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姑姐莫美芳说自己在耍她,弟媳孙大芹本想说:我就是在耍你了,怎么的?!
你不知趣,贪得无厌,动不动就想着动别人的蛋糕,怪着别人耍你吗?不耍你耍谁?
一想到大姑姐莫美芳是个难缠的鬼,听到自己说在耍她,那她还不会气急败坏,得和自己大闹天光一场才是怪事呢!
因此孙大芹话都到嘴巴边,遂改口道:“耍你干吗,娟淑是谁?那可是我的好外甥女呢!……谁叫她命不好的,赶巧遇到外婆不在,红事白事不能在同一年进行的,姐不会不知道吧?”
红事白事不能在同一年进行,莫美芳都活到一把年纪,怎可能不知道有这种风俗习惯的?
只是她一想到来了娘一趟不容易,怎么也得捞上一把。一叶障目,利聆智昏,忘乎所以什么也不记得罢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带着色建和他的妹妹,回娘家吃一餐赎魂饭了!提亲的事,只能放到以后再讲了!”
地方上一直都有在家里的老人去世时,把去世的老人安葬好以后。出嫁女都是要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娘家吃一顿饭的风俗。
这回娘家吃一餐饭的习俗就叫赎魂饭,时间定在三早或者满月以后。
莫美芳哪有不知道这一风俗习惯的?
只是她一心想着,如何带上一家人回镇子边生活。不但忘记红事与白事,不能一同一年进行的习俗规定。
还忘记母亲的葬礼三早以后,弟媳孙大芹要带着丈夫莫美寿,和他们的一双儿女,回娘家吃赎魂饭的事。
一经弟媳孙大芹提起,莫美芳这才记起。
可是莫美芳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来了一趟娘家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还用去不少钱!
就这么走了她哪有甘心的?
可是弟媳孙大芹都下逐客令了,理由又是那么的充足和不可反驳。
人大不过俗,人家按照风俗习惯,带着老公和孩子回娘家吃赎魂饭。你有什么理由阻止,你能不让,敢不让吗?
这是软钉子,又不能硬来。
所以莫美芳之前准备好,要求弟媳孙大芹,为她去贾家说媒,让她的女儿陈娟淑攀高枝的一肚子话。一句都用不上,也无法说出口。
更别说在弟媳孙大芹不去为她去贾家说媒时,要五爹几个长辈替她说服弟媳孙大芹,帮她去贾家说媒的了。
因此在弟媳孙大芹,又一次下逐客令时,莫美芳是进退两难的。
“怎么,也想跟我们去吃一餐赎魂饭的?”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姑姐莫美芳都还不走。
孙大芹不由问道:“那好呀,我正愁没钱买礼物回娘家!要不姐有钱,就拿钱出来到镇上买礼物,一起去吃赎魂饭?!”
出嫁女名为回娘家吃赎魂饭,其实是请娘家人吃一餐饭。
因为回娘家去吃赎魂饭,是要带上鸡鸭鱼肉,还有酒糖饼一类礼品回去的。
娘家只出粮食煮饭,回来时量几筒米给出嫁女。由出嫁女带回去煮给一家人吃的。
买鸡鸭鱼肉和酒,与糖饼是需要不少钱的,莫美芳这么精明善于打算的人,怎可能干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亏本买卖?
因此说:“卖那么多的田地钱都是你拿的,你都没钱了,人家还去哪来的钱?”
“既是这样,那就回去吧?”看着大姑姐莫美芳欲言又止,还不想走。孙大芹问道:“怎么,要帮我们看屋?”
“对,就是想帮你们看屋!”弟媳孙大芹的话,正合莫美芳的意,因此她说道。
“那你愿意看屋,就留下来看屋吧!”孙大芹笑笑,说完就带上一双儿女,还有男人莫美寿走了。
“孩子他们妈,我们也走了吧!”看着小舅子莫美寿一家走了,陈有贵提议道。
“妈,听我爸的,我们就回去了吧!”爸爸陈有贵的话一停,陈娟淑就接嘴说道。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母亲莫美芳的所作所为,不能不站出来讲话。
“走什么走,家里粮食,粮食不够吃。钱又无钱了,回去等着挨饿呀!”莫美芳警告丈夫和女儿说。
“在这里就有吃的了,你是没看见前面两个房门,厨房门,楼上的门都锁了的吗?”陈娟淑说。
她亲眼看见舅娘孙大芹,在他们一家走出厨房后,便把厨房门给锁上。
加上之前舅舅和舅娘的卧室,还有楼门都是锁的。
如今舅舅家只还有他们一家,分睡的两个后房门没有锁着。
而这两个后房除了几张床,一些坛坛罐罐,就什么也没有。还不走拿什么来煮,吃什么?
“妈眼睛又没瞎,怎么会看不见厨房门卧室门锁上的?……你们别管了,坐在这里等妈有办法保证饿不了你们!”
莫美芳说罢就走出门去,不知去哪里拿得来一块薄铁片。
对坐在堂屋上的丈夫陈有贵,女儿陈娟淑,儿子陈祥吉笑了笑。
然后用薄铁片打开弟弟莫美寿,弟媳孙大芹的卧室。
莫美芳要干吗?
原来她要寻找娘家的房契和田契,一旦拿到房契和田契。
就算不能独吞了娘家的房屋和田地,也可以以此作要挟,逼弟弟莫美寿和弟媳答应和她平均娘家的财产。
莫美芳先把弟弟莫美寿和他儿子的卧室打开,进房去便翻箱倒柜。
可是她翻遍几个箱柜,床上床下也找了,就是找不到家里的房契和田契。
莫美芳不受,拿着薄铁片又来打开弟媳孙大芹睡的卧房。
又是翻箱倒柜,床上床下寻找,还是不能找到房契和田契。
莫美芳还是不服,拿着薄铁片出来,走中门进到香火背。
她跟香火背的板楼梯上楼,去寻找房契和田契。
地方上的堂屋间是没有楼的,楼在两边的卧室上,
莫美芳拿着薄铁片先把左边楼门上的铜锁打开,进楼去一无所获。
她又拿薄铁片来打开右边的楼门,进去翻个遍。
还是一无所获,很显然弟弟莫美寿和弟媳孙大芹,早有准备把房契和田契藏在别的地方,或者带在身上回娘家吃赎魂饭去了。
“妈,这下可以回去了吧!”看见母亲莫美芳一无所获,走下楼来到堂屋上,陈娟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