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战线,作战指挥部。
作战指挥部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蓝田正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内,双眼紧盯着面前巨大的作战地图。
地图上,代表着双方的旗帜犬牙交错。
朗江市、马伊市和绥化镇三个地方被蓝田用鲜红圆圈圈了出来。
蓝田将手中的炭笔扔到了会议桌上,走出营帐。乔耿耀紧随其后,也走出了营帐。
乔耿耀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蓝田长官,天气不算太好。”
蓝田点点头,说道:“朗江和绥化还好,关键是马伊方向。如此天气,海军的登陆作战计划,困难重重。”
乔耿耀宽慰道:“蓝田长官多虑。慕长官亲自指挥,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蓝田笑道:“乔长官,你何时变得如此迷信了?”
说罢,蓝田把佩刀接下,扔给了乔耿耀,继续说道:“你率卫戍军和边防军突击朗江市。这一仗能不能成,都压在你乔耿耀身上了。”
乔耿耀接住了蓝田的佩剑,大笑道:“拿不下朗江市,我乔耿耀提头来见!”
------------------
南海,南海舰队。
此时的南海,狂风呼啸,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
墨色的乌云层层堆叠,将天空压得极低,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海浪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搅动,掀起数丈高的惊涛骇浪,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山峰,向着军舰汹涌扑来。
南海舰队的军舰,在这狂暴的海浪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溅起的水花瞬间将甲板淹没。
军舰在波涛中剧烈地摇晃着,时而被高高抛起,船头直指苍穹;时而又被狠狠压下,船身几乎与海面平行,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海吞噬。
船身的木质结构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嘎吱作响,仿佛不堪重负即将断裂。
舰上的旗帜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随时都有被扯碎的危险。
慕斯里坐在船舱中,米粒般的油灯,忽明忽暗。
持续的暴风雨已经给舰队带来了损失。
临时改造的运兵和补给船完全禁受不住如此狂暴的风浪,数艘舰船呻吟着沉入了海底。
------------------
黑骑军,临时指挥部。
黑骑军总指挥宇文风从马伊市撤下来后,一直憋着一口恶气。
叛乱刚开始,三十万黑骑军士兵就被几万叛军突袭,打得措手不及。
黑骑军狼狈撤到马伊市,一路上丢盔弃甲。
黑骑军在边境与艾希帝国摩擦多年,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此时,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劲,要打一场翻身仗。
宇文风接到攻打绥化县的命令后,便开始秣马厉兵,誓要把西部叛军和艾希帝国的援军连皮带肉啃下来。
黑骑军前锋部队一路急行军,直到抵达离绥化县不到50公里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黑骑军副指挥刘航看着地图上长蛇状的行军阵型,略显担忧地说:“宇文长官,黑骑军行军阵线太长,要是叛军此时居中攻击……”
宇文风挥手打断刘航,说道:“西线指挥部给的攻击时间是4个月,但今年雨季极有可能提前。我们得和老天爷抢时间啊。”
刘航听完,无奈地点点头。行军打仗本就是一半靠人力,一半看天意。
刘航突然感叹:“西线指挥部要是能把远东的斥候营调过来,那就太好了。”
宇文风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是看上苏灿和他那帮流氓兵痞了吧!”
“流氓兵痞”这四个字,形容苏灿和他麾下的士兵,实在太合适不过。
宇文风和刘航默契地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
京都,第七司,潘勇办公室。
潘勇和路明已在办公室内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将近一小时。
第七司和第八司为配合西线“秋季攻势”,各自激活了大量潜伏在西部的暗探。
路明呲着牙说:“第八司在西部经营多年,早埋下大量暗探,这次破袭该由我第八司主导。”
潘勇毫不相让地说:“侯礼谢叛国自立为王,如今是国家间的事,理所当然该归我第七司!”
二人像斗鸡般互不相让时,赢流云黑着脸走进潘勇的办公室,坐到沙发上。
原本像斗鸡的路明和潘勇立刻安静下来,向赢流云问好:“下官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
赢流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们,问:“你们俩,为官共事多少年了?”
路明和潘勇被问懵,赶紧掰着手指计算。
赢流云看着还在掰手指计算的二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十七年!”
路明立刻躬身行礼称赞:“陛下的算术简直登峰造极,天上地下,万里无一!”
赢流云看着似笑非笑的路明,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说:“十七年,你们俩就没一天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潘勇赶忙说道:“陛下,我们二人一直精诚合作呢!”
赢流云眼角剧烈抽动,说道:“那你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潘勇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幅朗江市的地图,在赢流云眼前展开。
地图上密密麻麻标记着第七司、第八司的暗探位置,以及有望争取的西部官员位置。
潘勇说:“陛下,这是第七司和第八司在朗江市内的势力,还有九成把握能争取到的势力。”
“侯礼谢称帝后,朗江市内便严加盘查,风声鹤唳。”
“路长官和我认为全面突袭侯府,成功可能性较小。所以这次行动,我们决定采用破袭模式。”
赢流云看着地图,神色缓和,问道:“怎么破袭?”
路明指着地图上几个红圈说:“毁驿站,杀信使,断水源,烧粮草,挖公路,彻底搞垮朗江市。”
赢流云深吸一口气,说:“这么做,百姓受苦啊!”
潘勇叹了口气,说:“陛下,这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