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1914 第15章 两个世界

在一辆行驶中的出租无马马车里，女性青年与郑青璿并肩而坐。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郑清璿忍不住率先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沉默：“那个……请问您是？”

听到郑清璿的问话，女性青年缓缓转过头来，但她并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只见她左手优雅地撑着自己那白皙的下巴，右手则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一个小巧玲珑、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物件儿。

稍作停顿后，女性青年朱唇轻启，轻声说道：“下官姓慕容，名柔嘉。小少爷唤我慕容姑娘便好。”她的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波澜，然而这番话却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原本沉寂的气氛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慕容姑娘是哪里人？应天府？还是......”

没等郑清璿说完，慕容柔嘉就打断了郑清璿的话，“郑小少爷若真对下官感兴趣，不如去问问郑大人。”说完便也不再搭理郑清璿。

眼前这一幕不免让郑青璿觉得无聊透顶，便靠在位子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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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操场上逛逛？”

郑清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大学宿舍的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有着几道细微的裂痕，仿佛记录着这间宿舍所经历过的岁月痕迹。

“嘿！你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觉啊，都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啦！”床下传来一阵声响，只见那人手脚并用，像只灵活的猴子一般迅速从自己的床上爬了起来。他顺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然后将其放置在了自己的床头。紧接着，他直接踩着自己的床铺，将身体向前探出，脑袋凑近了郑清璿的床边。

郑清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得有些不悦，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阻挡那刺眼的光线以及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不去。”

“那么绝情？”那人伸手将郑清璿的手拿了下来，“下个月就毕业了，出去逛逛万一遇到一个好看的学妹呢？”

此刻，偌大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安静，原本热闹喧嚣的氛围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郑清璿和另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窗外，那轮渐渐西沉的太阳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余晖穿过阳台上透明的玻璃，如同一束金色的箭般直直地射进了宿舍之中。这道余晖仿佛给房间带来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它轻轻地洒落在地面上、床铺上以及两人的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反正也没什么区别。”郑清璿翻了个身子，“就算有漂亮的学妹人家也有男朋友了，就算没有人家也有追求者了，退一万步就算要到了vx聊两句就会觉得其实也就那样。”

那人又回到了自己床铺上躺了下去，一边拿起手机刷视频一边说道：“但是你不觉得无聊吗？每天都是这样？”

郑清璿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呼吸着被子里属于自己的味道。

刚刚他好像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似乎去到了另一个时空，在那个时空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呐，老张，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存在平行时空那种东西啊？”

床下那人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平行时空？你是睡傻x了吧？”

“就是假如的世界。”

郑清璿弱弱补了一句。

“哦，我懂了，你肯定是又梦到你口中的那个白月光了对吧？”老张摆了摆手，“那种事情你都说了千百遍了，实在不行就去再找一个嘛，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还找不到了？找不到那肯定是你撒的网不够大。”

“不，我的意思是。一个假设明朝活到了一战的世界。”

“都说了让你少玩那些钢丝啊，文明啊这种游戏。”老张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滑动着，“不过，要真是有那种世界线，你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吧？”

“老张，如果是你进入那种世界线你会怎么做？”

“要是真让我去到了那种世界线，我肯定先找个女朋友啊！毕竟长这么大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老张的回答带着少年人的憨直，却让郑清璿心头一颤。

“哈哈...哈哈哈”郑清璿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相较于那个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很累的时代，他还是更喜欢这个和平的时代。

“你笑牛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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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璿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慕容柔嘉身旁。而慕容柔嘉则像之前一样，左手轻轻托着下巴，美丽的眼眸凝视着出租无马马车车窗外那五彩斑斓的繁华景象。

“嘶——慕容姑娘，不知我这一睡过去了多长时间？”郑清璿一边揉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一边轻声问道。只见慕容柔嘉不慌不忙地伸出她那白皙修长的右手，微微垂下眼帘，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精致的腕表，然后柔声回答道：“不过才十几分钟而已。若是还觉得困倦，就再多歇息一会儿吧，等到了火车站，我自会叫醒你的。”

慕容柔嘉这般温柔体贴的话语传入郑清璿耳中，反倒让他原本尚存的一丝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于是乎，他也循着慕容柔嘉的视线方向，将目光投向了出租车外那热闹非凡的夜景。

“很繁华吧？”慕容柔嘉轻轻地开口说道，她那轻柔悦耳的声音如同夜莺的歌声一般，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氛围。只见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望向远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与无奈。

“郑小公子初来乍到这大上海，想必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太了解。”慕容柔嘉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身旁一脸懵懂的郑小公子，继续轻声说道：“每年满清都南侵一次。而我们大明尽管每年都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只为了能换取那所谓的一纸合约，甚至不惜向满清支付整整三十万金明元，可到头来又怎样呢？什么都没有改变……”说到此处，慕容柔嘉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无论是英吉利人还是法兰西人，那些欧罗巴人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狼，即便是大明付出了自己能给的所有给与他们，想要换取他们在明清问题上对大明的支持，结果不也是一样抛弃大明？”

就在此时，郑清璿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慕容柔嘉右手中紧紧捏着的东西究竟为何物。只见她那白皙如玉的纤手之中，赫然躺着一块晶莹剔透、温润无瑕的碧玉！这块碧玉通体碧绿，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其质地细腻光滑，仿佛羊脂一般，没有丝毫瑕疵和纹路，显然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的稀世珍宝。

她轻轻叹息一声后，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跟一个尚显稚嫩的孩子谈论如此沉重的话题，于是连忙止住话语，苦笑着喃喃自语道：“唉，瞧我这张嘴，怎么竟跟一个小孩子说起这些来了。”然而，她那忧郁的眼神却始终无法从远处那繁华热闹的街景中收回，仿佛心中正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着。

“慕容小姐，又要打仗了吗？”

慕容柔嘉一脸诧异转头看向了郑清璿，随后开口：“不如说是每年都在打。”

“每年都是大明输吗？”

“那倒是没有，满清的八旗越不过大明的长江防线。”说到这慕容柔嘉脸上浮现出来一丝苦笑，“不过大明也越不过长江就是了。”

大明究竟在他们心中代表着什么？郑清璿盯着慕容柔嘉的侧脸想到，不经意间他想到了自己父亲的话——大明代表着人民不用受到满清压迫的希望，代表着人民不用像猪猡一样被圈养。刚才和慕容柔嘉的对话他也稍微明白了一些，对南明百姓来说神州至今仍处于“黑暗年代”，而自己穿越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

马车驶过外白渡桥，铁索震动声中，郑清璿忽然看清慕容柔嘉眼底的血丝。那些未说出口的疲惫，那些压在心底的无奈。

“好了，我们到了。”

慕容柔嘉推开了出租无马马车门，“上海站”三个大字映入了郑清璿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