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剑绝刀 第18章 赌石鉴宝

山青城地下黑市，琉璃灯将巷道照得一片昏黄。钱多多攥着薛成的手腕，在拥挤的人群中左冲右突，腰间的鎏金算盘撞在摊位上叮当作响：\"快些！第三场赌石马上要开始了！\"

薛成任由他拽着，目光扫过两侧摊位。青霜剑与破甲刀在袖中微微发烫，似乎对这充斥着血腥气的地方格外敏感。左手的破甲刀贴着掌心传来丝丝寒意，刀背的齿状纹路硌得生疼；右手的青霜剑则泛起细密冰雾，在闷热的黑市中划出一道冷冽的气痕。

\"钱掌柜！\"转角处突然跳出个灰袍小厮，从怀中掏出个黑布包，\"您要的《灵矿辨石诀》，足足三十块下品灵石！\"

钱多多眼睛都不抬：\"当我是冤大头？十块，多一个子儿都没有。\"他接过玉简往薛成手里一塞，\"小薛，先记着这上面的口诀。赌石看似靠运气，实则七分眼力三分算计。\"

穿过三道暗门，一间穹顶镶嵌夜明珠的大厅豁然开朗。中央石台上堆着大小各异的石料，表面或布满青苔，或刻着玄奥符文。薛成刚要迈步，手腕突然被拽住。

\"看到那个红袍胖子了吗？\"钱多多压低声音，鎏金算盘在袖中拨得飞快，\"万金阁分舵主孙有福，去年在赌石场赢走半座矿山。但此人有个毛病——\"他故意拖长尾音，\"见不得别人比他眼光好。\"

薛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撞上孙有福投来的阴鸷眼神。胖子怀中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狐尾上缀着的血玉铃铛叮当作响。

\"第三件，编号七十一！\"执事的铜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小厮们推着块磨盘大的青石上台，石面刻满交错的刀剑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这石头表皮全是裂！\"

\"刀痕像是人为刻上去的，铁定是废石！\"

议论声中，薛成瞳孔骤然收缩。性光如实质般穿透石体，竟在内部深处看见一抹寒芒——那是半截布满血纹的刀身，刀柄上\"破甲\"二字与自己腰间的破甲刀如出一辙！

\"五万灵石！\"孙有福突然开口，怀中灵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他得意地扫过全场，\"我孙某人就爱收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钱多多突然嗤笑出声：\"孙舵主这是钱多烧的？\"他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这石纹走向杂乱无章，分明是用低阶符篆强行刻上去的。我出三千灵石，就当买回去垫桌脚。\"

薛成心中一动，故意皱起眉头：\"钱掌柜，这石纹虽怪，但隐约有刀剑之势。依我看......\"他顿了顿，\"八千灵石倒也值得一试。\"

\"九千！\"孙有福的脸涨得通红，灵狐爪子在他胸口抓出三道血痕，\"小子，跟我抢东西，你还嫩了点！\"

钱多多装模作样地摇头：\"罢了罢了，孙舵主既然这么喜欢，我们就不凑热闹了。\"他拉着薛成作势要走，却在转身时偷偷比了个\"三\"的手势。

\"一万五！\"薛成突然回头，破甲刀在袖中剧烈震颤，\"我赌这石头里藏着宝贝！\"

孙有福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薛成腰间若隐若现的罗盘，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两万！\"

\"两万三！\"

\"两万五！\"

竞价声此起彼伏，薛成却注意到孙有福身后站着个黑袍人，袖口露出半截血煞宗的\"血手爪\"。他心中冷笑，突然将价格压到两万八。

\"三万！\"孙有福拍案而起，怀中灵狐炸毛般竖起尾巴，\"这石头我要定了！\"

薛成拱手作揖：\"孙舵主财大气粗，在下认输。\"他不着痕迹地将灵力注入破甲刀，刀背的齿状纹路渗出丝丝黑气——这是石中灵器与他共鸣的征兆。

当钱多多掏出灵石袋时，孙有福突然变了脸色。他怀中的灵狐疯狂挣扎，雪白皮毛下浮现出诡异的黑斑。\"等等！\"他突然伸手，\"这石头我......\"

\"成交！\"执事的木槌重重落下。

开石坊内，薛成握着玄铁凿子的手微微发抖。青霜剑与破甲刀同时发出嗡鸣，两道光芒在他掌心交织成太极图案。当凿子触碰到石面的瞬间，整座石坊突然剧烈震动。

\"咔嚓！\"

青石应声而裂，半截布满血纹的长刀从中滑落。刀身浮现出猩红的\"杀\"字，每一笔都像是用鲜血写成。薛成伸手握住刀柄，一股冰凉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无数魔修在刀下惨叫，自己浑身浴血却狂笑不止......

\"小心！\"钱多多突然拽着他后退三步，鎏金算盘甩出漫天金粉。只见刀身上的血纹竟化作实质，朝着薛成咽喉射来！

青霜剑自动出鞘，冰蓝色剑气与血纹相撞，爆出刺目光芒。当烟雾散尽时，薛成发现自己掌心多了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正顺着刀身纹路缓缓流淌，仿佛在进行某种诡异的献祭。

孙有福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上阴晴不定：\"好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子！不过这把刀......\"他话音未落，怀中灵狐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钱多多捡起刀仔细端详，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将薛成拉到角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此刀曾属于血煞宗前任宗主！当年他用此刀屠尽凌霄宗满门，后来突然失踪，江湖传言......\"他咽了咽唾沫，\"传言他是被刀中器灵反噬而死！\"

薛成握紧刀柄，刀身的血纹再次亮起。他能清晰感受到，有个意识在刀中苏醒，那是个充满杀意与疯狂的存在。破甲刀在他手中轻轻颤抖，仿佛在迫不及待地渴望饮血。

\"现在怎么办？\"薛成望向钱多多。

老掌柜摸出一枚符篆贴在刀身：\"先封存起来。但这刀与你产生共鸣，怕是......\"他话未说完，石坊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双灵根的小子！交出混沌罗盘和破甲刀！\"熟悉的声音让薛成瞳孔骤缩。血煞宗的人来了，为首者正是药田之战中逃脱的结丹老怪。他的血手爪上缠绕着无数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串着修士的头骨。

薛成将破甲刀收入储物袋，青霜剑横在胸前，混沌灵力在两柄武器间疯狂流转。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冰灵脉与地火灵脉正在呼应，而小幽的幽冥之力也在丹田深处蠢蠢欲动。

\"保护小薛！\"钱多多甩出烟雾弹，同时将一枚传送符塞进薛成手中，\"去城北无名崖洞！那里是凌霄宗最后的据点，或许能找到压制刀中器灵的办法！\"

吴强挥舞着铜锤冲进来，龟甲虚影在身后展开：\"奶奶的！想抢东西，先问过爷爷的铁锤！\"

薛成最后看了眼手中的破甲刀，刀身的血纹在黑暗中如同一双双窥视的眼睛。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与这把充满血腥的刀，将再也无法分开。而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血煞宗的追杀，还有更可怕的真相与挑战。

当传送符的光芒亮起时，薛成仿佛又听见了刀中传来的低语，那声音既像是来自远古的召唤，又像是充满恶意的诅咒。他握紧双拳，带着众人消失在光芒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开石坊，和那把仍在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破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