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1914 第94章 军事演习（七）梦

【我们没有选择，留下的选择只剩下了仇恨。只有仇恨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我们的皮肤和伤口，只有将那些赐予我们仇恨的人彻底烧光，杀光，让他们的鲜血流进我们的灵魂，用他们的灵魂来安慰我们不断寻求复仇的心，用他们的血肉来满足我们的胃口，奸淫他们的妇女，胆敢反抗者全都送入鱼腹，不敢反抗者送入工厂一辈子为我们做人肉螺丝钉，他们的整个民族全都是我们的奴隶。

这样才能满足。

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心获得些许慰藉。

这样才是正确的道路。

......

所以，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郑清璿突然睁开眼，周围的一切还是和闭眼前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船舱外传来海浪的拍击声，一下一下正如郑清璿的心跳一样拍击着。

【我刚刚是怎么？】

郑清璿借着窗外的月光拉开了自己的床头灯，柔和的昏黄色灯光打在郑清璿的侧脸上，一时间没让郑清璿从刚才梦中缓过神来。

“仇恨......铭记......”郑清璿愣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嘴里念叨着，“所以，我是错的？”

郑清璿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断回想着刚才梦中的一切。

【混乱，全都是前世脑袋中关于黑暗历史的混剪。】

仿佛中郑清璿看到了无数人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是我！为什么！

郑清璿的胃里感到一阵翻涌，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还是有一些液体混合着今天的晚饭喷到了床单上。

郑清璿大口喘着粗气，胃里依然翻江倒海般难受。他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盥洗室，对着马桶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酸涩的胃液灼烧着喉咙。

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那些充满仇恨的低语，那些痛苦的呐喊，仿佛在他灵魂深处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对的，只需要恨。不断地去仇恨。】

【将那些倭人全都像前世自己看到的书中一样报复回去。】

【这样就能够让自己的内心再度平静下来。】

【对的，对的。我们要将他们的孩童，女人，男人，全都杀死。】

......

“不对！”

郑清璿突然喊了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

郑清璿的脑中不断回想着那个傍晚，那个自己拉住了被别人欺负的美和子的手的傍晚。

郑清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指甲深深地陷进头皮里。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冰凉的地板上，碎裂成无数细小的水珠。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台过载的机器，嗡嗡作响，随时可能崩溃。

“我到底怎么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玻璃。他努力地回忆着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一个答案。那些扭曲的面孔，那些充满仇恨的眼睛，那些绝望的哭喊，像附骨之蛆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

他想起美和子那天傍晚的笑容，那么纯真，那么温暖，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阴暗的内心。他想起她柔软的小手，被他紧紧握住时的触感，那么真实，那么令人安心。

难道当时就应该放任美和子被欺负吗？

难道就应该对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视而不见吗？

难道只是因为他体内与自己体内流着不一样的血就去仇恨吗？

这么想着，刚刚的反胃感再一次涌上了郑清璿的心头。

【我们不会忘记仇恨，同样的这份仇恨他们也必须得付出代价来偿还，也必须付出同样的苦痛才能理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