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灼点点头,想想自己二十岁时,也会觉得三十多岁的女人老了。
公主接着说道:“贡哥坐上左贤王的王位,族里喜欢他的漂亮小姑娘数不清,眼下大阏氏就在给他选新阏氏。至于他频频表现关心我这边,给我献殷勤,要么是他跟虎头在斗气,要么只是想讨好我,从大可汗那边多争取些好处。”
赵灼道:“我在大舜就知道,官宦人家的儿女,无论娶谁、嫁给谁都不是自己做主的,都只能为了家族利益听家里安排,想不到,一向豪爽自在的草原也这样。”
公主叹口气道:“是啊,我年轻时不懂争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到现在也没有真的为自己活过。”
赵灼看着公主的柳眉微蹙,说道:“你想怎样过才是为自己而活?”
公主转过头看着赵灼,半开玩笑道:“跟着你,浪迹天涯啊,呵呵。”
赵灼笑道:“我们不是一路从西域流浪回来了嘛?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感觉也没啥好的。”
公主眼睛闪烁着星空的光泽,醉眼一翻低声道:“那个不算,同行人太多,我只想两个人一起流浪,再苦也不怕。”
赵灼认真的看着公主,打了个酒嗝,问道:“为何?”
月光下公主两颊通红,对着赵灼打了一拳道:“你真坏,明知故问!”
赵灼一把抓住公主的玉手,鼓足勇气说道:“阿象,我喜欢你。”
公主噗嗤的笑了出来:“我也喜欢你!”
公主又往前凑了凑,更主动的靠了上来,赵灼看着满脸甜蜜的公主,秀丽的脸庞楚楚动人,情不自禁的也靠近了她,双手捧住她微微发烫的脸,四目相对,继而两个嘴巴就贴在了一起,接着四条胳膊紧紧的拥抱起来。
五月的草原之夜,月光似水洒满大地,和风吹拂来阵阵扑鼻的花香。
羊毛毯上,两人深情凝望,缓缓的褪去衣衫。
夜半,一只兔狲蹑手蹑脚的到处觅食,它听力卓越,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不曾听过的动静,好奇心驱使它几个跳跃,到了一个草窝的边上,越过草的间隙,探头往草窝里一看,竟然是平时它最为惧怕的两只两脚兽,在月光下喘息着起起伏伏,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嗖嗖的跑远了。草窝的两人也听到外面有动静,上面的男人停了下来,警觉道:“是不是有人?”女人温柔如水的声音:“不是,那声音不像人的脚步,莫停嘛。”
清晨,天色似亮未亮,公主和赵灼躺在草窝里铺垫的羊皮上,上面盖着另一张羊皮,草下的各种小虫子在羊皮上爬来爬去,满口满鼻都是青草的味道。
两人大半夜都未休息,公主满脸红晕说道:“想不到,做这种事儿,这么开心。”
赵灼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青草,扭头看她:“怎么?难道你以前不知道?”他觉得公主全程的笨拙,根本不像做了多年阏氏的妇人,更不像两人刚相遇时她说话风格那么豪迈,彼时动辄口称“野合”的草原女子,其实都是演的。
“我怎么会知道!”公主脱口而出,接着想了想,眼睛一挑嗔道:“你真讨厌!”
赵灼自以为表现还不错,本来以为能得到公主的表扬,后来发觉公主简直就像未经人事的少女,对男人的这方面能力完全没有概念,完全不像生过孩子的。
看着天色渐亮,赵灼道:“要不要咱们现在就回去?被族人看到就不好了。”他担心公主现在名义上依旧是左贤王的阏氏,自己这种行为属于色胆包天,太岁头上动土,被发现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公主头发散乱,扭头含羞道:“再来一次,咱们就走好不好?”
赵灼惊愕道:“啊?都三次了,还来?你不想我见到待会儿的太阳了?”
公主奇怪道:“我一个女人都可以,你为啥不行?”
“哎,你真是啥也不懂,我服了你。”赵灼无奈的摇摇头。
还好此时听到远处牧羊人驱赶羊群上山的声音,赵灼如释重负道:“有人来了,咱们赶紧下山吧。”
公主红着脸点头,开始穿衣服。
日上三竿,一缕阳光直射进大帐,虎头从羊毛褥子里清醒过来,晃了晃头,他坐了起来,很明显,昨夜他又占了母妃的床榻睡着了,他起身去了不远处自己的帐篷,往往这种时候,母妃就会去睡在他的帐篷里。进去看了一圈儿,没人,他叫来两个侍女,问母妃去了哪里,两个侍女支支吾吾,正在虎头要发脾气时,公主从外面红光满面的走了回来,手里捧着一把各种颜色相间的小花束。
虎头疑问道:“母妃,一大早你去哪里了?怎么还满头是汗?”
公主擦了擦汗笑道:“五月了,天气好,我一早出去走走。”
虎头叮嘱道:“下回出去记得带上我,这里草原上有狼的。”
公主摸了摸虎头的脑袋,笑道:“好,好,下回带上我的小保镖。”
虎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擦脸毛巾,看着公主去旁边哼着小调插花,说道:“母妃,你不对劲!”
公主边弯着腰插花边扭头问道:“怎么了?”
虎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用外婆教我的一个大舜词儿,叫神采飞扬。”
公主道:“嗯,那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有什么喜事儿?”
“还能什么喜事?你顺利回来,母妃真的很开心啊!”
“哦,那你昨天就该这么开心了。”
用过早膳,公主带着虎头、赵灼还有一个老头儿,也是公主从母妃那里带来的老管家崔晃,一起在自己的部落里巡逻了一圈,部落里新添了多少人口,这家养了多杀头羊,那家养了多少头牛,老管家崔晃如数家珍。公主他们从西域带回来的红薯,也交给一户可靠的牧民在靠近自己帐篷的草地上试种起来。
虎头对于看这些不感兴趣,没走几户人家就不耐烦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