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
刺眼的阳光在眼睑上洒下一片暖黄。
梁川刚从睡梦中苏醒,意识还在混沌边缘徘徊,感觉浑身酸疼,好像被揍了一样。
还没等清醒,突然察觉旁边传来另一道微弱的呼吸。
身体率先做出反应,迅速翻身,回身给了身后人一拳外加一脚,而自己直接摔下床。
大脑蒙蒙的,还没从沉睡中缓过神,看清是谁之后一脸疑惑。
歪着脑袋趴在床边,发出的声音也是带着浓浓的倦意。
“山子?你怎么在这?”
山骨躲过攻击,侧过身撑起脑袋,嘴里还打着哈欠,整个人透着藏不住的慵懒劲儿。
闻言表情一变,嘴角上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川。
骚话到嘴边,还没等开口就直接被梁川打断了。
“你要是对着我发骚,敢说什么让我负责,我现在就打死你。”
山骨啧了一声,略显遗憾的抽回掉在地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你怎么有脸问我?是你有房间不住,非要抢我的床。”
“然后你就打我?”
“我可不是你。”
“那我怎么浑身疼?”梁川挫了挫下巴,怀疑的打量着山骨,“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山骨直接蒙上脑袋不说话了。
梁川一脑门问号,还没等开口目光却被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吸引了。
而且全身上下还只穿了个裤衩。
“不是?哥们?你撅我了?”
“你终于忍不住对我这朵娇花下手了?”
梁川把自己摔回床上,发出致命拷问。
山骨猛地一阵咳嗽,直接掀开被子,直面梁川的两张脸。
二皮脸和不要脸。
“你滚,我没有恋尸癖。”
“哦,所以我晚上死了?”
梁川看着山子的反应一乐,也猜到了啥情况。
房间是自己的。
衣服沾了血被脱了。
怕再死直接绑起来了。
大早上又给解绑了。
怪累的。
梁川翻身躺平,又把被子抢回来,“不让我死,你把我绑起来了?”
山骨面无表情的看了梁川一眼,没回答。
“实话实说嘛。”
看着山骨难看的脸色,梁川神色如常。
“不要大惊小怪。”
“你他妈拿这个当……?”
“你是嫌不够疼?我他妈真服了你了!”
山骨咬着牙,气的一拳捶在梁川枕边,直接起身。
“给我带点午饭,谢谢~”
梁川躲都不躲,给山子抛了个眉眼,打着哈欠把被子盖在头上,打算睡个回笼觉。
“滚!”
山骨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真好,又是当牛做马的一天~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两具相拥的身体上投下暖烘烘的光线。
被子盖在身上,露出带着一圈红痕的脚踝。
战绩可查!
战果斐然~
阳光的味道混合着夜晚残留下来的气息环绕在周身。
张启灵枕着瞎子的手臂,蜷缩在怀里。
布满痕迹的背脊紧贴着身后人。
胸腔微微起伏,呼吸沉稳而均匀。
每一次呼吸都似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瞎子脑袋抵在哑巴的后颈,手臂紧紧圈着哑巴的腰身,手掌覆盖在腹部。
呼吸喷洒的热气让怀里的人逐渐苏醒。
明明不热的环境硬是睡出一身薄汗。
“瞎……热。”
张启灵意识还在混沌的边缘徘徊,脑袋昏昏沉沉,像被裹在一团棉花里。
“嗯……不热。”瞎子下意识回应。
哑巴刚拨开搭在身上的手,往外挪蹭了两下,就被身后的人又捞了回去,重新圈在怀里。
大概是觉得犟不过瞎子,哑巴蹬蹬腿又不动了。
不止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窗外嘈杂的人声,可听着却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声音缥缈又不真切。
“吵……”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费了好大劲才撑开一条缝。
眼前的世界还带着朦胧的水汽。
“嗯?”黑瞎子混着鼻音发出疑问,支棱着耳朵听外头的吵闹。
伸手捂住怀里人的耳朵,下巴搭在哑巴头顶。
“……估计他们又干什么了。”
昨天晚上就隐约听见些声音,但当时两人没心思关注那些。
搭在腰间的手转移方向,转而搭在了小麒麟身上。
张启灵身体一僵,脑子清明了些,猛地按住作乱的手,手肘怼了怼身后的人。
“老实点。”
瞎子胸腔震动,闷笑出声,“哑巴明明精神的很~”
听着哑巴干哑的嗓音,瞎子松开手,勉强把自己从哑巴身上撕下来,翻身下床。
“……瞎?”
哑巴疑惑的抬头,发出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浓浓的鼻音。
喉咙干涩发痒,却仍然不想起身。
“去哪?”
每个音节都裹着未散尽的困意,绵软又低沉。
身体像是还浸泡在一滩温热的泉水里,绵软无力。
现在连动一下胳膊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
亏了……
这比下墓累多了……
张启灵脑中恍惚之间的冒出来的想法。
瞎子呼噜两下哑巴头顶的呆毛,午后吻落在了额头,“去给你倒水。”
张启灵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隐约听见关门声后,伸了个懒腰。
全身的关节咔咔作响,每一寸肌肉都在伸展中被唤醒。
懒腰过后,一阵倦意又悄然袭来,伸手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
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个茧,趴在那又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张启灵伸出手臂习惯性地往身旁摸索。
“嗯?”
瞎子呢?
没摸到熟悉的温暖身躯,指尖却意外摸到了那条绸带,上面还沾染着残留的……
这下脑子彻底清醒了,猛地睁开眼,触电一样收回手指。
昨晚被这玩意折腾惨了。
绸带的用处可不止蒙住眼睛。
从眼睛转战到其他位置。
像是礼物盒子的绑带,最后才被拆解。
过程漫长
且难以忍受。
张启灵耳根有些泛红,又闭上眼睛窝在那不动了。
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嘎吱”声。
瞎子端着杯水和午饭回来,杯里还插了根吸管。
看着床上的茧抿嘴一乐,哑巴少见的幼稚的一面,有点可爱。
走到床边,从茧里挖出脑袋,水杯递到哑巴嘴边。
“来,喝口水。”
就着瞎子的手,张启灵闭着眼睛叼着吸管,小口抿着。
迷茫的睁开眼睛,水汽弥漫的瞳孔带着意外的看了一眼瞎子。
“……甜的?”
“怕你低血糖。”
“……”
张启灵眉头渐渐舒展,又想躺回去,却被瞎子拦住。
“哑巴,起来吃个饭再睡。”
张启灵摇头,他现在只想睡觉。
整个手臂都是酸的,更别提大腿了。
到现在都有点抖。
以现在哑巴的体能来说,还能造成这个状态,瞎子真是功不可没。
到底是哄着不愿意动的哑巴喝了碗粥,又躺回去补觉了。
张启灵往被窝里缩了缩,蜷缩不动了,意识又陷入混沌。
黑瞎子心虚的摸摸鼻子,他承认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仗着哑巴心软,哄着玩了不少游戏。
嗯……
和换着花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