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一刻钟之后才出来,穿着读书人特有的长衫,文质彬彬,高高瘦瘦的,手里还拿着戒尺,应该是刚从课堂上出来的。
“见过秀才老爷。”凌远空起身,大娃跟二娃也跟着拘谨的站起来。
“坐,你们是哪里人,都多大了,来读书是打算认几个字,还是打算以后考功名?”王秀才问的直接。
凌远空笑着一一回答。
“我们最是仰慕读书人了,希望先生能够收下他们两个,小儿愚钝,先生怎么调教都行。”凌远空说道,当然,他是打听过的,王秀才尽管严格,但不是那种暴虐之人,罚学生都是打手心这些。
王秀才沉静的眼神,看了看凌远空,又定定的看向两个孩子,在大娃跟二娃紧张的神情中,缓缓的点头。
“多谢先生,明天我就带着六礼来拜师,以后就劳烦先生了。”凌远空高兴的说道。
“提前说明一点,要是他们都没有天赋,我是会让一直留在蒙学班的。”王秀才认真的说道。
“我都明白的。”凌远空点头,“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先生了,你们也跟先生告辞。”
“先生,我们先生了。”大娃跟二娃很听话。
“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临出门前,王秀才突然这么说道。
“啊?多谢秀才老爷夸哩。”凌远空反应过来,笑眯眯的接受了这句夸奖,是夸奖的吧?
出来后,凌远空沉思着,以后有机会,要试试学习演戏了。
“爹,我们明天就可以来读书了对吗?”大娃感觉跟做梦一样。
“先生已经答应收我们了,当然是可以读书了。”二娃说道,嘴巴也是咧的大大的。
激动过后,看着镇上东西,两兄弟感觉看不过来了,太多好吃的了,尤其是那大包子,又白又大又香又软,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想吃!
凌远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是真的很馋,脚步都没控制住往包子铺走。
“客官,买包子吗?皮薄馅大又好吃。”老板招呼着他们,神情骄傲,整个镇子上就他们一家包子店,味道好吃,县城也有人听说过他们的。
“来七个肉包子。”凌远空说道。
“好嘞!”老板笑眯眯的应了,快速的用油纸把包子都包起来,然后绑起来。
在路边正好碰到有人卖鸭蛋,十九个鸭蛋,三文钱一个,凌远空都买下来,回去试着做皮蛋,要是能做出来,也是一项不错的营收。
回去的路上,凌远空拎着肉包子走在前头,大娃跟二娃就跟有胡萝卜掉在前面的驴一样,盯着肉包子走,也不喊累,也不喊痛,比早上出发的时候要好许多。
“怎么样?可顺利?”李荷花问道,然后就被凌远空手上拿着的东西吸引住了,“你这是又买什么东西了?”
“娘,爹买包子了,七个肉包子。”二娃迫不及待的说道,他想吃肉包子,闻着就香。
“肉!”五娃冲了过来。
“你买肉包子了?多少钱?还不如买肉来的划算,你这可真是,手太松了,有点钱就放不住,钱咬你口袋了是不是?”李荷花噼里啪啦的一顿骂,吓的大娃他们都不敢嚷嚷着吃肉了。
“就这一回,以后都不买了。”凌远空赶紧说道,“这包子买都买回来了,你尝尝好不好吃。”
凌远空直接把包子塞到李荷花的嘴边,李荷花赶紧接住,要是掉地上了,她得后悔死,香喷喷的包子,吃到嘴里,全身都传来一种满足感,本来还要说的话,已经忘了,现在满脑子都是肉包子,真香啊!
“你们都记住,出去后不能说吃肉包子,也不说吃肉,就说吃野菜,知道吗?”李荷花耳提面命的教孩子们,不能把家里的事情说出去。
凌远空挑眉,教再多,等大娃二娃去私塾读书了,村里人也不会相信他们跟以前一样顿顿野菜的,只会猜测他们家到底还有多少钱。
“大牛,从镇上回来了,大娃二娃看着就不一样了。”
抢收过后,难得的没那么忙,男人们聚在大树底下乘凉,看到凌远空跟大娃二娃,高声打招呼。
“你们先回去。”凌远空跟大娃二娃说道,然后走过去跟他们唠唠嗑,“看你们说的,才几天时间,哪里会有多大的变化,也不指望他们能怎样,认得几个字,以后要是能在镇上找一份工作就好。”
“我看大娃二娃他们都是聪明的,说不定到时候能考个秀才回来,到时候你就是秀才的爹,我们就要称呼你老太爷了,是这样称呼的吧?我听镇上的谢家就是这样称呼他们的爹的。”
谢家是镇上的大户人家,据说有亲戚是当官的。
“要我说,读书太难了,那隔壁村的李老爷,读那么多年,都没考秀才回来,儿孙连童生都不是,简直就是浪费钱,还不如去找个师傅,学一门手艺。”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村里的人对于大娃二娃去读书的事情,其实也是有不同的看法的,有人期待他们能读出来,村里有一个秀才老爷,全村都受益,更多的还是嫉妒眼红。
这不,凌远空回到家门口,李荷花正好送眼睛微红的云香嫂出来,云香嫂对着李荷花是谢了又谢,看到凌远空,也是感激的开口,“大牛,多谢你们了。”
凌远空避了避,云香嫂是寡妇,膝下养着一儿一女,日子困难。
“唉,这段时间上门来借钱的人都好几个了,而且都是日子困难的,总不能一点都不帮。”李荷花叹气,来借钱的人,以前也不是没帮过他们的,要是一点都不借,又要被说没人情味,都借吧,他们的钱也是花一点就少一点的,还供着两个孩子读书呢。
凌远空也了解情况,不过都是日子过不下去的才来借钱。
查看了一下陶罐里的皮蛋,这么多天了,应该可以了,今晚就捞两个出来吃着尝尝。
“这几个鸭蛋你确定没坏?那人跟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的?别吃坏肚子了。”李荷花看着外表没啥变化的鸭蛋,很是怀疑当家的是不是被骗了。
凌远空摆摆手,“等我剥开了看看。”
他也是第一次制作的,成不成功也不清楚。
剥开蛋壳,先露出黑色的蛋白,一股咸香的味道弥漫开来,闻着不错,但是李荷花看着这黑不溜秋的蛋白跟蛋黄,显得失望。
“唉,你别吃啊,这一看就坏了。”李荷花看着凌远空掰了一点放进嘴里,赶紧阻止,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没问题,就是这样的。”凌远空说道,“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