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有系统不装了 第173章 人间蒸发

在京都市警察总局副局长那略显局促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楚枫、肖怀安与肖婉晴三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瘫坐在沙发上，脸庞上无一例外地写满了消极与失落。窗外，天色渐暗，昏黄的灯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他们身上，更添几分颓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百多名警员陆陆续续归来，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们心上。这场几乎倾巢而出围捕胡云明的行动，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胡云明仿佛化作一缕青烟，人间蒸发，再无半点消息，好似他从未在这座城市留下过痕迹。

肖怀安深陷在沙发里，面容憔悴。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茶几上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点燃，动作机械而麻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屁股层层叠叠，满满当当，房间里烟雾弥漫，刺鼻的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仿若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众人困在失败的泥沼中。

“大伯，别抽了。”肖婉晴终于忍不住起身，快步走到肖怀安身边，伸手将他手中那根还未燃尽的香烟一把夺过，丢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踩灭。她的动作带着几分焦急与心疼，随后又迅速打开窗户与排气扇。随着新鲜空气涌入，那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气氛，似乎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哎，都怪我、都怪我。”肖怀安满脸懊恼，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话语中满是悔恨与不甘，“都是我太自大了，要是早点听小枫的，肯定不会让这王八蛋给跑掉！”他的眼神空洞而自责，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自我否定之中。

“大伯，别自责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肖婉晴轻声安慰着，声音温柔而坚定，她轻轻拍着肖怀安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些许慰藉。

身旁的楚枫也跟着附和似的点了点头，说道：“肖叔，咱们早晚有一天会抓住这王八蛋的。当务之急，您还是打个电话去医院，问问那两名伤员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楚枫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低沉的氛围中，宛如一丝微弱却又坚定的希望之光。

楚枫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肖怀安。他如梦初醒，急忙伸手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手指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微微颤抖，迅速拨出了号码。

“喂，喂，喂，我是肖怀安，老张他俩现在什么情况，什么！你再说一遍！”肖怀安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与悲痛交织在他的眼眸中。

握着电话的右手突然没了力气，不自觉地从手中滑落，听筒里传来微弱的“肖局，肖局，您还在吗？”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许久，肖怀安才艰难地平复好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拿起电话，说道：“你们辛苦一下，先守在医院里，我这就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肖怀安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老张他俩没挺过去，走了。”这一刻，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悲伤如同潮水般，将每个人都彻底淹没 。

“肖叔，这……”楚枫嘴唇微张，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被沉重的现实硬生生堵了回去。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今天，肖怀安还曾语重心长地跟他讲起，在他心里，手下每一位同志的生命都重若千金。他宁愿他们少些立功受奖的机会，放弃升职的可能，也绝不愿看到他们因执行任务而丢了性命。因为每一位警察的背后，都是一个完整的家，有着翘首以盼的妻儿，有等着他们平安归来的家人。可如今，短短一天之内，竟已有四名警察壮烈牺牲，楚枫光是想想，都觉得揪心，更别提肖怀安此时该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走吧，去医院。”肖怀安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我来开车。”肖婉晴见自家大伯状态如此萎靡不振，眼眶泛红，心中满是担忧，赶忙自告奋勇地说道。她深知此刻大伯的心情，也明白多说无益，只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行动，让大伯稍稍轻松一些。

肖怀安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机械地跟在肖婉晴和楚枫身后，上了车。一路上，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中回荡。几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悲痛之中，那压抑的气氛，几乎要将人吞噬。车窗外，城市的灯光闪烁，可在他们眼中，却如死寂一般，再无半点生机 。

三人的身影在楼梯间缓缓下移，向着负一楼靠近。周遭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悠悠传来，那声音仿若裹挟着无尽的悲痛，凄惨又悲凉，瞬间穿透他们的耳膜，直直撞击着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肖怀安脚步一顿，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情绪，而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朝着太平间的方向拔腿狂奔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愧疚，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见到那些牺牲的同志，哪怕只是他们冰冷的遗体。

楚枫和肖婉晴见状，对视一眼，来不及多做反应，便立刻快步紧紧跟在肖怀安身后。他们的神色同样凝重，脚步匆忙，心中满是对牺牲警察的敬意以及对家属的同情。

随着距离太平间越来越近，那哭声也愈发清晰。只见七八个人正围聚在太平间的门口，从他们悲恸的模样便能猜出，他们应当就是牺牲警察的家属。

人群中，有身形佝偻、老泪纵横的老人，他们颤抖着身躯，似乎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有哭到瘫倒在地的女人，头发凌乱，双手无助地捶打着地面，声声哭喊令人心碎；还有年幼懵懂的小孩，他们被这悲伤的氛围感染，也跟着哇哇大哭，稚嫩的哭声更添几分哀伤。他们或站立，或瘫坐，甚至还有人直接跪在门口，那一幕幕场景，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

而一旁留守的几名警察，面色凝重且满是不忍。他们穿梭在悲痛欲绝的家属之间，双手稳稳地搀扶着那些几乎站立不稳的人 ，眼神中饱含着愧疚与安慰。嘴里不停地说着劝慰的话，声音因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节哀啊，大哥，大姐，他们是为了守护大家牺牲的，是英雄……”尽管他们知道这些话语在痛失至亲的巨大悲恸面前或许略显无力，但仍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希望能给家属们带去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