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同居一洞,狼崽们把欺负野弟当做娱乐一样;只要狼头看不见,它们就可以为所欲为。野弟是它们“练枪的靶子”,不怕摔坏的玩具和发泄恶气的出气筒。
野弟发现,狼崽群中,吊眼狼是最有心计的。它想干什么,总设法鼓动起三两只狼崽跟着它干。它最喜欢躲在后边看被它挑唆的狼崽捉弄野弟。每当这时,只要野弟一回头,几乎都能看到吊眼狼在后边得意的坏笑。
在山村时,野弟也是有名的调皮蛋,因此吊眼狼的坏水它都能看明白。它很小时就能耍小心计“捉弄”哥哥了。记得有一次,它捡到一枚带壳的花生,它把壳轻轻咬开,吃了里面香香的花生仁儿。这时它发现哥哥过来了,灵机一动,想开个玩笑,便把吃完的花生壳又恢复原样,放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果然庄哥看到了,一咬,却是空的。哥哥正在奇怪,却看到它在偷偷的笑。有什么办法,哥哥总是憨憨的。
它也经常和别的小狗闹着玩儿。尽管它觉得那都不是恶意的,但为此它还是多次被妈妈训斥,因为有的小狗吃了亏要哭鼻子,和妈妈一起找上门来的。
它喜欢在山里奔跑玩耍,快乐得不得了。主人总说它“野”,因此给它起名叫野弟;而哥哥庄哥总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看门。
是狼洞的残酷环境扼杀了它的顽皮天性。但逐渐的,它发现这种天性又被激活了,只是好像向另一个方向偏离了。
自从它吃了让它拉肚子的草以后,它就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它感到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或者说它掌握了一件“秘密武器”。
果然,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它发现吊眼狼坏笑一次,吊眼狼就要拉肚子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它把那种能引起拉肚子的草液含在嘴里,在与狼崽抢食时,它叼起一块肥肉就跑,这时十有**吊眼狼会撵过来。野弟便假装害怕地抛下那浸满拉肚草汁的肥肉。吊眼狼便香喷喷地吞下去。毕竟抢来的更香嘛,何况抢的是“狗东西”的!
这样,每到夜里,吊眼狼都要“起夜”几次。回到洞里还要哼哼唧唧地叫半夜。
哼,恶有恶报,叫你也尝尝滋味!野弟暗暗得意。
有一次,野弟实在忍不住,便跟到外边想看看吊眼狼拉肚子的惨相。它惊奇地发现,吊眼狼竟然趴卧在一片长满针叶草的地方,而且嘴还在不停地舔着那草叶。看来狼们也知道那草的奇用啊!
后来野弟才听说,吊眼狼从小就在练一种什么“功夫”,它几乎尝遍了山上所有药草,对针叶草的药用它也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的。
但是野弟不管,这毕竟让它折腾半天,这也足够让野弟开心的了!
平时,野弟一般都要跟狼崽们一起行动,有时也有象犯人“放风”似的“自由”时间,这时它可以自己单独在洞前下方的一块山坡上活动。这块山坡其实也是悬在悬崖上的,空间挺大,树木丛生。野弟在这里活动时,要道都有狼崽们把守着,以防野弟逃跑。颇有心计的小狗在冬天来临之前,把那“拉肚草”用嘴一口口叼起来,藏到巨石缝里,“以备后用”。
在狼洞中,野弟有时唯一能得到的一点儿关照就是来自狼头。这老公狼在群狼中具有绝对权威,它冷酷而阴沉,除了下命令,很少与别的狼说什么。奇怪的是,它对野弟却好像格外关照:时常把最好的猎物给野弟吃,看到狼崽们欺负野弟它会发火。它很少在狼洞待着,经常拖着残腿在外面逛游。
本来野弟对狼们都很厌恶,但为了保护自己,它开始靠近狼头。
它经常替瘸狼头叼一些喜欢吃的猎物,狼头身上痒了,它就给咬咬解痒。这博得了狼头的欢心,它走到哪里,也常常带着野弟。
老狼头腿瘸,但捕猎却“身怀绝技”。它可以居高临下地先藏到山岗树丛或者石头旁,待猎物走到它肩下时,突然圈转身体,飞快地滚到猎物身边,将猎物捕获。但它毕竟腿脚不灵便,有一次从岩石上滑下来,受了伤。野弟就嚼了那种药草给它敷上去,伤很快就好了。老狼头嘴里不说什么,但对野弟可更关照和信任了。
有时候,老狼头的命令竟是通过野弟传达给狼崽们的呢!
狼崽们又恨又嫉妒,可又拿野弟没办法。
转眼秋天已经过去,冬天来临了。利用狼头的庇护,野弟得到了喘息,慢慢又强壮起来。
一切好像都平稳下来,四只大狼出去打食;狼头由于腿脚不便,近来已不随大狼们到太远处打食,而是重点训练狼崽们的捕食技能。狼崽们已能捉到些小动物。
有一天,出外捕食的群狼出了事,它们遭遇了黑熊,一只母狼被咬死,还有一只母狼受了重伤。
这样捕食的大狼就只剩一只公狼和一只母狼。瘸狼头加紧了对狼崽们的捕食训练。
本来野弟打算身体强壮以后,伺机逃跑,现在与狼头和狼崽们同进同出(吊眼狼们总是有意无意地监视着它),暂时很难有机会脱逃了。
两只大狼打的食物越来越少了,有时连续几天都不回洞。倒是狼崽们一天天长大,捕食的技能也越来越强,因此狼们的食物供应倒也没受太大影响。
可是不知为什么,野弟发现狼头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脾气变得特别暴躁。连一贯好动的狼崽们也不敢在它面前吵吵嚷嚷。
这层谜团很快就揭开了。
一天,几天未归的那两只大狼终于回来了。它们看到狼头阴狠的脸色都好像很害怕,乖乖地立在一边,似乎等待接受什么处罚。
果然,狼头对它们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向洞外走去。那只大公狼跟在后边,母狼在它的后边咬它的尾巴,似乎不让它去,但最终没有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