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阴关叛军,驻扎在,离宣武三十里的隆佑县,已有三日。
于守继见给宁王的信,迟迟没有收到回应,便派了人往雍州城打探消息。
谁知城门紧闭,连城都没有能进去。
这着实让他疑惑不已。
“诸位,这宁王殿下搞得什么名堂?雍州城为何会四门紧闭?殿下不会是打算出尔反尔吧?”
和三位将领一起巡视城防的于守继,摇着头,感叹道。
他的亲侄儿,于世春率先拱手道:“叔叔,依侄儿看,定是那文质彬彬的宁王怕了,想临阵脱逃。”
年长些的徐奔,一脸怒气,不屑地冷哼道:“哼!他那是做梦,就算没有他雍州的十五万兵马,咱们身后的三十万北燕铁骑,也一样能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依末将的意思,眼下燕军已经入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索性就当从未有过和宁王有过合谋,直接一路打过去,今日就先把前方的,小小宣武给拿下。”
于世春附和道:“徐将军言之有理,反正是宁王言而无信在先,怪不得咱们。叔叔,下令吧,侄儿愿为先锋,领三万人马,拿下宣武。”
徐奔拱手道:“大将军,末将只要两万五千人马便可。”
“哼!徐将军不厚道,我只要两万!”
于世春不甘示弱。
二人争着带兵出征之际。
素来沉稳,有些心机的赵立,开了口:“大将军,末将觉得,宁王殿下既然知道我等联合北燕的计划,没道理会临阵脱逃。”
“那可是三十万北燕铁骑啊,雍州地处平原,根本无险可守,区区十五万兵马,还需分守三城,他不加入我们,那不是妥妥的死路一条吗?”
“因此雍州城四门紧闭,可能是宁王殿下出事了。”
为抢当先锋,争执不下的二人,立刻调转了矛头。
徐奔不屑一笑:“呵呵,赵将军,这事儿你不能这么看,宁王那货可是出了名的自命不凡,他说不定根本就没把北燕铁骑放在眼里。”
于世春点点头,将手搭在赵立的肩上:“赵将军,你啊有时候就是想太多了,不是人人都有你这般花花肠子的。”
“那雍州城可是宁王的老巢,雍州城指挥使张益更是他的亲信,能出什么事啊?”
“可是……”赵立还是觉得不妥,“不如再派人,再探,这次走远点,出了雍州看看,如今天下局势如何。”
沉默许久的于守继,沉声道:“诸位都言之有理。”
“但是不管雍州城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能再一直这样等下去,且不说我相不相信宁王殿下,身后的燕军估计也快失去耐心了。”
“咱们这样,先礼后兵,先派人去宣武向赵永志说明雍州城目前的情况,看看他的反应和态度再说。”
三人异口同声拱手道:“大将军英明。”
于守继点点头,开始了部署。
“赵立,你领三千骑兵去宣武探探虚实,不过要小心赵永志那小人,你万万不可入城。”
“是,末将明白。”
而后看向于世春:“世春,我修书一封说明情况,你替我送往燕军大营。”
“是,叔叔。”
最后看向徐奔:“徐奔,你领三万兵马,严阵以待,届时如果赵永志有不愿合作的倾向,立刻发兵攻下宣武。”
“是,末将的令!”
两刻钟之后。
赵立带着三千骑兵出现在宣武城下。
城门紧闭,抬头望去,城墙上却不见任何守城士卒的身影。
赵立疑惑不已,瞬间警觉起来。
退到队伍中央。
他向着看不见人的城头,大喝道:“末将乃是于守继大将军麾下,右将军赵立,请赵指挥使出来一见。”
而后大手一挥,三千人齐声道:“请赵指挥使出来一见!”
片刻后。
城墙上,孙卓一人探出头来:“哈哈,你们要见的赵指挥使来了,接好了!”
话音刚落。
一具只有半个脑袋的尸体从城墙上被抛了下来。
“啊!”
赵立吓得大叫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撤退,狂奔而逃。
孙卓大喝道:“回去告诉于守继那王八蛋,本将军乃是南易指挥使孙卓,奉宁王殿下之令,诛杀叛逆,死守宣武!”
赵立来时花了两刻,逃回去只花了一刻。
徐奔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知道宣武定然有异,二话不说,便领三万兵马杀向宣武。
赵立阻拦不及,立刻跑去向于守继禀报:“大将军,坏了,宁王真的出尔反尔!”
“他派了南易指挥使孙易,支援宣武,并诛杀了宣武指挥守赵永志。”
“末将估计如今宣武守军当有五万,徐将军只能三万人马,肯定不敌,大将军速速派兵支援。”
“什么!宁王居然敢对抗北燕!”
于守继,一脸震惊。
他没想到宁王能自命不凡到如此程度。
不过,既然如此,那他便也不用在客气了。
旋即脸色一沉:“赵立,你先带一万人马去支援徐奔,记住围而不攻,等我来再说。”
“是!”
赵立得令,慌忙跑了,他知道徐奔生性鲁莽,去晚了怕他吃了大亏。
于守继自己立刻往燕军大营而去。
路上遇到了送完信返回的于世春。
叔侄俩便一同前往。
稍后,燕君大营。
本次的燕军主帅,北燕三大将之一,年近五旬,左脸赫然有着一道,长约一寸伤疤的突兀勒,接见了二人。
听到于守继的禀报后,突兀勒放下手中的汉人兵书,疑惑地开了口,语气迟缓而有力:
“宁王可是你们汉人的王啊,能这么不讲信用吗?倘若你们的王都这样,本元帅又该如何相信于将军呢?”
于守继心里咯噔了一下,面露难堪,有一种被打了两耳光的感觉。
他咬了咬牙:“大元帅,宁王是宁王,与本将军无关啊,况且本将军早已信守诺言,放大元帅的兵马……”
“于将军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突兀勒摆了摆手,打断道。
他缓缓起身,踱步来到于守继身前。
双目如狼,不怒自威,周身似有寒气萦绕。
缓缓道:“本元帅记得,我北燕赳赳铁骑是凭本事打下的翠阴关,而于将军不过是降将罢了,何来于将军放本帅入关一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