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嫁 第5章 黄泉渡口

黄泉渡口

汴河最险的鹰愁涧下，林文昭攥着虎符钥匙跃入漩涡。腥臭的河水灌入口鼻时，他看见青鸾的白骨躺在水晶棺中，棺盖上缠着七条刻满梵文的锁链。

\"孟婆汤三滴，换魂归七日。\"

鬼市摆渡人的斗篷下传来骨骼摩擦声，船头青灯照出林文昭腕间红线——那是青鸾残魂所化的血丝。船篙点过黄泉水，彼岸花突然疯长成青鸾的模样，花蕊里传来她的呜咽。

**血泪为引**

忘川河畔的茶寮飘着人肉包子香，孟婆舀起滚烫的汤：\"生人求汤，需以挚爱之物为柴。\"

林文昭拔出贴身匕首，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青鸾前世赠他的定情信物。刀刃割开掌心时，血珠坠入汤锅，雾气里竟映出前世画面：

雪夜军营中，还是书记官的林文昭为青鸾包扎箭伤。少女将军的铠甲裂开，露出渗血的里衣。他别过脸不敢看，却被青鸾拽住袖角：\"怕什么？等我转世...\"

话音被帐外号角声淹没，画面碎成万千萤火。

孟婆汤沸腾的瞬间，茶寮突然坍塌。摆渡人的骨手扣住林文昭咽喉：\"你可知这汤喝下，她便要永世忘却前尘？\"

**白骨生香**

水晶棺开启时，青鸾的魂魄如流萤聚拢。她指尖刚凝实便抚上林文昭结痂的掌心：\"傻子，这伤本该在我身上。\"

林文昭反手握住她，鬼气刺得掌心渗血：\"三年前你为我挡箭，如今...\"

青鸾突然倾身，虚影穿透他的身躯。林文昭脊背撞上棺壁，却见她苍白的唇停在半寸之外，阴气在两人之间凝成冰雾：\"那年城隍庙长明灯下，你誊抄的《金刚经》里...\"

话未说完，她魂体突然泛起桃花色——林文昭怀中那本染血的《金刚经》正在发烫，夹在其中的并蒂莲干花渗出露珠。

**惊天秘闻**

子时的更鼓震碎旖旎，青鸾的虚影裹着林文昭冲出水面。她指尖在水面画出星图：\"你看这届科举的星象！\"

北斗第七星被黑雾缠绕，对应的正是主考官翰林学士周晏府邸。林文昭想起放榜时周学士不自然的青白面色，怀中虎符钥匙突然灼痛。

\"他们用状元血肉养尸傀！\"青鸾的白绫缠住林文昭脖颈，力道轻柔如吻，\"本该是你中状元，但你的八字...\"

她突然顿住，虚化的手指描摹林文昭眉眼：\"与我生辰正好是阴阳双生局，他们怕破邪阵。\"

**残魂温存**

五更天，破庙残烛下。青鸾用鬼气替林文昭烘着湿衣，火光映得她脖颈上的锁魂钉忽明忽暗。林文昭忽然握住她凝烟的皓腕：\"三生石上刻着什么？\"

青鸾的裙裾化作萤火，露出半截白骨小腿。她蘸着晨露在青年掌心写字，每一笔都带起刺骨寒意：\"第一世你战死沙场，我为你守城楼；第二世我饮毒酒，你截断状元路...\"

写到第七笔时，雄鸡破晓。青鸾残魂缩回虎符钥匙，最后一丝气息缠在林文昭耳畔：\"这世我替你改命，你须好好活着...\"

林文昭攥紧残留阴气的衣襟，发现心口处结着霜花。霜纹恰是并蒂莲模样，花心缀着颗血珠——正是青鸾前世中箭的位置。

**月下盟誓**

当夜林文昭潜入周府，见新任状元正在庭院呆坐，月光照出他后颈的尸斑。正要靠近时，腰间虎符钥匙突然震动，青鸾的虚影强行显形：\"闭气！他嗅到生气会狂化！\"

尸傀猛然转头，林文昭被青鸾推进假山缝隙。鬼气织成的茧裹住两人，青鸾的半透明身躯几乎贴在他胸口。尸臭逼近的瞬间，林文昭忽觉唇上一凉——青鸾竟以唇渡来阴气，霜花顺着咽喉冻住他的心跳。

\"当年...你也这样救过我...\"青鸾消散前的轻笑散在夜风里。林文昭摸着结冰的唇角，那里凝着片桃花瓣，正是前世军营外她簪过的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