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夸张得过分的美颜和打光,甜在心头真人看起来比直播里至少老了六七岁,真实年纪可能比老马还大。
不过她身材保持得很好,面色苍白但不失妩媚,再加上楚楚可怜的神态,依然一下就勾走了老马的魂儿。
“甜、甜甜妹妹,你好!”
老马通红着脸,送出真情红玫瑰。
“小马哥哥?”
甜在心头接过玫瑰花,闻了闻,娇羞地扭了扭肩,“你比照片里还要帅气呢。”
老马好像快原地爆炸了。
“她是谁?”甜在心头看向站在老马身后的姜引。
“甜甜姐,你好,我是马叔的亲戚,最近借住在他家,听说你身体不太好,过来看看你,不打扰吧?”
甜在心头明显有点不高兴,不过也没说什么,把两人让了进来。
房子布局朝向都不错,装修大概是二三十年前的婚装,虽然样式老了些,但家具都是实木的,经典耐看。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都是一些抗癌药,还有化疗的相关资料。
姜引只扫了一眼,目光就被角落里的供桌吸引了。
“这是你丈夫吗?”
黑白照里的男人满面脸横肉,不苟言笑,嘴唇抿成一条线,嘴角两边往下耷拉着。
“对。”甜在心头端出一盘水果,“他以前是货车司机,出车祸瘫痪了,在床上躺了三年,去年初走了。”
老马闻言很是心疼,“你一个人照顾他,一定很辛苦吧。”
甜在心头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鸷,瞬间恢复正常,温柔一笑,“不辛苦,应该的。”
老马叹了口气,刚送走瘫痪的丈夫,自己就得了癌症,他的甜甜妹妹,命也太苦了。
“看得出来,你很爱你丈夫。”
姜引的手指抹过遗照相框,一丝灰尘都没有。
相比于有些凌乱的客厅,这张供桌仿佛另一方天地,桌面干净,供果新鲜,就连香炉里的香都是上等货。
对于一个身患癌症只能靠直播赚钱艰难度日的女人来说,这一切似乎只能靠“爱”来解释了。
“还好吧,呵呵。”
甜在心头拢了拢身上的罩衫,扯起嘴角,“我只是想让他走得安详一些。”
“是吗?”
姜引转过身,逆光看向她。
“他真的走了吗?”
甜在心头嘴角的笑意一僵,“你什么意思?”
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老马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心怀故人是好事,甜甜心地善良又念旧,我理解,我理解。”
一阵阴风吹过,甜在心头低着头小声喃喃,“心地善良?念旧?别笑死人了……”
老马没听清,侧着耳朵凑近了一点,“甜甜妹妹,你说什么?”
甜在心头粲然一笑,“没什么,对了,小马哥哥,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钱的事有眉目了?”
老马面露为难,眼神不自觉瞄向姜引。
甜在心头发现了,故作嗔怪道:“小马哥哥,你怎么总看她的脸色?你说,她到底是你什么人,是你女儿,还是你的情人?”
老马张大了嘴巴,“不是不是,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你就让她走嘛。”
甜在心头半靠在老马身上,两手假装为老马整理西装,手指实则悄悄在他胸口画圈圈。
“人家想和你单独相处嘛……”
母胎solo的老马哪经历过这一出,骨头都快酥了。
“色诱就算了,你们不合适。”
姜引拿起茶几上的药瓶,晃了晃,现在9.9包邮的小道具做得还挺逼真。
“他今天没带钱来,但他可以把你带走。”
老马愣头愣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引啊,你说啥呢?”
姜引在沙发上坐下,觉得头有点疼,“老马,你还没看出来吗?你看看她,仔细看看她。”
老马转过身,茫然的眼中映出甜在心头苍白而妩媚的脸。
姜引的话在耳边回响,老马粗黑的眉毛慢慢皱起,眼神却愈发明亮。
直到那张脸边缘浮现出扭动的黑影,渐渐分化成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你……你们怎么回事。”
甜在心头终于彻底慌了。
“你也是运气不好,勾魂勾到生无常头上了。”姜引面露同情。
“生无常?”
甜在心头惊恐地睁大眼睛,转身撒丫子就跑。
她跑得快,老马魂魄离体的速度更快。
一只手猛地抓住女人的肩膀,皮肤接触的地方犹如烙印一般散发出阵阵烟雾,甜在心头疼得大叫一声。
只是这叫声,不像是女人的声音,更像是男人粗哑的嗓音。
老马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条拘魂索,动作利落地缠上甜在心头的脖子,然后用力往后一拽。
甜在心头人纹丝未动,拘魂索就这么生生穿过她的脖颈,将一个魂魄从她身体里扯了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呜呜……”
满脸横肉的壮硕男人抱头蹲在地上,虽然脸因为哭唧唧的表情而有些扭曲,不过依然可以看出他就是黑白遗照上的男人。
“你、你是甜甜妹妹的老公?”
老马一手攥着拘魂索,一手紧紧捂着胸口,“不对……你就是甜甜妹妹?!”
老马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无法相信,自己倾心爱慕了那么久的女神,身体里居然住着一个死鬼大汉。
那些沉迷直播的日子,那些和甜甜妹妹甜蜜热聊的夜晚,那些一去不返的小钱钱……终究是错付了!
“小马哥哥,你不是说过不在乎我的外表,只爱慕我纯洁的灵魂吗?”
满脸横肉的壮汉还没出戏,翘着兰花指娇滴滴哭泣,“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你这个骗子——”
“你居然说我是骗子??你才是个欺骗感情的大骗子!死骗子!”
姜引怕老马一时气急给他来个魂飞魄散,抬手勾了一把拘魂索,把壮汉拉到自己身边。
“说说吧,你为什么死了不走,还占据你老婆的身体?”
壮汉哼了一声,三白眼瞪向一旁晕倒在地的女人,近乎咬牙切齿。
“是她害死的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