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小仙 第8章 第四章 情劫

归心

暮色像蜂蜜般流淌在草垛上，易凡枕着双臂平躺，指尖拨弄着翩翩垂落的发丝。少女的发间缠着晒干的茉莉，随着呼吸轻蹭他的鼻尖。草茎在两人身下发出细微的脆响，远处传来孙长老醉醺醺的笛声，惊起几只归巢的寒鸦。

\"翩翩，\"易凡忽然翻身将少女压在草堆里，鼻尖几乎触到她颤动的睫毛，\"你到底是谁？\"他的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胎记——那是朵淡金色的曼珠沙华，与不周山祭坛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翩翩突然咬住他的耳垂，齿间传来轻微的刺痛：\"小坏蛋，明知故问。\"她的手环上浮现出龙鳞纹路，正是那日在东海龙宫敖东长老赠予的信物。易凡望着她鎏金眼眸里跃动的星火，忽然想起孙长老临终前的话：\"她陪你走过三千年轮回，你却总在关键时刻弄丢她。\"

\"可是...\"易凡的话被少女的吻堵在喉间。翩翩的唇带着桃花蜜的甜，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将一颗丹药渡入他口中。药香在味蕾绽放的刹那，易凡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不周山巅替他挡雷的身影、东海龙宫共舞的银龙、甚至更早的乱葬岗，那个用最后一口灵气为他续命的小女孩。

\"够了！\"易凡猛然推开她，指尖抚过心口淡金色的劫纹。《太虚录》残页突然从怀中飞出，悬浮在两人中间，泛黄纸页上浮现出新的批注：\"情劫非劫，是归途。\"

翩翩望着他眼中翻涌的血色，忽然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同样的金色纹路。两道纹路隔空相吸，在月光下连成完整的定海神针图。易凡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百年前他为救她兵解，三百年后她带着龙鳞转世，每一世都要重新相遇，重新相爱，重新被情劫碾碎。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易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指尖触到她背后的龙翼虚影。翩翩的泪落在他颈间，化作一颗颗夜明珠滚入草堆。远处传来灵儿姐姐的清笑，混着孙长老的醉话：\"臭小子，终于开窍了。\"

当晨雾漫过草垛时，易凡发现自己躺在翩翩腿上。少女正用玉簪在他掌心画着龙纹，见他醒来，忽然将簪子刺入两人相握的掌心。鲜血交融的刹那，不周山祭坛传来龙吟，斩龙剑化作流光没入易凡心口，剑身浮现出他们三百年轮回的画面。

\"现在信了？\"翩翩笑着舔去他嘴角的血迹，\"我是你的劫，也是你的剑鞘。\"易凡望着她身后若隐若现的龙形虚影，忽然轻笑出声。怀中《太虚录》无风自动，最后一页浮现出新的批注：\"情丝即剑鞘，出鞘方为道。\"

晨光中，两人的影子在草垛上纠缠成结。易凡将翩翩鬓角的茉莉别在自己衣襟，忽然看见远处走来的路小雨——她的身影正渐渐透明，最后化作银杏叶上的一滴露水。易凡对着露珠轻笑：\"来世，找个不会弄丢你的人吧。\"

草垛深处，孙长老的酒葫芦滚出半块龙鳞，与翩翩颈间的玉佩严丝合缝。风掠过竹林，将三千年轮回的故事吹成一首古老的歌谣，唯有怀中少女的体温真实得令人心悸。

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草堆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易凡回到家中，心中带着一丝疲惫，拉着翩翩那柔软的小手，一同趴在散发着淡淡草香的草堆上。

易凡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又有一丝困惑，说道：“翩翩，我已经不想再去想以前的那些破事了，现在我的脑海里都乱成浆糊了。翩翩，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来到我身边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直直地望着翩翩的眼睛。

翩翩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声音轻快地说道：“我嘛，当然是你的好姐姐咯，你这个小坏蛋，休想离开我！”话刚说完，她便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般扑了上去，轻松地把易凡压在身下。她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轻轻落在易凡的脸颊上，亲昵地笑道：“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我不只是你的家人，更是你爱的人呀！前世的那些记忆，就让它们像烟雾一样消散吧，不管是路小雨，还是什么天骄，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眼云烟罢了，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也满是对易凡的关切。

易凡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叹了口气，在心里暗笑道：“看来我又被翩翩蒙混过关了。算了，人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怀疑她呢？”他的心里虽然还有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对翩翩的信任和依赖。于是，他伸手轻轻搂住翩翩的腰，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柔和的月光如水般倾洒在草堆上，给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翩翩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不舍与期许，轻声对易凡说道：“小凡啊，你还有一年半就要离开我，去修神院修炼了。”

易凡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笑着说：“我不去，我就想宅在这儿，一直陪着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在宣告着自己最重要的决定。

翩翩微微歪着头，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笑容依旧灿烂，她柔声说道：“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呀，可是这大道看似无情，却也有着它的情义。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不向前进步呀。好弟弟，乖哦。等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她的话语如同潺潺的溪流，缓缓地流淌进易凡的心里，带着安抚与鼓励。

易凡听了这话，原本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说：“没有你在身边，我可怎么办呀？谁来给我洗脚、梳头、洗澡、穿衣服，又有谁能在夜里给我暖被窝呢？更没人能陪我一起疯，一起去捅娄子了。”他的声音中满是失落与眷恋，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翩翩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戳了戳易凡的额头，打趣道：“你就不会再找一个小姐姐吗？就凭你的外表，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姑娘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呢，哈哈。”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试图驱散易凡心中的阴霾。

暮色渐浓，萤火虫在草垛上方悠然飞舞，勾勒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易凡脸上挂着一抹甜蜜笑意，手臂轻轻揽住翩翩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随后动作轻盈地站起身来。他从怀中掏出那本泛着幽光的《魔玉功》下卷，寻了一处平整草地，盘膝而坐，准备安心修炼。

周遭的一切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易凡紧闭双眼，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全身心沉浸于修炼之中。随着功法的运转，丝丝灵力如涓涓细流，从天地间汇聚而来，涌入他的体内。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易凡只觉身体猛地一轻，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浑身上下被充盈的灵力包裹，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整个人精神焕发。

“公子，你快看看你的样子吧！”翩翩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将易凡从修炼状态中唤醒。易凡缓缓睁开双眼，接过翩翩递来的青铜镜。当他的目光触及镜中影像时，不禁微微一怔。镜中出现的，是一位俊朗非凡的少年，面如冠玉，剑眉斜飞，眼眸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微翘，周身散发着一股勾人心魄的魅惑气息。

易凡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眉头微皱，脑海中隐隐有个模糊的影子闪过，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可任凭他怎么努力回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小傻瓜，这就是你自己原来的样子啊！”翩翩笑着走上前，伸手轻轻戳了戳易凡的额头，“你小子现在足足帅气了十倍呢！”

易凡放下镜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内心并未因这出众的容貌而泛起波澜。在他看来，还是以前的样子更亲切自然，如今这张脸虽然英俊非凡，却总透着一股莫名的魅惑气息，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翩翩见易凡神色淡然，犹豫了片刻，趁他不注意，悄悄溜到一旁。她从怀中掏出传音玉简，手指在玉简上轻轻拂过，低声说道：“白薇师姐，小凡他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不过，他现在和我家狐公子简直一模一样，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祸国殃民的！”

玉简另一端传来白薇轻柔的笑声：“没关系的，他最近又不出门。我已经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千机变面具，稍后就给你送过去。”还有一个储物袋一并交给他吧。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轻柔地洒在宗门的石板路上。易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脸上还带着几分慵懒，慢悠悠地朝着修炼场走去。经过昨晚的修炼，他周身仿佛被一层光芒笼罩，整个人焕然一新。

在弟子营里，易凡昏昏沉沉地度过了大半个上午。临近中午，他接到师父的指令，前往藏书阁，协助孙琦师叔处理事务。此时的易凡，精神饱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魅力，每迈出一步，衣角随风飘动，仿佛自带光芒，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路上，不断有小师妹们红着脸，羞涩地围上来。“易凡师兄，听闻你最近修炼大有进展，能否分享些心得？”“师兄，我在修炼上遇到难题，能不能指点我一下？”短短一段路，竟有十几位小师妹前来搭讪，试图拉近与他的关系。易凡礼貌地微笑着，一一婉拒，随后加快脚步，朝着藏书阁走去。

当易凡踏入藏书阁的那一刻，他瞬间愣住了。原本宽敞的藏书阁内，竟挤满了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她们或是手持书卷，或是交头接耳，察觉到易凡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眼中满是倾慕。还没等易凡反应过来，女弟子们便如潮水般围拢过来，纷纷掏出玉简，争着要与他建立亲密联系。易凡震惊地发现，人群中竟还夹杂着几个男弟子，他们同样一脸热切，丝毫没有因周围女弟子的热情而退缩。易凡心中暗自叫苦：这《魔玉功》到底是什么鬼，怎么带来这么大麻烦！

“咳咳！”孙琦师叔适时地咳嗽一声，打破了混乱的局面，“各位小师侄女，都回到自己座位上！男弟子凑什么热闹！还有你，胖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模样，别跟着瞎起哄，赶紧回去！”孙琦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易凡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说他身边从不缺美女，早已习惯被人追捧，但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围攻”，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易凡发愁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路小雨。易凡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背过身去，试图避开她。可路小雨哪肯轻易放过，款步走到易凡面前，眼中含情脉脉：“小凡，几日不见，你愈发帅气了，小雨心里可开心了。之前是我不好，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易凡转过身，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路小姐，全宗门难道就我一个男人？请你自重，我已有家室。”路小雨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咯咯笑起来：“我看中的人，还没有能逃脱的，你也不例外。宗主都已经答应把你许配给我，你就从了吧！”易凡眉头紧皱，毫不示弱地回应：“宗主是宗主，我是我，这根本是两码事。你要是这么执着，不如嫁给宗主！”

“咳咳！小雨啊，别太任性，赶紧回去。要是让三长老知道了，又得大发雷霆。”孙琦师叔赶忙出来打圆场。路小雨却满不在乎，双手抱胸：“三长老归三长老，我归我，这事儿我今天必须要个说法，不然绝不罢休！”

藏阁纠葛，功法迷云

易凡对路小雨的叫嚷充耳不闻，脚下加快速度，几步登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径直朝顶层阁楼走去。阁楼里光线昏暗，霉味和腐纸味混合在一起，地上堆满了残破不全的古籍与残本。易凡丝毫不在意这狭窄又潮湿、令人窒息的环境，蹲下身子，将散落的书页小心翼翼地用麻绳捆起来。他心里暗自想着，这些古籍说不定藏着绝世秘籍，等有空好好归拢研究，万一有所收获可就发达了。

就这样，易凡全神贯注地忙碌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黄昏时分，他才完成手头的工作，抱着一摞捆好的残页，顺着梯子爬下阁楼。此时的他，浑身沾满灰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气息。易凡有些尴尬地抱着残页，穿过大堂，来到一楼大厅，却惊讶地发现，本该人去楼空的藏书阁依然人满为患。

路小雨站在人群前头，身旁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男子。孙琦师叔正客客气气地与那人交谈着。易凡强挤出一丝和气的笑容，说道：“各位，请让一让。”路小雨见他出现，顿时柳眉倒竖，二目圆睁，大声质问道：“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父亲，就是他对我做了那些事！”

中年男子目光饶有兴趣地在易凡身上打量片刻，随后笑道：“小雨啊，别说，你这次眼光还真不错。小伙子，今年多大了？”孙琦师叔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小凡今年十岁了。”男子点点头，哈哈笑道：“女大三抱金砖，大四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易凡瞥了男子一眼，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径直回了家。

回到家中，翩翩早已准备好了热水。见易凡回来，她赶紧迎上前，带着他来到浴桶旁。在热气腾腾的浴室内，翩翩拿起毛巾，轻轻为易凡搓背。易凡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说道：“翩翩，我都这么大了，你搓完就先出去吧。”翩翩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走到浴桶边，轻轻贴了贴易凡的脸，打趣道：“小坏蛋，你现在这模样，都快把姐姐迷死了！”

易凡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皮肤变得白皙透亮。翩翩见状，解释道：“小凡，这是魔玉功小成的现象，要是修炼到大圆满，恐怕真得祸国殃民了！”易凡惊讶地瞪大双眼，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翩翩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见过创出这功法的本尊。”

“创出魔玉功的本人？”易凡震惊不已，“可你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啊。”翩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三岁的时候见过他，八岁才开始和你在一起。那个人是个狐妖，修炼了九千年才悟出这套功法。”易凡听得一头雾水，脑子越发懵了。

翩翩接着说道：“我猜，应该是白薇师姐或者灵儿姐费劲心机才帮你找到的秘籍。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们。”易凡挠了挠头，笑道：“我可以娶灵儿姐姐，可总不能娶白薇姐姐吧，翩翩咯咯笑起来：“怎么不行，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易凡愣了一下，随后坏笑着说：“那让白薇姐姐当大老婆，灵儿姐当二老婆，翩翩你就做三老婆吧？”翩翩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行，还是当你的丫鬟吧。不过，这样也能天天和你贴贴啦。”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浴室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

藏阁纠葛，功法迷云（润色扩写版）

易凡从氤氲水汽中起身，浴桶里的热水荡起细碎涟漪。翩翩早已候在一旁，素手轻挽绣着并蒂莲的浴巾，指尖掠过少年肩头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兰香。她的动作轻柔如春风拂柳，先替他拭去发梢水珠，又将浴巾裹住那具透着玉色光泽的身躯。易凡望着铜镜中映出的两人倒影，忽然注意到翩翩耳后若隐若现的绒毛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小凡的皮肤愈发通透了。\"翩翩忽然贴近他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再过些时日，怕是要比白薇师姐的寒潭冰晶还要剔透呢。\"少女指尖划过他手腕内侧，那里浮现出淡粉色的魔纹，如同雪中绽开的梅蕊。易凡慌忙扯过外袍，却在穿衣时瞥见翩翩眼底闪过的黯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愫。

更深露重时，窗外骤雨初歇。易凡正倚在雕花窗棂旁翻看日间所得的残页，忽闻院角传来青石板被踩碎的脆响。他屏息望去，只见月色下立着个身着玄铁鳞甲的消瘦身影，腰间玉箫在风中轻颤，恍若龙吟。

\"易凡？\"男子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冽，苍白面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我是天下，天骄的叔叔。\"

易凡握紧剑柄的手渗出冷汗。他曾听孙琦师叔说起过这位威名赫赫的\"血手人屠\"，传说他的玉箫饮过三千修士的血。此刻这人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的煞气竟让潮湿的夜风都凝结成霜。

\"见过叔叔。\"易凡深吸口气，躬身行礼时留意到对方左襟别着的狐首玉佩——与自己今日在藏书阁残页上看到的图腾一模一样。

天下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惊起檐角宿鸦。他蓦地欺身上前，玉箫抵住易凡咽喉：\"小子，你该庆幸自己没叫我'前辈'。\"箫身上流转的暗红纹路突然亮起，易凡顿觉浑身血脉逆流，喉间腥甜翻涌。

\"听说你下午拒了路家那丫头？\"天下收回玉箫，负手踱步，玄铁战靴碾碎满地残花，\"很好。我侄女可比那俗脂艳粉强百倍。\"他忽又转身，指尖凝成利爪状抵在易凡心口，\"不过若你敢负她...\"

话音未落，易凡只觉眼前一花，手中佩剑已被挑飞。天下玉箫轻点他眉心，笑道：\"拔剑，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剑气破空声撕裂雨幕。易凡施展出新悟的冰剑术，三尺青锋瞬间凝满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冷寒光。然而那玉箫如灵蛇出洞，轻易化解他凌厉攻势。三招过后，易凡被震得虎口溢血，却见天下负手而立，衣衫竟无半分褶皱。

\"不错。\"天下忽然赞许，玉箫轻敲易凡额头，\"能接我三招的人，这百年来不超过五个。\"他转身走向院门，玄铁战靴踏碎满地积水，\"三日后带天骄去镜湖，那里有她的机缘。\"

雨幕中传来最后一句呢喃：\"若遇危险，就吹响这个。\"一枚青玉哨子破空飞来，落在易凡掌心时犹带体温。易凡握紧哨子，忽然发现其上刻着的狐狸图腾与自己魔纹竟有几分相似。他抬头望向雨幕，却见天际划过一道血色剑光——那是天下离去的方向。

回到卧房时，翩翩正蜷在榻上沉睡，怀中紧抱着他日间换下的衣物。易凡轻轻替她掖好被角，烛火映出少女眼角未干的泪痕。他摩挲着青玉哨子，忽然注意到床头多了本泛黄的《狐族秘录》，书页间夹着的正是今日从藏书阁带回的残页。窗外雨声渐急，少年却睡意全无，目光落在魔纹流转的手腕上，陷入沉思。

藏阁纠葛，功法迷云（续）

晨雾未散时，易凡已在厨房熬好了玉米粥。灶台上的铁锅咕嘟作响，金黄的粥液裹着细碎的玉米粒翻涌，蒸腾的热气里浮着几缕小咸菜的脆绿。他揭开锅盖的瞬间，木勺柄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理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星点水痕。

\"小凡的窝窝头蒸得愈发瓷实了。\"翩翩踮脚凑近竹蒸笼，鼻尖沾着面粉，\"比上个月在镇口买的还香呢。\"她忽然伸手戳向他腰间，趁少年吃痛时偷捏了块咸菜塞进嘴里，脆生生的咀嚼声惊飞了檐下麻雀。

易凡笑着将最后一个窝窝头码进竹篮，忽觉手腕一紧。翩翩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温热的掌心贴在魔纹上，指腹轻轻摩挲：\"听说镜湖的水雾能滋养肌肤...带上这个吧。\"她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倒出颗朱红药丸时，瓶底刻着的狐首图腾在晨光中一闪而过。

山路蜿蜒如白蛇，翩翩蹦跳着采撷路边野菊，发间很快缀满细碎的金黄。易凡望着她沾着晨露的裙摆，忽然想起昨夜残页上记载的\"狐族魅术\"——那些泛黄的文字里说，九尾天狐落泪时会化作曼珠沙华。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青玉哨子，冰凉的触感让心跳平复些许。

天骄的山谷隐在云雾深处。当朱漆山门轰然洞开时，易凡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身着火红色裙裾的少女倚在白玉柱旁，腕间银铃随着跺脚动作叮当作响：\"易凡！你可算来了——\"话音未落，她瞥见躲在少年身后的翩翩，笑容陡然凝固。

\"这位是...\"天骄指尖掐断身旁的杜鹃花茎，殷红汁液顺着蔻丹滴落，\"新来的小师妹？\"

\"是我带的丫鬟。\"易凡忙解释，却见天骄眼中闪过戾色。他忽然想起孙琦师叔的警告：\"天骄这孩子，从小就容不得别人分走她的东西。\"

茶室内气氛凝固。天骄捏碎手中的茶杯，碎瓷片划破掌心却恍若未觉。她猛地起身拽住易凡的手腕，将他拖进隔壁房间时，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案几，打翻的茶壶在地上蜿蜒成血的形状。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天骄抵着他后背撞上门板，滚烫的唇印在他颈侧炸开。易凡闻到她发间浓烈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让他想起昨夜天下师叔的玉佩。他正要开口，忽觉腰间剧痛——天骄的指甲已深深掐进皮肉。

\"说话！\"天骄咬住他耳垂，\"还是说...你更喜欢那个小丫头？\"她忽然松开手，从衣襟取出块晶莹的冰晶，正是易凡前日送她的生辰礼。冰晶内部冻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花瓣上凝着点点血色。

\"这是我用心头血养的。\"天骄将冰晶按在他心口，\"等花开七瓣时，你就是我的人了。\"她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他魔纹流转的手腕，\"到时候...连你体内的狐妖血脉，也会属于我。\"

门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易凡猛地推开天骄，只见翩翩站在廊下，脚边是打翻的茶盏。少女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却仍强笑着举起手中的野菊：\"小凡...该服下丹药了。\"她指尖的朱红药丸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与天骄手中的冰晶遥相呼应。

山风掠过山谷，将易凡的发丝吹得凌乱。他忽然注意到天骄裙摆上绣着的图腾，与翩翩耳后的绒毛、自己魔纹的形状，竟隐隐形成某种古老的阵法。晨雾渐浓，远处传来玉箫破空的声响，那是天下师叔留下的青玉哨在怀中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