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山丘,袅袅炊烟,站在屋顶吹风,惬意的闭上眼睛,凌远空很享受这一刻。
“阿星啊,快下来了,该吃饭了!”凌母抬头。看着儿子的身影,呼喊一声,看儿子没有动静,也不意外,做好手上的事情,朝楼梯走去。
凌远空在听到呼喊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边的余晖,今年的冬天格外的温暖,一点冷意都没有,单穿着一件长袖就可以了,要干活的人,还要穿短袖,就跟夏天有的一比了。
目之所以,抬头是青山,低头,好吧,看到的还是山,因为这个小村子,是被山丘所围绕着的,或者说这个村子,就是在山脚下的一大块平地建成的,在南方,到处都是这样的小村子。
一个小山头跟另一个小山头中间,都是开发出来的小梯田,有些矮一些的小山头,山顶被推平,开发成一块块的旱地,不过嘛,现在很多田地都已经没人耕种,又恢复成山林了。
“阿星,来,我们下楼。”凌母小心的拉着凌远空,带他下楼,牵着他到厨房,坐在独属于他的凳子上,米饭已经装好了,筷子也放好了,可以直接吃了。“阿星,自己夹菜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到凌远空不动,凌母也不失望,桌上就两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炒青菜,给凌远空碗里都夹了些,她也开始吃,嘴里还说着话,也不指望凌远空能回答。
凌远空慢慢的吃着饭菜,想着原身的事情,暗自叹气。
原身不太正常,今年都十八岁了,还跟四岁的孩子一样,还不如孩子呢,四岁的孩子会说话,表述自己的需求,原身不说话,每天就是愣愣的,不说话也不做事情,吃饭洗澡都还要妈妈伺候,一会儿就要洗澡了,难道还真让妈妈来给自己洗吗,不成!
“阿星,洗白白了!”凌母把衣服拿出来,哄着说道。
凌远空眨了眨眼睛,往房间走去,关上门。
“阿星!”凌母跟着进来,看凌远空躺床上了,有放心,有失望,“原来阿星你要睡觉了。”
给儿子盖好被子,凌母转身。这么多年,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
凌远空睁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脸颊,有些僵硬,扯着嘴角,尝试着笑一下,笑不出来。
原身是在四岁多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做噩梦,第二天就变成懵懂不会说话的样子,去大医院看过,说是自闭症,干预过,康复过,都没有半点效果,凌母才死心,带原身回来,安心生活。
凌远空有些怀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做噩梦,后面人还傻了,其中有没有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原身当时太小了,或者是选择性的忘记了,反正现在凌远空也不知道。
至于原身的爸爸,一直在外面打工,每个月都会打一些钱回来给他们做生活费,过年的话现在已经有三年没回来过了,不知道在外面什么情况。
村里人不是没人说过他在外面也有一个家,不过凌母从来不问就是,只要他愿意每个月都打些钱回来,她在家里种田养着几头猪,一些鸡鸭,母子俩的生活清贫,但也不错。
就是随着原身长大,凌母又多了一桩心思,想给原身娶一个妻子,可是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愿意嫁给原身的。
凌远空可不愿意娶一个真正的傻子!
半夜,风吹竹子摇曳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犬吠,这是不知哪个喝酒喝到大晚上的,从村子东边,横穿荤村子,要回到村子西面的家。
凌远空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然后闭上眼睛,该做戏了!
“呜呜呜,不要!”
“妈妈,妈妈!”
凌母睡觉本来就轻,因为儿子突然的变化。她这么多年来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很快的就被凌远空房间传来的动静惊醒了。
“阿星!”凌母掀开被子,都来不及穿鞋子,就往外跑,看到的就是凌远空双手胡乱挥舞,面上尽是恐慌的样子。
凌远空的房间,晚上一直都是开着灯的,因为原身怕黑。
“妈妈来了,宝宝别怕!”凌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抓着凌远空的手,一边安慰着,小时候的昵称脱口而出。
凌远空也不是为了折磨人,大概过了五分钟,他就安静下来了,然后开始真正的睡觉。
凌母守了一晚上,都不敢离开,直到天亮了,才去做了早餐,然后又回来忐忑不安的守着。
看着儿子睡的恬静,就跟一个天使一样,凌母的眼神不由得柔软了好几度,这么乖的儿子,就算什么也不懂了,还是那么乖,她怎么会舍得丢下他呢。
凌远空睁开眼睛,懵懂的喊着,“妈妈!”
凌母不敢置信的看着凌远空,激动不已的说道,“阿星,宝宝,你刚刚叫妈妈了吗?再叫一次!”
“妈妈?”凌远空乖乖的再喊一声,“我饿了!”
这副身体太久没说话了,话音僵硬又沙哑,但是听在凌母耳边,就跟仙乐一样,无比的动听。
“宝宝,妈妈的乖宝宝!”凌母不由得哭着抱着凌远空,眼泪很快的就浸湿了他的衣服。
“妈妈,不哭。”凌远空轻轻的回抱着,任由她发泄,他能理解她这么多年来的苦!
以后,苦尽甘来了!!
“好,妈妈不哭,宝宝你好了,终于好了,太好了,我太高兴了。”凌母胡乱的擦着眼泪,又哭又笑的,还怕吓到凌远空,勉强让自己不要太激动,但是控制不住。
“对,宝宝饿了,来,我们起床,妈妈给你穿衣服,然后刷牙吃早餐。”凌母就跟哄孩子一样的说着。
凌远空也跟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让起床就起床,穿衣服也配合的伸出手跟脚,穿好了袜子跟鞋子,才可以开始走。
“宝宝,怎么了?”凌远空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子,让凌母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就怕好了只是一下子的。
“妈妈,我的鞋子变得好大好长了,还有衣服也是,我还长高了,比妈妈还高,好神奇,肯定是我好好吃饭了!”凌远空一副孩子气的说道。
凌母听了忍不住心酸不已,孩子这十几年,恐怕就真的跟老人说的一样,是丢了魂了,现在魂归了,但也过去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对孩子来说就是空白的。
“是啊,你好好吃饭了,所以长的比妈妈还高了,以后也要好好吃饭哦。”凌母笑着说道,给凌远空喂了一口蒸蛋,这是原身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凌远空一口吃下,幸福的眯起眼睛,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是一个乖孩子,会好好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