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村来了四男三女,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厚棉衣,脸色有些憔悴。
他们进到村子就打听边月边医生的下落,顺着村民指路的方向来到边月的小诊所。
却见大门紧闭,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把大锁。
“头儿,怎么办?”一个剪着学生头短发的女生问道。
她叫的头儿正是之前在白云观接手黄妖道被虐杀案件的邋遢青年。
这次他脸上没有那层三天没洗的油脂,清爽了不少。
只是一脸的老相,不掏出身份证,谁都不相信他才三十一二。
“找吧,还能怎么办?”青年叉着腰在边月的小诊所门口转着圈儿的查看地理位置。
“如果这个人当真像老南怀疑的那样,是虐杀黄妖道的真凶,那黄妖道的具毛僵一定在她手中。”
“上面交代了,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黄妖道的毛僵带回去。局里有大用处。”
青年拍了拍手:“大家分散找!”
老金依旧在负责查看风水,其余众人则负责寻找村民问话。
刚刚一场雪灾过去,村里死了不少人,各家都办丧事,现在谁都没心情理这些外乡人。
他们去年一季的庄稼都毁了,都在计划着今年该种什么呢。
有些原本打算今年留在老家陪孩子老人的年轻人也纷纷放弃计划,准备再次南下打工。
去年粮食绝收,不出门弄两个钱回来,今年一家老小都得饿肚子。
几个人跑了一圈儿没打听到边月的下落,还被村里几个脾气爆的骂:“有病去大医院治,找村医没用!”
千灵不善交际,没跟着一起跑去找人,她注意到边家后面有几排玻璃暖房,无意间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跛脚的老人在那里铲着煤炭,见到千灵憨厚的笑了笑:“边医生回来了?我把这点儿没烧完的煤炭给你打出来,堆在墙角,今年冬天你还可以接着用。”
“老钟那里的煤涨了两块多,你说他心肝儿咋那么黑?下次去镇上,我非得从他门前过,好好的骂他一顿不可!”
千灵:“……我不姓边。”
“啊?”铲煤的老人,也就是王麻子这才仔细看向来人。
他惊呼道:“你……你是边医生的亲戚?!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
千灵摇头:“我看过她的照片,的确有和我很像,不过我不认识她。”
“但我的确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姑姑未被找回。不知老人家能不能跟我说一说你口中边医生的身世?”
“这个……”王麻子迟疑,千灵从口袋中掏出钱夹,抽出五张红票子递给王麻子。
王麻子没收,把铲煤的铲子放下,坐在旁边长木板凳上:“这不是钱的问题。”
千灵把钱收回,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古礼:“晚辈冒犯,还请老人家见谅。”
王麻子点燃了自己的焊烟抽起来,千灵一直在旁边耐心的等着。
等王麻子抽完了一缸,才慢悠悠道:“边医生是我们之前的村医——白医生带回来的,边医生被带回来那年瘦瘦小小的,最多**岁吧?”
“我们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什么身世不身世的,我们不清楚,不过能看出来,她以前过得不好。”
“白医生办了个收养证,边医生的户口就落在咱们山桃村了。”王麻子道。
千灵点头:“……不知,她这些年过得可好?”
“应是过得还好的,她的养母能送她出国留学,想来极为重视她?”
千灵在犹豫,要不要跟家里打一通电话?
她还不能确认边月的身份,贸然告诉家中,只怕令想念姑姑多年的奶奶希望又失望,到时候身体越发不好。
王麻子道:“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好吧?”
“白医生性子比边医生还古怪,她给边医生买咱们村里小孩儿都穿不起的衣裳,送她读市里最好的学校,那些贵得咬人的手机、电脑说买就买。”
王麻子道:“不过白医生对边医生却非常严厉,犯了一点儿错,大冬天的能把人赶到外面来站一整天,身上只穿一件儿单衣,孩子都冻得瑟瑟发抖了都不心软。”
“书要是背不出来,带着刺的荆条一根一根的抽,抽得孩子浑身的血路子,脸都抽破了好几回!”
王麻子道:“白医生会一些老把式,村里男人轻易都不敢靠近她。她也把这些把式教给了边医生,不过就是教的时候太严厉,连我们这些外人都不忍心看。”
“那孩子在院子里打拳,一打就是一整天,刮风、下雨、甚至是下雪都不准休息。”
“有时候白医生还跟她过招,动不动就把孩子打得骨折,甚至是吐血。白医生要不是医术够硬啊,边医生可活不到现在。”
王麻子感叹:“不是亲生的啊,是没那么心疼的。”
“打到吐血?”千灵自己也练功,练功吃一些苦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被打到吐血,的确是过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说道:“无论如何,感谢白医生将边医生抚养长大。若边医生当真是我姑姑的女儿,我千家定会好生感谢白医生的!”
王麻子摇头:“人死啰,大前年就死的。过年过节也不见边医生去祭拜,她们的关系可能也不好。”
千灵记下来,又冲王麻子抱拳:“多谢老人家不吝相告……”
“千灵!”那边,舟宝喊道:“头儿这边有线索了,快来!”
线索是老陈找到的,李二顺被这队人的头儿摁着肩膀压在地上,愁眉苦脸道:“几位大哥,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啊~”
老陈:“这句话说谎,你认识我们说的人,并且非常怕她。”
李二顺拱手求饶:“我……我骗你们又没有钱拿!”
老陈:“有人给了你三万块钱,让你看家,并警告你,谁来问他们的下落都说不知道。”
李二顺要哭了:“你都打听这么清楚了,还来找我干嘛?直接去找姓边的那个女人不就行了?!”
老陈:“你希望我们找到这个人,最好是教训她一顿,让她把你身上的蛊解了。”
李二顺惊恐的看着老陈:“你……你会读心术?!”
“你脑子给你的身体发号指令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特殊的能量波。我只是感官比较敏锐一些,刚好能接收到这种能量波而已。”老陈客气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
头儿笑眯眯的威胁道:“要是不说,我的这位朋友能把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扒出来哟。你也不希望自己社会性死亡吧?”
“社死总比真死强啊。”
李二顺哭丧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边医生在我的脑子里放了一只什么东南亚的蛊虫,她说我不听话就让蛊虫吃了我的脑子,她再把蛊虫挖出来研究,写什么论文。”
“那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她说得出做得到的!”李二顺痛苦道。
头儿示意另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小蒋,你给他看看。”
小蒋点头,上前薅着李二顺一个冬天都没洗过的头仔细看了一番。
又用手指在他脑袋上四周摁,检查了两分钟才放开:“舟宝,带纸巾了吗?给我一张。”
“蛊虫没有,不过他脑子是真被吃了,这种胡说八道都相信。”
小蒋仔细的擦拭干净每一根手指头,这才嫌弃的丢了纸巾。
“吃人脑髓的东南亚蛊虫?那得把你脑子破开才行。”
李二顺急了,争辩道:“怎么没有?边医生说她的蛊虫只有针尖大小,能顺着我的头发毛囊钻进我脑子里。当时我还感觉到脑子抽痛了的,就是虫子在咬我的脑子!”
舟宝小声跟千灵嘀咕:“跟南警官说的差不多,奸诈狡猾的科学狂人,长了八百个坏心眼儿。你看,都把人忽悠瘸了。”
千灵:“……”
最后李二顺实在抗不过这些人的逼问,只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一点儿皮毛。
“边医生带着我兄弟进山了,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老陈这次点头了:“对,他就知道这么点儿。”
头儿拍了李二顺脑袋一巴掌:“就这么一句屁话,浪费我们半小时!一点儿都不配合我们工作,出差补贴费你给吗?”
李二顺:“……”
“唉,舟宝,纸巾也给我一张。摸了这小子的头比捏了大粪还臭!”头儿大喊道。
李二顺:“……你们太欺负人了!”
正好,这时勘察风水地形的老金回来了,面色沉重的在头儿耳边嘀咕了好几句。
隐约只听道:“灵压过高,形成鬼蜮。”等字眼。
头儿眺望着老金指的方向,仿佛凝固在那一方的白雾,隐隐透着黑气。
头儿暗骂了一声:“出门就遇到一个大的,蓝星的磁场是越来越不稳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开始探头!”
“喂,局座,我是姜攀啊~我有个情况要跟您汇报……我现在把现场照片给您发过来,您看看……什么?卫星又定位不到?”
姜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点头哈腰。
“好好好,这个任务我先放一放。您那边能再派几个刚性战斗力过来吧?您也知道,我们这一组技术人员居多。当然,要是再援助我们一些特殊武器就更好了。”
“好好好,我们在原地等着……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好好配合~”姜攀又点头哈腰一阵,才挂断电话。
“大家过来,开个短会。”姜攀召集自己的队员。
“刚刚老金发现的问题我已经向局座反映了,这里离城镇很近,一旦那东西爆发,会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严重损伤。局座非常重视,要我们尽快解决问题。”
“局里要的那具毛僵暂时就先不找了,一切以眼前的问题为重,我们原地休整三天,等待局座那边的援助。”姜攀道。
会后,姜攀单独留下千灵说了两句:“据说这次过来支援咱们的会是你们家的长辈,到时候你帮我引见一下。”
“虐杀黄妖道的嫌疑人也进了山,我想把找毛僵和老金发现的问题合在一起解决掉。”
千灵:“……好,我会尽全力帮你。”
最近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上面的人也越来越急了,特异局面对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