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仁忠与陈娟淑 第59章 牛斗死马，马斗死牛

“说就说！”听到家族最高长辈，五爹吹胡子瞪眼睛，板着脸问自己。

莫美寿指着姐姐莫美芳道：“五爹，你老人家讲讲看看，有她这样做姐姐的吗？明明拿得出钱，却要我这个做弟弟的，把房屋和田地卖了，来安葬母亲！”

“拿得出钱，我去哪拿出钱的？去年我们家房屋倒塌，压死公公婆婆，又要葬公公婆婆，又要建房屋。你是不知道，还是装逼？还好意思讲，我建房你一天都不去帮忙的呢！”

弟弟莫美寿黑白颠倒，开口就来个恶人先告状，莫美芳开口直接想大爆粗口。

可是她还是忍住没有大爆粗口，因为有长辈在，她不能大爆粗口。

一旦大爆粗口，长辈能不讲她不懂道理，枉长这么大，还会支持她，让她得到她想要的那种利益吗？

肯定不会支持她，让她得到她想要的那种效果。因此粗口话都到了嘴巴边，莫美芳硬生生把它给咽了回去。

“拿不出钱，你没有钱，那这些寿褥，寿被，寿衣，寿帽，寿鞋寿袜是怎么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莫美寿避而不谈，没去帮姐姐莫美芳建房的事。而是指着放在一边凳子上，一包寿用品质问姐姐莫美芳道。

“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不是讲你听了，这寿褥，寿被，寿衣，寿帽，寿鞋，寿袜都是去寿材店赊来的！”

莫美芳的话一停，莫美寿的话就来了：“既然可以去赊寿褥，寿被，寿衣一类的东西，就不可以去……”

“你以为我是开铺子的呀，说去赊……？”兄弟莫美寿的话还没说完，莫美芳便打断。

“说东西是赊的，鬼才相信！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多一包东西要不少钱呢！我们常在外面住，与镇上铺子老板那样熟悉都赊不到东西。”

“你一个久住山弄又不熟悉铺子老板的人，倒可以赊得到东西，而且还是这么一包值钱的东西。不是哄鬼是什么？”

姐姐莫美芳的话还没有说完，莫美寿也给打断。

打断姐姐莫美芳的话，莫美寿接着说：“去谁那赊的你讲出来呀，讲不出来了是吧？别以为人家不知道，那包东西就是你买来的。明明有钱不拿出来用，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

“没我这样做姐姐的，又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自己把妈的棺材拿去赌输，还把家里的耕牛也拿去押宝赌输了。叫别人给你出钱，有钱也不会给你出的！”

“这样讲，那你就……你就走你的！”莫美寿忍不住得姐姐莫美芳就吼，本来他想吼出有几远你就滚几远的。

一想到一个滚字会让在场的几个长辈批他，因此话到嘴巴边他改成了你就走你的。

但还是让他的姐姐莫美芳，抓住了兔子尾巴似的顺势进击。

“五爹，各位伯伯叔叔，你们听听，你们看看，他动不动就叫人家滚！这个家是他一个人的吗？我能看着老母亲挺在这里，撒手就走的吗？”

诉了一片啦唦苦，又表了决心，莫美芳就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哭二闹一运用上，果然有效果。

“寿子，怎么说话的？叫姐姐走了，你妈怎么办？你一个送你妈上山，还是打算让你妈永远挺在这里？”

五爹发话道，还指着挺尸在稻草上的莫母问侄孙莫美寿。

“就是嘛，姐姐是哪个，你又是哪个？你们是共一个口袋出来的亲姐弟，越是到这时越是要团结不能闹架！难不成真的想让你妈死不闭眼，永远挺在这里不成？”

五爹的质问声一停，一直插不上嘴的几个莫家长辈接嘴道。

“五爹，各位伯伯叔叔！我们当然不想让我们妈，永远挺在这里的了！可是没有钱怎么办？”

丈夫莫美寿被批，一时找不到话回答，孙大芹插嘴说道。

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着叫花背衩口。看着丈夫讲错话被长辈们批，孙大芹不能不及时插嘴帮衬丈夫道。

她也不计较丈夫赌输婆婆的棺材，又押宝了家里唯一的耕牛。她骂他，他打她的情景了。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妇女，时刻都忘不了与丈夫是一根绳子的两个蚂蚱。跑得了这个跑不那个，不如一起挣扎。

“有钱都拿去赌了，没钱讲给谁听？”弟媳孙大芹那么一问，正合莫美芳的马门。

莫美芳就势想按照之前计划的说下去，可是弟媳孙大芹先说：“你这个人硬是怪事了，人家又不问你，你插什么嘴？”

“我在这里，你不问我，你问谁？”莫美芳还是嘤嘤地哭，心一横说：“不行，把房契和地契拿出来，我要卖房，卖地葬我妈！”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们凭什么拿房契，拿地契出来！”这次不但孙大芹这样说，就是莫美寿也这样说。

“凭什么，就凭我是家里的长姐。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一样的道理，父母不在了，长姐就是父母。不拿房契出来，不拿房契出来，就拿钱出来。”

弟弟莫美寿和弟媳孙大芹一致向她发声，二对一，莫美芳很想让丈夫陈有贵加入进来。

可是男人陈有贵就是十二月的芝麻不口，没有办法莫美芳只能一个人力敌，兄弟莫美寿还有弟媳孙大芹。

她说道：“钱又不拿出来，那你们就走，妈由我来管！”

“想得美，由你来管，你去死那嘛！”莫美寿和孙大芹夫妻，开口就来粗的了。

莫美芳再来一句你们去死那嘛，于是姐姐与弟弟弟媳三个人，你一枪我一炮轰开来。

“吵什么吵，都给我住嘴！”看着莫美芳力敌兄弟与弟媳，五爹拿出家族长辈的魄力喝道。

不知是莫美芳与莫美寿孙大芹，像是斗红眼的三头牛。

还是五爹年老了没有那大的声音，他老人家都喊给我住嘴了。

莫美芳和莫美寿夫妻，还是你一言我一语，为谁走谁不走吵个停。

“都给我住嘴，再还吵唦！再还吵讲不听那我们就走了，管你们牛斗死马，马斗死牛！”五爹说，还真的往外走。

最高长辈都走了，另外几个伯伯叔叔长辈，自然也是跟后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