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百里鸿站出来,带头拜贺:
“愿吾皇万寿无疆。”
群臣附和,场面热烈。
酒宴初始,歌舞升腾,宦官婉转念着贺礼清单,谁献了多少奇珍。
皇帝迷离眼神,偶尔问几句,明显精力不济。
正当此时,宰相朝赵豫轻轻使个眼色,上前一步:
“陛下,臣有重大之事参奏。”
皇帝微愣:
“哦?什么事?”
宰相道:
“臣得一份密报,事关藩王与邪修勾结,已在各地搞破坏。如今有英雄愿当堂呈证并指认,希望陛下圣裁。”
说完,他转头朝赵豫示意:
“赵公子,请上殿。”
赵豫不卑不亢,走到殿中央,对皇帝拱手:
“在下赵豫,见过陛下。”
皇帝甩袖:
“朕也听过外州有乱,却不至如此严重吧?”
这句隐含几分敷衍。
毕竟他年事已高,朝政大多被大臣把控。
赵豫深吸口气,高声回道:
“启禀陛下,有些藩王勾结邪道,假冒巡狩,在外纵横烧杀,百姓苦不堪言。更有越王、楚王之流,暗中集军数十万,还要炼尸兵。此乃违背天道、天地不容。我这里有书证为凭,请陛下定夺。”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几封关键文书,让宦官转呈。
同一时间,他扫视下方众位王公,恰好捕捉到某些人神情剧变。
皇帝翻看文书,或许眼力不好,转交给左右侍臣,让他们宣读。
那侍臣越读越惊,汗滴直冒。
这些书信写得明白,已有数位王爷暗通各路邪修势力,准备随时兵变。
台下宾客顿时一片骚乱,不少人交头接耳。
有的人咬牙,有的人脸色发青。
皇帝似被惊到,手抖着衣袖:
“这……当真?宰相,你怎么看?”
宰相肃然:
“臣认为确凿无疑,那些外州藩王祸害天下,罪不容赦。老臣建议立即发王诏,召各方勤王之师剿灭,同时整肃朝堂——”
这话尚未说完,人群中忽有一股阴风出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
“慢着,证据是真是假,岂能由一面之词定论?说不定有人陷害忠良!”
赵豫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眼神尖刻的中年王爷,身披绣龙长袍,冷冷盯着自己。
“此乃景王。”身侧辛图低声提醒。
景王也有封地,是皇族一支,且与其他藩王有串联。
赵豫并不客气,上前:
“要查?那便当堂对质。可敢否?”
景王不屑:
“若要定罪,须由三司会审。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口口声声污蔑本王同宗?可笑!”
不少人也随之附和。
为首者是几个身着华袍的王爷。
在朝廷,这些宗亲势力很庞大。
他们见问题波及到自身利益,开始集体发难。
宰相见此形势不妙,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对方用各式借口堵回。
大厅里气氛僵硬。
皇帝眉头紧锁,也看向赵豫:
“你真有确凿证据指控他们?还是胡乱攀扯?”
他内心对于亲王们有所顾忌。
赵豫冷笑:
“三司会审,用得着吗?这几封书函白纸黑字,就是他们通信指令!!你们若不认,我这儿还有录下藩王死前口供的水晶。可当场放出。”
他说着又摸出一块水晶,注入真气,顿时在空中映出“越王”临死前的咆哮影像,听得许多人变色。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森冷暗劲自侧方激射,想要毁掉水晶投影。
“轰”地半空传出爆响。
赵豫眼疾手快,一挥剑气将暗劲挡开,那匿身之人修为不低。
转眼看去,人群分开,一个须发皆白的太监模样,眼神阴鸷,正收回掌心暗劲。
宰相怒喝:
“许公公,你这是何意?”
那太监阴笑:
“老奴怕有人在寿宴捣乱,伤了陛下,所以先阻拦。”
借口冠冕堂皇,分明想毁灭证据。
皇帝脸色难看:
“够了。今日朕大寿,不想听吵。赵豫是吧,你的指控若真确凿,朕会进行调查。你不要张扬,先下去吧。”
话里明显敷衍,想压下此事。
宫殿一众王公也点头附和:
“对对,不要扫陛下雅兴……”
气氛非常沉闷。
宰相干着急,却也不能当场顶撞圣意。
赵豫见这些皇族贵戚摆出“按下不谈”的架势,心中鄙夷。
果然朽木。
这时,景王与同党开始讥讽:
“小子,你还不谢恩退下?这里是朝堂,不轮到你胡闹。”
那语气满是挑衅和嘲笑。
你再有本事,也不敢当场跟皇帝唱反调吧?
赵豫脾气向来火爆,听得心里躁起杀念。
既然这些人把事情往下压,就不用客气了。
多少州郡血海,他都见识了,难道还顾忌这个虚坐龙椅的老皇帝?
宰相看出不妙,忙给赵豫打手势,示意先退。
但赵豫回首望先生,见他仍淡定,心底自有计较。
既然对方顽固,那就撕破脸,当众立威,也好让某些魑魅魍魉尝到天威。
于是,他沉着脸,一步走进殿中央,洪亮声音传遍四壁:
“陛下,我再说一遍,各地纷乱已到极点,若不快刀斩乱麻,只会纵虎为患。莫说是打扰寿宴,人心死了,千岁又有何用?!”
此言一出,全场都惊得倒吸冷气。
何人敢质问皇帝这样的话?
这不是找死吗?
景王拍案大吼:
“放肆——你居然如此狂妄,来人,拖出去斩——”
许多人随声附和:
“拿下他——”
然而,却没人上前。
立在门侧的王烛微微抬眸,无形威压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皇帝老眼微凝,声音微抖:
“大胆……”
赵豫懒得多谈:
“我只想要你一句话,愿不愿勤王剿逆?若愿,我可替你横扫乱局;若不愿,那你就别坐这龙椅了,我会代你诛灭欺凌百姓的藩王,也包括你们这群昏惯朝堂的蛀虫。”
“狂徒!”
“反了反了!”
殿堂上阵阵哗然,许多贵族怒目,要将他碎尸万段。
皇帝气得浑身哆嗦:
“你……你要逼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