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回了府。
刚到侯府,正巧解鸣撞上了。
远远地,他就瞧见沈枢朝于皎伸出手。于皎笑着搭上他的手心,稳稳当当地从马车上走下来。
不知她在和沈枢说什么,笑得很甜。
沈枢的臭脸都没能阻止她的笑容。
解鸣觉得眼前这幅画面有些刺眼。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气于皎那么喜欢热脸贴沈枢的冷屁股。
上辈子,他们吵架,哪回不是他低头。
解鸣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院子,从屋子里拿了剑打算练一练。朝廷就快募兵了,他得做些准备。
聂南烟看到他回来,提着裙子小跑到他跟前。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从庙里回来得早些,解鸣半途下了马车,和几个朋友喝了两杯酒。
“夫人在家,怎可不早回?”
聂南烟甜蜜一笑,靠在解鸣的肩膀上
“郎君要去练剑?”
“嗯。”
“那我做什么啊?”
“看看书,看看账本,或者绣绣花,研究研究香方,都随你。”
聂南烟朝解鸣抛了一个媚眼,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按下他提着的剑。
“我也想玩剑,想玩郎君的剑。”
解鸣呼吸一窒,眼底涌起欲色。
成婚以来,聂南烟真是一天比一天让他惊喜。
明明是闺阁大小姐,却能放得下身段取悦他。
没有男人不会为此心动。
解鸣放下了手中的剑,揽着聂南烟进了屋子。
**收歇,聂南烟依偎在解鸣的怀中,修长的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玩。
“鸣郎你不知道,上次去铺子里你没陪我,让于皎看到了,她奚落了我好几句。”
“她又欺负你了?”
“嗯,说我们夫妻感情不似从前,说你不爱我了。”
“胡说八道。”解鸣捏捏她的鼻子,“你是我选择的夫人,我怎么会不爱你。对了,铺子的账面上有多少银钱?”
“鸣郎要做什么?”
“朝廷快要募兵,要些银子上下打点一下。”
聂南烟不高兴,“鸣郎你去募兵那是为府里长脸面,怎么还要自己打点,同婆母说一声,让她做便是了。”
解鸣拧眉,“我同你说过多次,我们的关系不好,你不要同他们走得太近,也不要指望他们能帮我们。”
聂南烟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并不赞同。
怎么就不能指望了?
铺子那两个掌柜的还是解鸣的大哥帮忙找的人,现在不是经营得很好吗?
“鸣郎,你要多少,明日我去铺子取一些回来。”
“只要不妨碍铺子的正常运转,自是越多越好。”
“好,能取的,我都为郎君取来,支持郎君的大业。”
解鸣心口熨帖,搂着聂南烟忍不住又来了一次。
次日一早,聂南烟就去了铺子要钱。
两个掌柜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拿出了五十两。
聂南烟脸色变了,“怎么就这么点?”
“夫人有所不知,这还是勉强凑出来的。香料生意的原材料价格高昂,账面上大部分的钱都留着下次进货用。”
聂南烟去翻账本子,“留了多少?”
“五百两。”
“取二百两给我。”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下次少进些就是了,我现在急着用钱。”
“可是订单已经订好了,若是交不上货,还要赔钱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聂南烟只能回聂府去要钱。
刘氏听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女儿张口又要钱,忍不住骂道。
“你到底是嫁过去帮衬着家里,还是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伯爵府去堆他们的富贵?”
聂南烟连忙解释道:“铺子账面上暂时挪不开钱,鸣郎快去募兵了,上下都要打点,急着用,这钱算是我借母亲的,等账面上能动了,我一定还给母亲。”
刘氏闻言,拿了钱给她,提醒道。
“钱给了你,但是你要知道哪里才是你真正的家,你胳膊肘别往外拐!”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母亲你一定不知道,女儿近来和长公主关系很好,上次去了她的赏菊会,前几日她又派人送了东西给我。”
刘氏没她那么天真,拉住聂南烟的手。
“长公主想要你做什么?”
“母亲别紧张,不过是她也看不惯于皎罢了,觉得她身份微贱,却能嫁进侯府实在是委屈了沈大人。这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自然是越走越近。”
刘氏一喜,“那敢情好,我女儿就是厉害,居然能傍上这么大的一棵树。”
聂南烟笑容得意。
她还没说完呢,长公主支持她在侯府安插了眼线。
侯府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这次于皎和沈枢吵架,她就是通过那个眼线,第一时间得知。
只要有那个眼线,里应外合,把于皎从侯府赶出来,指日可待!
聂南烟拿了钱就回府。
路上刚好看到沈从灵。
她脑海闪过一道灵光。
她记得眼线传出来的消息里有提到这位大小姐。
侯夫人要于皎掌管侯府,沈从灵跳出来反对。
沈枢和于皎吵架,沈从灵更是乐见其成。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想到这儿,聂南烟叫停了马车。
“沈大小姐。”
沈从灵听到声音回过头。
聂南烟上前,行礼,温声道:“我是聂南烟,解公子的夫人。”
沈从灵敷衍地行了个礼,算是周全了礼数。
聂南烟笑着问:“沈大小姐出来玩没叫马车?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正好沈从灵也走累了,就上了聂南烟的马车。
马车还算宽敞,坐两个人也不拥挤。
聂南烟为沈从灵倒了一杯茶。
“趁热暖暖身子。”
沈从灵喝了一小口,就把茶杯捧在手心里捂手。
聂南烟挑拨道:“沈大小姐好歹也是侯府的大小姐,怎么府上的人这样轻慢于你,马车没有就算了,竟然连个手炉都不给你备。”
“我想出门走走,没叫他们。”
“那也不应当,大小姐千金之躯怎能吃苦?听说我那妹妹掌家了,她没什么经验,许是疏忽了,大小姐不要往心里去,她一定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