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灼一脸严肃,兀准接着道:“那年我也婚配生子,几年后被封做北地王,在苦寒之地征战十多年,有一年返回王庭,发现长仪公主的女儿已经长大,就是阿象,那年她十五岁,一见到我,她就被我的伟岸和洒脱所吸引,她早就听说我在北疆开疆拓土,骁勇善战,为王庭打下偌大的地盘,几次夜里找来我倾诉衷肠,可我知道,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三番五次拒绝了她的求爱。”
兀准见赵灼认真听着,说道:“给我倒杯水。”
赵灼起身用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兀准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一看你就不是伺候人的,茶水都凉了。”
赵灼苦笑道:“条件有限,大可汗将就点儿吧。”
兀准接着道:“她十七岁那年,也是我父王身体突然垮掉的那年,我收到汗令独自紧急返回王庭,在照看我父王期间,就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你懂的,那些日子我们缠绵厮磨,一有时间就要草原上去合欢,终于有一天她说自己怀孕了,我吓了一跳,因为那正是父王挑选继任者的日子,我一定不能出这等丑闻。后来长仪公主发现了此事,想不到她也早已对我芳心暗许,我与她多次交流后,就有了一个解决办法,她出面找我父王,说南朝有个习俗,若家中长辈生病可用出嫁女儿的方式冲喜祈福,在她肚子大到快要掩盖不住的时候,父王发汗令把她嫁给了左贤王做五阏氏。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就此分开。”
赵灼听了,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当面质疑,给他杯子里加了水,继续听他说。
“阿象嫁过去没两个月,我父王就归天了,我也顺利的继任了大可汗之位。后面我就尝试跟左贤王要回阿象,可惜我那时候实力不足,被左贤王以不合规制为由拒绝了。不过他早已发现了阿象已经怀孕,毕竟嫁过去时已经有孕四五个月。后来我私下里多次与左贤王交谈,结果是他承诺会好好照顾阿象和生下来的孩子,他会视如己出,也会给阿象足够的自由,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会干涉,但是为了王庭的颜面,就是不能让她回到王庭,更不要说嫁给我,唉,这一蹉跎就是十八年,如今,虎头都已经十八岁了。”
看着老可汗兀准说的情真意切,到最后似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赵灼心里翻腾不已,这个舒象公主,实际的经历要比看起来复杂的多啊,她可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这段刻骨铭心的虐恋。
赵灼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发呆中回过神,问道:“那公主昨夜为何会行刺可汗?”
老可汗兀准瞪大眼睛看着赵灼道:“这个你还不清楚吗?我说过因爱生恨啊,我们都不是当初的自己了。她来找我,希望和我再续前缘,我说我已年近花甲,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可是阿象她突然发疯,拿了匕首来捅我。唉,早知这样,我昨夜就该收了她。”
赵灼听得糊里糊涂,依旧半信半疑,大可汗口中的公主秉性首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公主,但堂堂一个大可汗,总不能在自己这个小喽啰说这么一大堆谎话吧,他犯不着骗自己啊。
兀准老可汗这一番话,仿佛将公主的另一面暴露了出来,自己完全不熟悉,这番话听得赵灼心里颇不是滋味,他起身道:“谢可汗释惑,在下告退了。”
兀准道:“你别走啊,大半天都没人理睬我了。”
赵灼起身后刚一转身,想不到兀准突然向前探出一只胳膊抓住赵灼的后腰衣服,嘴里冷不丁问道:“阿象屁股上有个圆形胎记,是也不是?”
赵灼一听,脑海中浮现出公主丰腴的臀部,那个胎记是真的,他刚要扭头说话,却不料兀准的手用力一抓,刚好抓到了他插在后腰的手枪,他用手捏了捏:“什么东西?”
兀准跪在床上,探手出去摸着赵灼后腰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惊喜道:“不会吧?是手枪?”
赵灼听到“手枪”一词,不由得汗毛倒立,他怎么知道,还是隔着衣服摸了一把就知道了。
兀准松开手,跪在床榻上,激动不已:“是手枪,快拿出来看看!”此刻要是有人进来,就能看到大可汗正跪在赵灼面前。
赵灼听了听门外的人并没有进来,把后腰衣服里的手枪抽了出来,兀准刚要伸手去拿,赵灼把手枪往回一缩:“大可汗,你怎么认得手枪?”
“何止认得?”兀准笑着,转身爬到自己的床头,从几层毯子的下面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拿出了一把跟赵灼一模一样的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怎么样?”兀准大方的把手枪递给赵灼:“呵呵,想不到我也有一把吧?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同道中人。”
赵灼接过手枪,左右仔细端详,除了磨损的有些过于光滑,还真的就是一样的,他熟练的打开弹夹,正要查看子弹。
兀准道:“不用看了,子弹早就打光了。”
赵灼把弹夹归位,把手枪还给兀准。
兀准此刻笑容变得微妙:“赵灼?是你真名吗?”
赵灼点头:“是,可汗如何获得这把手枪?”
兀准道:“当然是我自己带来的,你那把如何得到的?你还有子弹吗?”
赵灼不回答,继续提问:“可汗是乘飞艇来的?”
兀准笑道:“呦,飞艇也知道,看来,咱们关系越来越密切了,咱们既然是同根而生,你不要对我这么大的戒心,你来这里多久了?”
赵灼想起在温丘国遇到“来这个世界玩游戏”的腾龙公子了,莫非这个大可汗跟腾龙公子一样,是来自外面世界的“游客”?他谨慎道:“我来这里不久,对所有人都怀有戒心,可汗如果你要取得我的信任,还是多讲讲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