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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傻，知道江栖月肯定察觉到了他有些秘密，只是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她背负。
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
可是普通的猎户怎么会送得起价值连城的首饰呢？
可是……她带上肯定会很好看的。
裴寂渊辗转反侧，又一次失眠。
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了，就连江栖月都起床收拾好了床铺。
他有些愕然，他怎么睡得这么熟？江栖月起床他都不曾察觉，他以前可是丞相身边最警觉的亲卫啊……
“哎，你醒啦？快来吃饭！”
江栖月笑眯眯地招呼他。
裴寂渊下意识去摸胸口的首饰：“……来了。”
吃过饭后，江栖月把卤肉炖上，接着就去摆弄裴寂渊组装好的织布机了。
她前世研究过古法织布，之前又在琳琅幻境里学了一些，只是还没有实践过。
不过只是织最基础的棉布，不算太复杂，她一点点摸索着，很快，织布机就吱吱呀呀开始工作了。
裴寂渊今日没有进山打猎，而是处理起来杂物间的东西。
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玉莹陪着小宝玩儿躲猫猫，裴毅轩则是在摆弄一些五彩斑斓的石头，一会儿又在桃花树底下挖着什么。
至少百草仙翁再次到访时，就是这么一个岁月静好的样子。
“哎？师父，你来了？”
江栖月把人请进来喝茶。
百草仙翁好奇地看了眼她的织布机：“你还会织布？”
江栖月点点头：“会啊，我还会染布料做衣裳呢！等这些布匹织好，就上山找染料。”
百草仙翁把一大包草药给她：“这是你昨日缺少的草药，能找的我都找到了，还是缺两样。春芙蓉就是这个季节的，我那儿用完了，回头去山里摘回来就好。这玉灵参是西北深山里产的，威县少见得很。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给你二师兄飞鸽传书，让他给我送来点儿了，你耐心等一阵子就好。”
江栖月喜出望外，感激地接过药材：“谢谢师父！”
这里面的药材有好几味都是价值连城的，收集起来非常不容易。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莫名其妙就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还拜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师父。
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啊？
“还有这些，这是给你的教材，里面还有一根极品肉灵芝，三百年的呢！就当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
江栖月麻利地奉茶，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百草仙翁笑得皱纹都挤出来了：“哎，我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去，把你那闷葫芦夫君叫来，我给他看看内伤。”
“好嘞，我去叫他，中午我准备些好菜招待您啊！”
江栖月蹦蹦跳跳跑出去，喊来了裴寂渊。
“伸手，我给你把脉。”
裴寂渊转身关上了门，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黄金递给百草仙翁：“医药费。”
百草仙翁看了看那锭金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将金子还给裴寂渊：“你和我徒儿留着用吧，还要养三个小的，怪不容易的。”
裴寂渊没接：“这是买药材的钱，还有医药费。”
百草仙翁眯起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你给了钱，就算是买下那些药材了？”
裴寂渊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百草仙翁简直要气笑了：“那你是不是觉得，你娘子是因为你才答应给我做徒弟的，我收了这钱，就得滚得远远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能付清这些钱，她不欠您什么。如果她不是自愿的……”
百草仙翁气的胡子发抖，瞪着眼睛，抬手就要打他：“我打死你这混小子，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她不是自愿的？老夫从不强人所难！”
裴寂渊又没接话。
老爷子气得头晕：“我的好徒儿怎么嫁了你这么个闷驴？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真是……气死我了。”
裴寂渊垂眸，不知道作何解释。
江栖月为他付出了很多，如果他们真的是夫妻，那他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可……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五年后，她会离开的。
虽然才相处了没几天，但只要一想到江栖月以后会离开，他心里就闷闷的不得劲，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疯狂蔓延。
他大婚那天脑子一定是抽筋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江栖月不喜欢他，他到时候总不能把人强行留下吧？
百草仙翁喝了两口茶，这才压下怒火，瞅了瞅那金锭子：“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京都官造的金元宝，你怎么会有？
刚刚你还把门关上……难不成，我徒儿不知道这些？你是不是瞒着她很多事？”
“有些事情没必要告诉她，徒增烦恼罢了。如果万一……她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百草仙翁眼神复杂：“你该不会是什么皇室血脉，被人追杀了吧？”
裴寂渊噎了一下：“您怎么这么问。”
多离谱啊。
“……那话本子上不都这么写的？”
“那您可以放心了，不是。”
裴寂渊没料到仙风道骨的百草仙翁也会看话本子。
百草仙翁应该也是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尴尬地咳嗽一声：“你……罢了。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是，小子。老夫看人很准的，栖月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就开诚布公跟她说，要是瞒着她，反而伤你们的感情。
还有啊，她已经磕头拜师了，你再阻挠也没用，她就是我小徒儿了！你再挑拨我们师徒关系，我就把她带回蜀中去！”
裴寂渊捏了捏手指：“她不会愿意的。”
“哦豁，现在不愿意，以后就不一定了。万一她不喜欢你这闷葫芦了呢？万一她生你气，不想看见你呢？”
老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看到裴寂渊脸色变了，他才心情舒畅地哼起歌来：“你这金子我收了，等我换成干净的碎银子再给你们送回来。”
裴寂渊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老头儿撇撇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老糊涂呢。
你看看你这日子过得，身上衣裳都打补丁，为什么揣着金锭子却穷成这样啊？还不是这钱有来头，你轻易花不出去？放心，老头子我有门路。
等我换了钱回来，你得给我徒儿买几身好衣裳！还有首饰，看看她素的，跟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