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七年八月,瑞州城外的铁砂炉昼夜不熄。石达开用铁钳夹起新铸的「铁竹算筹」,竹节形的铁筹表面还带着锻打后的余热,凹槽里的「山水暗码」比竹制算筹更深峻。「老钱,」他用算筹敲击炉壁,「巴夏礼收走了八成竹料,咱们就用铁矿写算理。」
卯时三刻,铁匠铺传来此起彼伏的锤声。盲眼少年坐在角落,指尖在铁筹毛坯上摸索着凿刻触觉符号——横线代表「一」,圆点代表「五」,凹凸纹理比竹筹更清晰。「翼王,」年轻匠人呈上改良的「风箱控制器」,铜制刻度盘上嵌着算筹形状的指针,「用这指针校准进风量,铁砂融化速度快了三成。」石达开望着炉中腾起的火星,忽然想起天京的「算学天枢府」——那里的匠人还在给算筹刻火焰纹,而他的营地已用铁筹算出铁矿熔点。「告诉大伙,」他将一枚铁筹浸入水中,滋滋声里腾起白雾,「从今往后,算筹能刻山水,铁器能铸刀剑。」
同日申时,九江码头。巴夏礼看着满载竹料的货船离岸,嘴角扬起冷笑:「石达开的竹篾算盘,该换成铁锈算盘了。」副官递来密报:「太平军在瑞州炼铁矿,用的是《简编》里的『生熟炼铁法』。」「让他们炼,」巴夏礼转动手中的纳皮尔算筹,「没有蒸汽锻机,最多炼出几炉熟铁——」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闷响。探马急报:「瑞州方向腾起黑焰,像是土法高炉爆炸!」巴夏礼挑眉:「看看,蛮人终究玩不转铁器。」
亥时,庐州团练大营。苗沛霖盯着缴获的铁竹算筹,忽然将其砸在地上:「这铁筹刻着山水,分明是嘉庆逆党的余孽!」师爷捡起算筹:「大人,这算筹上的触感符号,倒像当年**里的......」「住口!」苗沛霖拔刀劈断算筹,铁屑飞溅间露出内部的空心结构——里面藏着半张《简编》残页,「舟战算图」的水纹刻痕清晰可见。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叮嘱:「算学亡清,慎之又慎。」转身下令:「即日起,见算筹者杀,藏匠人者诛。」
咸丰七年九月,赣江流域。石达开望着暴涨的江水,手中的「水纹测深杆」在掌心划出水流曲线——那是铁竹算筹改造的测具,末端凹槽可卡入流速标。「翼王,」老钱指着江心漩涡,「赣江暗礁比地图多三成。」石达开将测深杆抛入水中,杆身刻度随水流起伏,竟在江面形成动态标记:「当年东王用磁石算筹测水,咱们用铁器一样能算。」匠人团队迅速行动,铁竹算筹被改造成「浮标式航道标记」,每隔十里抛入江中。盲眼少年坐在船头,仅凭听标记落水的溅水声,就能报出暗礁方位。巴夏礼的「黑铁算阵舰」试图追击,却被假航道标记引入浅滩,船底与礁石摩擦的声响,恰似算筹在掌心拨动的节奏。
子时,瑞州工坊。石达开主持「算学夜校」,篝火照亮匠人手中的铁竹算筹。盲眼少年站在石台上,用「触觉计数棒」演示「亩积速算法」——棒体刻着不同深度的圆点凹痕,三深点代表十五亩......台下的老农们摩挲着计数棒,粗糙的指尖终于触到算理的温度。忽然有难民闯入:「苗沛霖的团练杀来了!」石达开抽出腰间的「铁竹护心筹」,筹身刻着「算学无界」的凹痕——这是战时改良的防御性工具,弧形筹面可格挡刀刃。他一挥衣袖,匠人们举起「铁竹拒马筹」冲向村口,火光中,筹体的反光与天上星斗交相辉映,宛如流动的算图。
卯时,鄱阳湖口。巴夏礼望着搁浅的旗舰,忽然看见石达开的船队顺流而下。每艘船头都插着「铁竹信号幡」,在晨雾中如林而立——幡面以铁条为骨,竹篾为面,可通过角度折射阳光。「大人,」副官惊报,「他们用幡面反光传讯!」石达开站在船头,挥动「信号指挥筹」划出明灭信号——这是改良的「火纹光码器」,铁制筹面刻着折射纹路,信号距离比竹镜延长三倍。巴夏礼转动差分机试图破译,却只见满屏乱码——匠人在光码中加入了随机的水流折射变量,恰似算筹凹槽里永远猜不透的山水暗码。
「算筹是竹子的骨,也是铁的魂。」石达开望着巴夏礼旗舰上的蒸汽烟囱,手中的「铁竹导航筹」轻轻敲击船舷——这是集成测深、计数、通讯功能的复合工具。江风带来远处的锤声,那是匠人在铸造新的「铁竹弩机筹」,比传统弩机更轻便,比蒸汽武器更易修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