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算法 第13章 黑色葬礼，悲恸送别

港城·圣约翰座堂

清晨，城市被阴郁的天色笼罩，沉默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送别而屏息凝神。维港的海风穿过中环的高楼，在石板路上卷起细碎的落叶，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弥漫在空气之中。

圣约翰座堂，这座港城历史最悠久的教堂，今天被黑色彻底吞噬。黑色的绸缎悬挂在石质拱门之上，教堂的钟声低沉地敲响，每一下都像是击在人心头，震荡出无尽的悲鸣。

教堂外，人群静静地聚集，几乎囊括了整个港城最具影响力的政商名流。那些曾在无数风暴中岿然不动的豪门权贵，此刻都低垂着头，站在寒风之中，等待着最后的送别。

无数黑色的车辆停泊在教堂外，车牌上的字母和数字，无一不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而在这片压抑肃穆的气息之中，唯有两口黑色的棺木，静静地躺在教堂中央，成为整个世界的焦点。

方曦桐，方睿安。

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被黑色的木盒封存，沉默无声。

他们的人生，已经在苏梅岛的夜色中戛然而止，而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最后一程。

7:45。

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沉闷而悠长。人群沉默着缓缓步入教堂，黑色的衣角掀起微不可察的风，低语声几乎微不可闻。

何子砚走在最前方，何承睿陪在他身侧，他们的身后，是失魂落魄的何婉珺。

她穿着一袭剪裁完美的黑色长裙，素净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原本精致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眼神空洞，步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进教堂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站在婆婆与丈夫的棺木前的。

她的世界，已经崩塌。

Eudora站在棺木的一侧，双手交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的脸上没有泪水，眼神却死寂得像是燃烧殆尽的灰烬。

Nathan站在她的身旁，沉默地看着两口棺木，眉头紧锁，眼神深沉如海。Ewan站在另一侧，双手插在黑色的西装口袋里，头微微低垂，脸色沉静，唯有下颚的线条透着隐忍的愤怒。

Annalise站在最后方，视线定定地落在方睿安的遗照上，手指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站在这里，沉默地送别，却无一人敢开口打破这片死寂。

教堂中央，两张黑白遗照静静地摆放在那里，照片上的人，依旧鲜活，依旧温暖。

方曦桐的照片，是她年轻时的模样，笑容温柔而知性，眉眼间带着坚定的光芒。

方睿安的照片，则是他婚礼那天的模样，身着白色西装，俊朗明亮，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这个世界还没有来得及夺走他的美好。

然而，照片之下的黑色棺木，却无情地提醒着所有人——

这一切，已经永远地停留在过去了。

他们的人生，在最幸福的时刻，骤然定格，再也不会继续下去。

整个教堂内，聚集着港城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商界巨擘、顶级政客、金融界泰斗，甚至连港城现任的行政长官都到场，他们神色肃穆，站在教堂的长椅间，静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曾经在权力场上运筹帷幄的何子砚，此刻却只是一个失去女婿的父亲，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他的背微微弯着，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眼神沉痛。

何承睿站在他的身旁，脸色同样苍白，他的嘴唇紧抿，仿佛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然而，所有的悲恸都不及何婉珺的绝望。

当礼仪人员缓缓揭开棺木的一瞬间，何婉珺终于彻底崩溃。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她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不……不……”

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而痛苦，她死死地盯着方睿安苍白而沉静的脸庞，眼泪疯狂地涌出，像是终于撑不住的堤坝，彻底崩裂。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方睿安的脸，指尖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颊，指尖所触之处，冰冷无比，没有丝毫温度。

她的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

她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她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整个人跪在棺木前，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灵魂都被撕裂了一般。

何子砚的眼睛微微泛红，他缓缓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Eudora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脏被撕扯得几乎疼得无法呼吸。她不敢哭，但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她的世界，彻底碎裂了。

教堂内，钟声低沉地敲响，一下一下，仿佛来自遥远深渊的哀歌，每一次回响都在空气中震荡，将所有人的悲痛一点点放大。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落进来，映在黑色的棺木上，形成一道绚丽却绝望的光斑，仿佛这个世界还在试图用最后的温柔，挽留已然冰冷的生命。

所有人都沉默着，静静地坐在教堂的长椅上，黑色的衣角微微颤动，黑色的头纱遮掩住了无数双泛红的眼睛，连轻声抽泣都小心翼翼地压抑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教堂中央的讲台上。

何婉珺缓缓走上讲台，一袭剪裁完美的黑色长裙，单薄而脆弱，犹如一片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落叶。她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干裂，黑色的眼眸沉寂如夜空，空洞得仿佛已经无法承载任何情绪。

她站在话筒前，手中握着一张悼词，却始终没有翻开。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根本无法支撑那薄薄的一张纸，而更无法承受上面那些冰冷的字句——那些用来送别她最爱之人的字句。

她的丈夫，方睿安。她的婆婆，方曦桐。

他们曾经是她的世界，她的温暖，她的爱。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像是被滚烫的刀片割裂，疼得无法言语。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无法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未来——他们的孩子，家庭的温暖，岁月的安稳……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白。她甚至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Raphael……”

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弱颤抖，几乎听不清楚，却在这死寂的教堂中，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所有人的心脏。

她低头，紧紧攥着手中的纸张，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住，可是喉咙依旧发紧，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站在这里……送你离开。”

她的声音沙哑，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睫毛颤抖着，整个身体微微晃动，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何子砚的手死死地攥成拳，他低垂着头，脸上的泪水无声滑落，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垮。

何承睿紧抿着唇，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他的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泛白，他在克制，他在隐忍，他不敢看向妹妹，他怕自己无法承受这一切的残酷。

何婉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可是她的泪水已经决堤，喉咙里涌上来的哽咽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棺木上，盯着方睿安的遗照，他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英俊，嘴角的笑容依旧宠溺，可是他永远不会再回应她了。

“Raphael，你记得吗？”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悲伤得让人心碎。

“你总是喜欢捏着我的鼻尖，笑着叫我‘傻瓜’，说我总是想太多。”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棺木，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仿佛他只是安静地睡着，随时都会睁开眼睛，冲她微笑。

可是不会了。

她再也等不到了。

她的指尖一寸寸地滑过冰冷的棺木，泪水疯狂滴落，打湿了她的裙摆。

“你还记得吗？”

“你答应过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好好地活着。”

她终于失控，泪水彻底崩溃，她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抱住棺木，声音撕心裂肺。

“可是你骗了我！！”

“你说好要陪着我一辈子的！！”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她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锥心刺骨的痛苦，像是带着血的刀，狠狠地扎进所有人的心里。

何子砚终于无法忍受，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起自己的女儿，可是何婉珺死死地抱着棺木，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去一样。

她已经哭得全身颤抖，肩膀一抽一抽，像是连呼吸都快要被泪水溺死。

“求求你……求求你回来……”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带着绝望的呢喃，带着世界崩塌的悲鸣。

“我好冷……好冷……”

她的指尖滑落，整个人瘫倒在棺木前，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全场沉默，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落下的声音，被钟声掩盖。

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失去，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世界没有倒塌，但何婉珺的世界，已经彻底死去。

她的生命，也被埋葬在了这口棺木之中。

教堂钟声，再次敲响。

“愿逝者安息。”

“愿生者不再沉沦。”

神父低声诵念着悼词，钟声在教堂内低沉回响，告别这两个骤然远去的灵魂。

白色的玫瑰花瓣缓缓落在棺木之上，轻柔地覆盖住了曾经温暖而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