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嫁 第9章 命运抉择

命运抉择

霜覆青瓦的清晨，九紫在铜镜前数着发间银丝。自那日逆天改命，每根白发都凝着十年阳寿，如今镜中人已呈鹤发之相。萧寒的狐尾从身后缠上来，尾尖金鳞抚过她凹陷的眼角：\"今日有贵客至，你...\"

话音未落，檐下惊鸟铃骤响。九紫推开窗，望见云海中浮着龙族仪仗，为首的玄甲神将手持天帝敕令，额间竖目正灼烧着她的本命星。

\"敖长乐，玩够了吗？\"神将声如洪钟，震得古庙梁柱开裂，\"偷取弑神剑、擅改命盘、私放幽冥——这三界容不得你这孽龙！\"

九紫广袖翻飞，祭出缠绕狐尾的弑神剑：\"我早不是镇守苍梧的敖长乐，而是...\"她突然顿住，看见萧寒颈间浮现龙族禁咒——那是天帝制约逆命者的缚神索。

神将冷笑掷出敕令金卷，卷轴在空中展开万丈金光：\"要么剜去龙角重归凡胎，要么看着这狐妖魂飞魄散！\"

萧寒突然化作九尾白狐将九紫护在身下，新生金尾结成结界：\"别听他的！你眉间龙纹还剩三笔，现在剜角会永世堕入畜生道！\"他吐出的妖丹裂开细纹，正与金卷上的敕令共鸣。

九紫抚摸着白狐断尾处的疤痕，突然记起轮回井中的誓言。她咬破舌尖，以龙血在虚空画出两道命符：\"这道予你永生，这道予我寂灭。\"血符没入萧寒心口的刹那，天帝敕令突然转向，竟将神将吸入卷轴。

\"你做了什么？！\"萧寒的狐尾突然燃起银焰，那是九紫将本命星移入他妖丹的征兆。他惊恐地发现九紫的银发正在变黑，而自己的金尾开始蜕变成龙鳞。

九紫摘下发间青玉簪，那是弑神剑所化的最后信物：\"我用半颗龙珠换了改命的机会。\"她将簪子刺入心口，挖出半枚光华璀璨的龙珠，\"现在你有完整的妖丹，而我将变回凡人。\"

古庙突然剧烈震颤，龙珠离体的瞬间，九紫额间龙角寸寸断裂。她踉跄着扶住供桌，看着铜镜中青春重驻的自己——黑发如瀑，眼眸澄澈，却是彻彻底底的凡胎**。

萧寒的悲啸震碎漫天云海，他抱着逐渐冰冷的九紫冲入寒潭。潭底冰棺上刻着上古禁术，以妖魂换人寿。当他将妖丹渡入九紫唇间时，却发现她的三魂七魄正在消散。

\"没用的。\"九紫握住他结霜的手，\"我向司命星君典当了情魄，换你躲过这次天罚。\"她颈间浮现锁链状红痕，\"从今往后，你爱恨嗔痴皆与我无关...\"

暴雨倾盆而下，萧寒在泥泞中翻出合卺酒。三百年前的交杯酒器沾了龙血，突然映出司命殿的景象——九紫跪在命盘前，亲手将自己的姻缘线纺成续命索。

\"你以为剜情断爱就能护住我？\"萧寒捏碎酒器，瓷片割破掌心，\"当年你替我挡雷劫时，可曾问过我愿不愿独活？\"

九紫在雨中咳出黑血，凡人身躯承受不住弑神剑的反噬。她望着手腕上逐渐淡去的狐尾印记，突然轻笑：\"你瞧，连同心咒都要消失了...\"

惊雷劈落时，萧寒做了件极疯的事。他剜出半颗妖丹塞入九紫心口，九尾齐断化作锁魂钉，将自己生生钉入她的命盘。司命簿在云端燃烧，他们相拥的身影在火光中重写命格。

\"现在你我共用一命。\"萧寒的金尾卷住九紫颤抖的身躯，\"要生同衾，要死...\"他突然闷哼，唇角溢出血线，\"...也得等我魂飞魄散三千回后。\"

九紫腕间狐尾印记突然灼烧起来，她看见萧寒后背浮现新的命纹——龙角与狐尾缠绕成同心结，结心处缀着并蒂莲。雨幕中传来司命星君的叹息，那声音竟带着几分钦佩：\"以妖身承龙运，以凡胎纳天罚，这般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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