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将过,初夏来临。
大地一片苍绿。
山峦起伏,水泽丰盈,低矮林野间不时可见姿态各异的野花。
清晨,王烛和赵豫沿河谷往前,对岸有一处平坦镇子,树木成荫,炊烟袅袅,看似淳朴。
镇郊口还搭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无极剑宗新秀招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驻足。
看来此地有个名为“无极剑宗”的派别,在附近势力颇盛,正招收弟子。
赵豫不禁好奇。
无极剑宗听名字就跟剑道密切相关,这倒引起他兴趣。
自从得先生真传,他对剑道体悟日深,若能在各派剑术中博采众长,或有裨益。
于是他征询先生:
“或许可以看看?”
王烛神情依旧淡,
“随意。”
于是他们过河进镇,一路走到那招募点。
那里支起一座高台,一位无极剑宗弟子正宣讲宗门历史。
台下聚了几十个各式青壮男女,有的衣着普通农夫,有的满脸彪悍。
大家显然都有些武学基础,想拜入剑宗翻身。
正当那弟子吹嘘无极剑宗多么厉害时,另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不服气:
“说得好听,若拜入你宗门,能获多少功法?又如何升官发财?”
那弟子有些尴尬:
“本宗讲究剑修正道,崇尚剑心通明,不是为了官财……当然,只要你天赋够高,也能享无上光荣。”
壮汉撇嘴:
“吹吧,看天下那么多宗派,哪个不吹自己最牛?”
台下哄笑一片。
那弟子涨红脸,正忙说:
“爱信不信,轮不到我多解释,本宗入门考试很严,非诚勿扰。”
他顺势拿出一张卷轴,准备登记名单,却见赵豫走近,含笑问:
“你们这招新,可否让外来者旁观?”
弟子上下打量他:
“外来者?行啊,只要不捣乱。待会儿我们长老会来统一安排,你可在一旁看。”
此时台下又冒出两个看似地痞的人,讥讽:
“我劝你还是别耗费心思,听说无极剑宗要测灵根、测悟性,那都很严格,咱这些普通人十有**没戏。”
赵豫笑而不语。
他是不会拜他们为师,但想看看这门派到底如何。
就在众人嘈杂时,一个老者乘坐一架马车到来,下车后拄着拐杖,身后带着七八名弟子。
那弟子们见到他,纷纷行礼:
“见过孔长老。”
孔长老点点头,随即目光扫过台下:
“人都到齐了吗?验灵根开始。”
说完吩咐弟子拿出一个水晶球,逐个给报名者测试。
这水晶球能映出相应的光芒,评估灵根属性。
台下青年们紧张地排队,一个个上前把手掌贴在水晶球上。
有的光芒黯淡,有的微弱闪烁。
仅仅几个还算凑合,能显出一两道灵光。
孔长老勉强点头,让他们通过初步筛选。
凡是无反应或暗淡者,皆被劝退。
突然,胡茬壮汉贴上去测试,结果一点光都无。
大伙儿哄笑:
“灵根负数啊,回家种地吧你。”
那壮汉怒骂几句灰头土脸走了。
这场景也挺正常。
赵豫看在眼里。
若真是修行,没灵根就难走远,也是没法。
正巧孔长老发现赵豫站在后方,索性招呼:
“那位,一起来测试吧?”
赵豫微笑婉拒:
“我就看看,不正式加入。”
孔长老却哼道:
“嗯?莫非你不敢测?别怪老头子多嘴,有本事就贴一下,看你灵根几何。”
孔长老看他气质不凡,不想让外来者小瞧自己门派。
周围人怂恿:
“是啊,不如测下?”
赵豫想了想,反正测测无妨。
他伸手按上水晶球。
瞬间,一股青白交映的强烈光芒爆闪而起,几乎刺痛周围人的眼睛,孔长老险些惊掉下巴:
这……是何等强大的灵根波动?
太震撼了!
只见水晶球轰鸣作响,表面龟裂!
波的一声,水晶球内爆,碎片飞散,吓得旁人连退十几步,惊呼连连。
孔长老也是倒退了几步,惊骇无比:
“你……你……”
赵豫赶紧抱歉:
“对不住,我也没料到它会裂。”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懵逼。
水晶球乃无极剑宗的验灵器,高级法器,一般灵境弟子测验也不会炸裂。
除非灵力远超器限,堪比罕见天灵根甚至更高境界。
孔长老意识到这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脸色立刻变得惶恐又惊喜:
“这位小友,能否尊姓大名?你若肯入本宗,我必通报掌门,破格授予核心弟子之位……”
场下议论疯了,没想到此人牛到爆起水晶球,简直天才下凡。
孔长老急得想直接收为徒,可赵豫淡淡摇头:
“不好意思,我无心修贵派功法,不劳费心。”
孔长老不甘,努力挽留:
“小友再想想,我宗剑道传承博大精深,一旦加以培养,前途无量。何况你测出如此强灵根,与剑修天作之合……”
赵豫还是拒绝:
“多谢好意,我已有师承。”
说完径自远离那台子。
孔长老急得跳脚,想再把他拉住,却碍于面子,也感到青年气势恐怖,不敢用强,只能徒呼奈何。
周围之前嘲笑赵豫的人此刻都吓傻。
有人眼巴巴看着他背影消失,心生无限羡慕。
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等妖孽。
连孔长老也在原地发呆,又错过一个惊世之才?
而赵豫只当一个小插曲,不再关注。
先生对这事更不关注。
两人继续走向镇外。
途经一处茶棚,却有两名腰佩长刀的黑衣暗桩盯着他们的方向,悄悄拿出千里传音符。
若仔细看,他们衣襟里绣着某个不知名族徽,似乎盯梢很久。
夜里,王烛两人在镇外客栈落脚。
半夜时分,屋顶传来轻微响动。
赵豫故意装睡,神识却感到几股不速之客潜入院中。
等他们窗外剑光一闪,赵豫突然翻身而起,一掌推开窗户,当场看见三名蒙面刺客想放暗器,却被他凌空一剑气震得血溅三尺,连声都没出就摔落院中死透。
随即又有两名刺客破窗突入,自持身法强,一左一右刺向赵豫。
可就见他身形稍移,短剑嗡鸣斩杀,两颗脑袋齐齐飞起,鲜血抛洒。
整个过程仅几次呼吸,那五名刺客全部被秒杀。
缓步出房,看见先生负手立于院中,依旧解除了更多埋伏者。
地上黑衣人横七竖八,皆死无全尸。
“不知是谁派来的。”赵豫蹲下一个尸体,想翻看线索,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