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站在谢府旧址前,看着这座曾经煊赫一时的高门大院如今贴满封条,朱漆大门上落满灰尘。
谢临站在她身侧,神色平静,仿佛眼前这座宅邸与他毫无关系。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白昭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轻轻放在他掌心:“谢家的案子结了,宅子解封了。”
谢临垂眸看着钥匙,唇角微扬:“白大人这是要物归原主?”
“不。”白昭摇头,“是给你一个选择。”
她抬眸看他,眼神清澈如初:“你可以拿回谢家的一切,重振门楣,做回你的贵公子。”
谢临轻笑一声,忽然握住她的手,将钥匙牢牢按在她掌心:“白昭,你还不明白吗?”
他俯身逼近,呼吸拂过她耳畔:“从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那一刻起,我的选择就只有你。”
...
三日后,京城最热闹的茶楼里,说书人正眉飞色舞地讲着最新话本——
“话说那谢家公子,为了白大人甘愿放弃万贯家财,只求常伴左右……”
台下听众唏嘘不已,却没人注意到角落处,话题中的两位主角正并肩而坐。
白昭咬着蜜饯,无奈地瞥了眼身旁人:“谢公子,你这故事编得越来越离谱了。”
谢临慢条斯理地给她斟茶:“哪里离谱?句句属实。”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常伴左右’了?”
谢临忽然凑近,指尖轻轻擦过她唇角沾着的糖霜:“现在说也不迟。”
白昭耳尖微热,正要反驳,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
一队官兵气势汹汹闯进来,为首的正是新任兵部尚书.
赵澜的姨母,赵青。
“白主事好雅兴。”赵青冷笑,“还有闲心在这听曲儿?”
白昭起身行礼:“赵尚书有何指教?”
赵青眯起眼:“本官奉旨查办漕运案余党,请白大人走一趟吧。”
谢临脸色骤变,正要起身,却被白昭按住手腕。
“下官遵命。”白昭神色如常,“不过,能否容下官与家人说句话?”
赵青冷哼:“半刻钟。”
待官兵退到门外,谢临一把扣住白昭的手腕:“她这是要报复你!”
白昭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听着,我书房暗格里有一份名册,你拿着它去找林尚书。”
“我不走。”谢临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白昭摇头,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乖,在家等我。”
...
谢临站在刑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公子,回去吧。”小厮低声劝道,“白大人交代了,让您别轻举妄动。”
谢临冷笑:“她让我等,我就等?”
他转身走向暗处,那里站着几个黑衣人.
是他这半年暗中培植的势力。
“查清楚了吗?”
“是。”为首的黑衣人低声道,“赵青抓白大人,是为了那份名册。”
谢临眸色一沉:“什么名册?”
“漕运案背后牵扯的朝中重臣名单。”黑衣人递上一封信,“这是白大人留给您的。”
谢临拆开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临风,做你该做的事。”
他攥紧信纸,忽然笑了:“好,那我就做我该做的。”
...
白昭在刑部大牢里数着墙上的刻痕。
三天了,赵青既不动刑,也不提审,就这么关着她,显然是在等什么。
牢门突然打开,赵青带着几个狱卒走进来。
“白大人,考虑清楚了吗?”赵青冷笑,“交出名册,本官保你性命。”
白昭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什么名册?”
“少装糊涂!”赵青猛地拍桌,“漕运案的名单!”
白昭挑眉:“哦?赵尚书这么着急,莫非名单上有您?”
赵青脸色铁青,突然挥手:“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
狱卒举起刑杖,白昭闭上眼,却听见一声厉喝——
“住手!”
她猛地睁眼,只见谢临站在牢门口,身后跟着林尚书和一群禁军。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发丝微乱,像是匆忙赶来的,可眼神却凌厉如刀。
“谢临?”赵青眯起眼,“你来干什么?”
谢临没理她,径直走到白昭面前,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尘:“我来接你回家。”
白昭愣住:“你怎么……”
谢临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当众展开.
“奉陛下口谕,漕运案一干涉案人员,即刻收押!”
赵青脸色大变:“不可能!陛下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谢临冷笑,“因为这份名册,早就呈上御案了。”
他俯身,在赵青耳边轻声道:“赵尚书,您输就输在,太低估了一个男人能为心爱之人做到什么地步。”
...
白昭走出大牢时,天已大亮。
她眯眼看着朝阳,忽然问:“名册是什么时候送进宫里的?”
谢临牵住她的手:“三天前,你被抓的那晚。”
白昭挑眉:“你早就准备好了?”
谢临轻笑:“你以为我这半年只是在写话本?”
他忽然转身,将她抵在宫墙下,眸光幽深:“白昭,现在你该明白,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者。”
白昭望进他眼底,忽然笑了:“谢临。”
“嗯?”
“我们成亲吧。”
谢临瞳孔微缩,随即低头吻住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