垫钱”

覃风只好告诫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建议先去疾病防疫中心或防疫站打针，然后把医药票据收好作为证据，后面再通过协商或诉讼主张赔偿。

随后又补充了两句“如果请律师的话，您的成本会稍高，如果要申请法律援助的话，请先去开贫困证明或者其他失业、残疾、特殊优待的证明也行……”

最后覃风与大姐互留了联系方式，送出门时午时已到，覃风只好匆匆吃点零食便趴桌子睡了。

半睡半醒之中，想想自己其实是挺喜欢狗的，很想养一只，不过他喜欢那种看家护院，吃残羹剩饭的畜生。

只不过城市养狗确实劳人扰民，是不义之举，没有别墅院子是不适合的。迷迷糊糊覃风又忽然梦见自己发了狗疯，浑身发冷想咬人，一下子就惊醒了。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也是怕狗的，准确来说是怕狂犬病，毕竟是“死亡率100%”无解的疾病啊。

安闲了两天，主任终于带着覃风一起外出，正式去看守所会见那个犯罪嫌疑人了。回想起案卷，能够冷静枭首，还是对自己妻子下手，得是多大的仇啊。

记得前往看守所路上，冬意似已散去，阳光正好，驰车穿过灰尘飞舞的道路，往着偏僻的郊区驶去，最后停在一座小坡上的平平无奇建筑前，如果没了围墙上的铁丝网，没人会联想到是看守所。

“你们真是好运的”门卫无奈地说道：“最近似乎有新的流感在爆发，领导现在还在开会，或许开完会就暂停会见了”

在看守所侧门提交证件和委托手续后，主任便领着覃风经过关卡和安检，“等等”看守提出异议：“这个犯人精神状态不好，不适合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