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厉鬼不做牛马 第173章 《雪夜》终

“葛园是谁，和你家是什么关系？”赵德看向潘伟。

潘伟求助地看向妖艳女人：“亲爱的，你知道葛园是谁吗？”

妖艳女子说：“就是园园，住在一楼的小姑娘，后来全家搬走了。”

“哦，想起来了，剃头哥家，原来她家姓葛？”潘伟恍然。

赵德质问道：“你们是邻居，你不知道他家姓什么？”

潘伟缩缩脖子说：“我真不知道，我们平时都管他家男人叫剃头哥，去理发店剪头要三十五，找他剪头只要二十。”

又是个江湖称号取代了真实姓名的。

赵德立刻吩咐人去调查葛家。

直播间内，潘 2 冷声质问：“所以，你们打死了我儿子，又绑走了葛家的小姑娘。你知道那个小姑娘多大吗？她去年才十一岁。”

“禽兽。”潘 2 抬手一刀割在潘伟胸口，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顺流而下，在风雪中冒出股股热气。

云路和苏虎吓得不敢动弹，眼神中全是惊恐。

章树才惨叫了一声，就又被潘2 用胶带勒住嘴。

潘 2 缠胶带时，勒住了章树的口鼻。

直播间评论区滚动，但潘 2 没有察觉，也没看屏幕，而是弯腰到角落里找东西。

章树被憋得脸色青紫，拼命的挣扎。

“儿子，潘伟你快看后面，你倒是看一眼后面啊。”章盘对着直播间大喊大叫。

但声音传不过去，他又跪到赵德和刘长川面前，求巡警快点找到直播地点。

赵德在通信频道里，大声命令现场巡警加快速度。

一队巡警顶风冒雪赶到潘伟家所在居民楼，现场视频镜头晃得让人想吐。

巡警以最快速度爬上七楼，破门进入天台的瞬间。

章盘激动的站起来。

现场镜头内，天台上，风雪中单杠一半乌黑反光，一半粘着雪，一件红色连衣裙挂在单杠上，被白雪点缀成圣诞夜的喜服，随着风雪摇摆。

直播间内，章树停止挣扎，笔直地垂在风雪中。

一生倔犟的章树，终于被修理直溜了。

章盘颓然跌坐，失去了所有力气，哭得像个娃娃。

潘伟往赵德和刘长川身边退。

刘长川大声问：“交管那边怎么回事儿？还没追踪到嫌疑车辆吗？”

没人回答。

直播间内，潘 2 终于起身，手中多了一把喷枪。

他转身看到一动不动的章树，气愤地踹了脚。

“起来，装什么死？”

章树随着惯性旋转，他胸前的血已经凝固，又沾上了雪，红白夹杂着。

“死了？”潘 2发现不对，低头查看，这才注意到，章树的口鼻都被他用胶带封死了。

“呸！便宜你了。”潘 2 又踹了章树的尸体两脚，转身来到苏虎身边。“就是你提议，让我儿子把葛园约出来玩儿的吗？人家小姑娘才十一岁，你是怎么想的？”

潘 2 点燃喷枪，将火焰对准苏虎的后背。

被堵住嘴的苏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鸣，才一个呼吸过去，就昏死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比汗毛倒竖，脊背紧绷，仿佛被灼烧的是自己。

潘 2 又转向云路，他晃晃手中的喷枪，才撕下云路嘴上的胶带。

云路瑟瑟发抖，不敢大喊大叫，哭着哀求道：“爷爷，我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你，别烧我。”

“葛园是不是你们绑走的？”潘 2 沉声问道。

“我们没有，潘盛出事后，我们都被安排去了外省，上个月我们才回来。苏虎说过要把葛园抓来玩，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葛园已经不见了。葛家人都搬走了。”

潘 2 点燃喷枪，云路大叫道：“我没撒谎，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手机有通话记录，苏虎在群里说过这事。”

评论区：【禽兽！】

【召唤弹幕，垃圾去死！】

满屏幕的【去死！】遮蔽了整个直播间画面。

雪白的弹幕与雪白的雪。仿佛要将那人间洗得干干净净。

直播间外，赵德忽然想到一个点子，在通信频道里大喊：“让外面的兄弟分组，沿潘伟家附近的道路巡逻，每辆车都给我把音响放到最大，放单曲循环，不管你们用什么歌儿，歌声不能重复。”

直播间内，潘 2 熄灭喷枪，又将云路的嘴封上。云路十分配合，生怕重蹈章树的覆辙，被活活捂死。

潘 2 一瓢水将苏虎泼醒，将问云路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苏虎的回答中，想要绑葛园的成了章树。

就在这时，直播间里隐约传来歌声。

“联邦七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直播间外。赵德在通信频道里问道在：“谁在放第一场雪，马上停车汇报位置，无人机小组立刻前往搜查。”

一直没出现的局长陆斩，不知何时来的，站在门口命令道：“赵队、刘长川你们立刻去现场，我来指挥行动。”

“是，陆局。”

赵德拽了把刘长川，两人快步往外走，没有一个人同行。

通信频道内，外勤巡警汇报位置，前出侦查的无人机，发现了直播所在的天台。

直播间内，潘 2 被三发子弹贯穿胸膛，他摔倒在地，脸上摔出裂痕，电子面具失效，露出一张憔悴的女人面孔。

大雪纷飞，很快盖住了她身上狰狞的伤口。

直播间被强行关闭。

通信频道里传来欢呼声，他们救下了两名受害者，任务圆满成功。

至于死掉得章树，被有意地忽略掉了。

赵德和刘长川没有离开巡警局，一起躲到门卫室，蹭门卫老范的方便面。

刘长川喝下一口热汤，说：“我觉得这事还没完，绑架章树三人的人，可以确定是个男的，直播间里的假潘伟却是一个女人。”

赵德甩锅道：“你又不是总指挥，操你的闲心，老范，把火腿肠拿出来，瞧把你抠的。”

老范怒道：“别太过分啊！我就这点儿家底儿，要吃自己去买。”

赵德看看窗外的大雪，招呼刘长川一起动手，把老范的储备粮都翻了出来。

老愤怒道：“他抢你们功劳，你们也不能来抢我啊！”

刘长川三两口吃完一根火腿肠，口齿含糊地说：“是不是功劳还两说呢？”

老范好奇的问：“这案子还有后续？”

“现在只是开始。”赵德手指滑动光脑界面，说：“被击毙的嫌疑人叫蒋秀丽，是葛园的母亲。”

刘长川问：“陆局有没有找葛园的计划？”

老范替赵德回答：“不可能有安排，陆局应该在写结案报告，向上面请功。”

赵德说：“陆局还是有算计的，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

老范吐槽道：“不耽误他抢功劳。”

赵德和刘长川吃饱饭，就在门卫室内补觉。

两人睡了不到半小时。赵德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赵德搓搓脸接听电话，对面传来陆斩的声音：“你们两个去哪里了？立刻回局里了。”

赵德揉揉脸问：“人不是救回来了吗？”

陆斩沉声道：“云南天和苏子林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失联，一起失联的，还有两个兄弟。”

“章盘和潘伟呢？”

“章盘回家了。潘伟还在局里。他说你让他呆在局里，他不敢走。”陆斩语气中全是抱怨。潘伟作为最合适的嫌疑人，没嫌疑是最让人闹心的。

“我这就回去。”赵德拍醒睡的正酣的刘长川。

“又怎么啦？”刘长川眼睛都不睁地问。

“孩子救回来了，但是家长又丢了。”赵德将情况说了一遍。

刘长川掰着手指算：“嫌疑最大的是葛园的父亲葛剃头。”

赵德手指一直在光脑上滑动，头也不回地说：“兄弟们在葛家的出租屋，发现了葛剃头的尸体，现场法医说，葛剃头至少死了一周时间。”

“woc！和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刘长川骂了句。路过饮水机时，接了杯冰水，让自己清醒一点。

“在你预计里，会是什么结局 ？”赵德问。

“我预计明天开始，要去找蒋秀丽的同伙，寻找失踪的葛园。我这才睡半个小时，还不如不睡。”刘长川边说边打哈欠。

刘长川的睡眠周期是一个半小时左右。半小时还是浅睡眠状态，被叫醒后更困。

两人回到办公区，就看到陆斩阴沉着脸 ，坐在赵德的工位上，桌面上摆着十几杯咖啡炸弹饮料。

“陆局，我们回来了。”赵德走过去拿起一杯咖啡炸弹饮料。

刘长川在后面打哈欠。

陆斩收起严肃的表情招呼道：“小刘，来喝杯咖啡提提神。今晚搞不好要通宵了。”

“谢谢陆局。”刘长川拿走一杯咖啡，心里大骂狗东西，就会压榨人。

刘长川回到工位坐下，喝了口咖啡，很颓废地歪着头。

这时，睡的双眼迷茫的潘伟和他的女伴也被带过来，潘伟的女伴名叫彭久久。是刘长川看过新的资料后才知道的。

刘长川看着潘伟和彭久久，心中生起一个念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不在场证据了。

潘伟和彭久久被安排在角落处休息。

陆斩召集骨干开现场会议。开口就要大家想办法，而且点名赵德。

赵德不得不说道：“犯罪分子的狡猾超出预期，在没有明确线索的情况下，我建议扩大排查范围。重新梳理所有涉案人的社会关系。”

“赵队长说的很好，不愧是我们巡警局的刑侦尖兵，谁还有要补充的吗？”陆斩环视全场。

赵德拿起杯子喝咖啡，就当听不懂陆斩阴阳怪气。

其余人都默不作声。谁都不想接这口黑锅。

陆斩环视一圈，还是赵德比较靠谱。“刘专家，你有什么建议？”

刘长川被点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与赵德交换了一下眼神。

赵德拿被子的手，手指分开，又合并。

别答应太痛快。

刘长川清清嗓子说：“我的意见和赵队长一样，我有理由怀疑，蒋秀丽一伙的目的是找到失踪的葛园。章盘、云南天和苏子林都有嫌疑。”

陆斩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鼓励道：“你擅长缩小侦查范围，精准锁定目标，大胆猜测一下，谁的嫌疑最大。案情紧急，我们就要开阔思路，集思广益。”

刘长川单手按着咖啡杯转了转，做出思索的样子。

三四个呼吸后才说：“外面雪越来越大，交通堵塞，绑匪抓住云南天和苏子林也跑不远。我建议申请特别许可，追踪失联兄弟的脑芯片。”

“同时，让外面的兄弟封锁事发区域，不放任何人离开，至少把失联的兄弟找回来。”

“别外，还要派人寻找葛园。”

陆斩打断问道：“云南天和苏子林怎么办？”

刘长川答道：“我们追的越紧，他们越危险。很难平衡，我觉得提前找到葛园，是最好的方法。”

陆斩满意点头：“刘专家分析得很棒，赵队，刘专家和你是搭档，就由你来负责指挥，我给你们调配资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来想办法。”

“是。”赵德起身领命。背起预料之中的黑锅。

陆斩强调道：“优先解救我们自己的兄弟和受害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赵德回答的铿锵有力。

陆斩起身离开，赵德立刻跟上去：“陆局，我有一点小事想跟您私下谈谈。”

“来我办公室。”陆斩笑笑往外走，心中大骂狗东西，一点亏都不吃。

赵德回来时笑容灿烂，手指在胸前口袋上点了三下。

刘长川悄悄竖大拇指点赞。

三倍的酬金，看来陆斩被逼急了。同时，也说明案情复杂。

刘长川私底下说出自己的担忧，赵德摊手道：“没办法，陆斩亲自下场，就不可能是简单的案子。”

巡警入职时，都签过特殊授权协议。巡警局很快拿到了这种私人脑芯片的许可。两名失联一个小时的巡警被找到。

他们被打晕丢进路边一家服装店，经过二人回忆，他们是突然失去知觉的，没有看到袭击者的样子。

丢失的警车也被找到，直接拖回来，停到巡警局一楼大厅里。

刘长川戴着单片眼，绕着警车找了一圈。

“不是灵异事件，怎么做到让车上四个人同时晕厥的？”刘长川思索了一会儿，推开小心翼翼地痕检，探头往车里看。很快找到角落处隐藏的药包。药包上面有一个自动装置，定时释放麻醉气体。

刘长川立刻前去查看车场监控。能够确定云南天和苏子林坐哪一辆车，还能在车上做手脚，九成是巡警局内部人员。

巡警局停车场监控，因为大雪坏了。

刘长川惊叹其为大自然的奇迹。

“最麻烦的就是内查。”赵德听到刘长川的调查结果就头疼。

刘长川说：“让陆斩去查，他肯定知道是谁。快点去，不然人就救不回来了。”

赵德万般不愿的去找陆斩，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陆斩怎么说？”刘长川问道。

“找到葛园了。”赵德阴沉着脸说。

“呸！一群禽兽。”刘长川低声咒骂完问道：“人还是完好的吗？”

赵德不说话，看脸色就知道小姑娘完整不了。

半小时后，一架黑色涂装无人机将一只皮箱，吊放在巡警局大院内。

皮箱里，装着表情木纳的葛园，小姑娘腰部和腹部分别有一道巨大的伤疤，脊柱上针孔留下的痕迹还在渗血。

刘长川亲手将小姑娘抱出来，轻盈地让人心酸。

“没事了，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

刘长川的安抚，并没有让葛园放松警惕，她身体紧绷，微微发抖。

刘长川抱着葛园往会议室走时，潘伟和彭久久出来看情况，葛园看到两人想要伸手过去，被刘长川一把按住。

刘长川路过潘伟和彭久久身边时轻轻摇头。

潘伟拉着彭久久退后，训斥道：“少看热闹少惹事。”

刘长川看到潘伟的手在颤抖，彭久久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了。他加快脚步，抱着葛园回到小会议室。

刘长川低声在葛园耳边说：“哭吧！但不要说话，不管别人问什么都不要说话，直到我说安全为止。”

葛园轻轻点头，苦难让小姑娘异常的懂事。她钻进刘长川怀里放声大哭。

刘长川抱着葛园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风雪，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心中升腾的杀意。

巡警局在官网上，宣布了找到葛园的帖子。

午夜一点，一个电话打进来，自称绑匪的人要求三百万赎金，才会释放云南天和苏子林。

陆斩再次出现，接手了与绑匪交涉的工作。

双方商定，绑匪用无人机来取钱，然后将关押云南天和苏子林的地点告诉巡警局。

刘长山觉得陆斩答应的太痛了，他以巡警局内没有闲人为由，将葛园交给一名彭久久照顾。

然后嘟囔着下班了，从陆斩身边走过。摆明了讽刺陆斩抢功劳。陆斩情绪稳定，没管刘长川翘班的行为。

刘长川离开巡警局，发信息给潘伟：【和平桥视野开阔，明天白天可以带孩子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潘伟：【谢谢刘警官。】

凌晨四点，一架无人机降落到巡警局大院内叼走了三只装有三百元现金的皮箱，无人机在巡警局上空盘旋一圈后，往和平桥方向飞去。

雪逐渐停了下来，刘长川扫去车上的积雪，带上单片眼镜，拿起他私藏的RpG瞄准和平桥上空。

透过镜片，刘长川清晰的看到缓慢飞来的无人机，在无人机下方悬着一只红衣女鬼。

“陆斩就不是个好东西。”刘长川按下发车按钮，单片眼镜的攻击属性激发。

RbG的尾焰照亮夜空，炸碎了红衣女鬼，也砸碎了装钱的三只皮箱。

随风飞扬的红色纸片，如同漫天飞舞的红雪。

刘长川清晰地看到了图片上的一行字：【赤星天地银行】。

刘长川截图发给潘伟。

三分钟后，距离巡警局不远的一家小吃店发生爆炸，紧急赶到现场的巡警，发现了章盘、云南天和苏子林的尸体。

三人全被割去了肾脏和肝脏。

巡警赶到时，尸体上还有余温。

绑匪发了一张天地银行百亿大钞图片给陆斩。并留言：【陆局，祖先钱要用大面额的，我们给你打个样。】

陆斩维持不住笑面虎的状态，失手将用了八年的紫砂壶摔了。

等陆斩让人去找葛园时。葛园、潘伟和彭久久都已经消失不见。

朝阳普照大地，在洁白的雪上反射出七彩的光晕时，刘长川又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得出来。

赵德笑哈哈说：“陆局让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都闹腾一宿了，还有完没完了？老子不干了。”

刘长川嘴里吐出必须打星号的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