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我回来了 第8章 黑市卖鱼

营口市的黑市交易在城郊结合部的十六中学南边，此时的这里是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带，平时很少有人往这边来。而在那里的有一片繁茂的杨树林，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使得林子里光影交错，隐约可以瞧见那若隐若现的三五个身影。

沈梦石轻轻地拍了拍身旁虎子的肩膀，示意他在此稍作等候。随后，只见他动作娴熟地提起一条沉甸甸的鲤鱼，这条足有三斤多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这片神秘的杨树林。

就在这时，树林边突然闪出一名留着一头长发的青年男子。他目光犀利地紧盯着正朝这边走来且手提鲤鱼的沈梦石，待其走近之后，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了沈梦石前行的道路，并开口询问道：“兄弟，你可是来这儿卖鱼的？”

面对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沈梦石并未露出丝毫惊慌之色，而是沉稳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没错，我这鱼既可以直接换一些粮食，也可以卖。”说罢，他还特意将手中的鲤鱼稍稍抬高一些，好让对方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鱼儿鲜活肥美的模样。”小青年又问：“你就这一条的鱼还不够交门票钱的呢？”沈梦石答道：“谁说我就这一条鱼儿了，我哥哥那还很多，我不过是来打个头站，看看交易的行情，如果价格合适，我就在这里卖掉，如果价格不合适，我就送到前面的东方红饭店里，相信那里的厨师会很喜欢这种新鲜的鱼儿。”小青年听到还有不少的鱼后，双眼明显得一亮说：“你等着，我带人过来交易。”言毕就转身进了树林。

不长时间后长发青年领着一个高大的黑汉子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沈梦石几眼后，问道：“哪来的鱼？”沈梦石回道：“家里的哥哥们闲来无事去河里抓的。”黑大个考虑了一会后说：“你想交易些什么？”沈梦石回道：“肉、鸡蛋、奶粉。”墨大个说：“这东西我这有是有，可是价格可不低呀！你手里有多少斤鱼，我先算算你这些鱼够不够换你要的肉、蛋、奶。”“我哥哥那还有这么大的新鲜鱼获60斤。”“嗯，这么多的话，是够换成你要的东西了，你把你哥哥喊过来吧，我们当面交换。”随后沈梦石把虎子喊了进来，而这时黑大个和长发青年拿着一杆大秤正等在那里，而他的旁边则放着几斤猪肉、一篮子鸡蛋还有一罐奶粉。

双方开始上秤称鱼，总计重量是61斤，沈梦石主动抹去1斤的重量按60斤整与黑大个交易，称完重后，黑大个，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七条5、6斤重的大鲤鱼，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说道：这些鱼都挺新鲜的我就都按2角钱一斤和你算，一共是12元钱，我这里有猪肉4斤，按7角钱一斤是2元8角，鸡蛋一篮是10斤，按1角2分一斤算是1元2角，奶粉一罐6元钱，三样加在一起一共是10元钱，我在找给你2元钱，这次咱们的交易就算两清了。看你俩年纪尚小，这次我是与你们公平交易，没坑没占你们丝毫便宜，同样我也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鱼获，你们还能到我这来交易，“都哥”我同样哥按这个价格与你交换。”沈梦石见此，也是场面话丝毫不拉：都哥，咱们这是第一次交易，你这里能淘换到我需要的物资，就是我的希望，就算我去别的地方卖鱼，我也得能换到我需要的东西不是？所以我又何必费二遍事，多跑一趟呢？因此你开的这个黑市交易场所就是我卖鱼的首选。但请放心，弟弟再有这么多的鱼获肯定还得麻烦都哥你。”

同都哥订好口头协议之后，沈梦石和虎子拎着这些用鱼获换来的肉、蛋、奶先赶往沈梦石家。到家后，沈妈妈正在炕上糊火柴盒，看到时门的两小手里拎着大量的肉、蛋、奶，忙问沈梦石这是哪来的。沈梦石就把他跟虎子挂鱼然后到黑市换东西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沈妈做了说明。沈妈听说这些东西都是哥俩用鱼换的后，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叮嘱沈梦石去黑市时要注意一些安全，千万不要被帽子叔叔给当场抓着了。

在沈梦石家里，沈妈妈给两个小兄弟煮了两个鸡蛋，又用开水给两人冲了两碗奶粉，然后他把这些奶粉、鸡蛋和猪肉分成两份，一份自家留下，一份给二哥许振伦家带回去。沈梦石小哥俩，吃了鸡蛋，喝了牛奶，嘴馋得有些甜嘴巴舌的，不过东西就那么多，他俩多吃一口，哥姐弟妹就少吃一口，二人也都是懂事的孩子，当即就拿起鱼筐，往小河村走去，他们还要趁着此时天还亮着，好把挂子上的洞给补上，要不明天就没有鱼获来换好吃的了。

在路上，沈梦石把两元钱中的一元交给了虎子，并说咱俩回去先把挂子补好，明天好继续挂鱼。而一旁的虎子见沈梦石递过来的钱，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地将钱一把塞进了裤兜里。然而，刚塞进去没多久，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把钱抽了出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翻弄着裤兜，仔细检查里面是否有破损或者漏洞。反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心地再次把钱装了进去。

一旁的沈梦石，则有些无奈地看着虎子这番折腾，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可是等了老半天，虎子却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刚刚得到这笔钱的喜悦之中。见此情形，沈梦石只得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

这次，虎子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一边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好好，行行行！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只要有香喷喷的肉包子可以吃，我向你保证，一定能够抓到比平时多得多的鱼！”说完，虎子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俩人回到小河村后已经快5点了，在二舅妈开口问之前，沈梦石就把对妈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打消了舅妈的顾虑，同时他还补充一句：“舅妈，虎子哥之所以能抓这么多鱼，换来这些肉、蛋、奶，是因为他想吃肉包子了，你用这2斤猪肉给我们包些肉包子呗！”哦！我老儿子馋肉包子啦！那行，一会我就包，你们先去玩去吧。”说完，她就开始发面，准备给儿子和外甥包肉包子。

而沈梦石和虎子则是来到院子当中，将被鱼撞得破破烂烂的挂子全部打开，挂在院子当中的晾衣绳上。然后他又取来两个梭子一样的线轴，线轴上缠着的都是透明的鱼线，只见他拿起一个梭子，开始像妇人织补布面一样，在挂子的漏洞之处穿梭不停，不大一会这个漏洞就被织补一新，用并排的二根手指轻松的就从网眼中穿了过去，但三根并排的手指就穿不过这些网眼了。虎子指着这处织补一新的挂子对沈梦石说：“石头，看到没这是叉二半的挂子，对应挂中的鱼就是一斤左右以上的，如果网眼再小一些，就是叉二的挂子，那样的话能挂上的鱼会更小一些。至于更大的网眼叉三、叉四的也能织，但咱们的河里没有那么些大的鱼，所以这个叉二半的网眼最适合在咱们这的河里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