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边月吐了一口血,道:“畜生果然命大。”
“边医生,你不要紧吧?”李相源有些紧张,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自己给自己治一治的?”
“放心,不会让你被这里的孤魂野鬼叼走的。”边月推开李相源,跌跌撞撞的往他们之前落脚的村屋去。
“我想知道的事已经猜到了大半,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咱们就回去。”
李相源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死不了就行。
至于这条大蛇在此守着的秘密,李相源半点儿不想探听。左右是一些颠覆人三观的往事。
边月回到村屋,潦草的给自己包扎好,上了一点儿药靠在墙边抽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脚边就落了一地的烟头。
李相源有些好奇:“边医生,你这样的神人,是不是免疫肺癌这些疾病?”
“免疫。”边月淡淡道。
李相源认真道:“可是我不免疫,二手烟很容易致癌。”
“抱歉。”边月掐灭了烟头,坐在墙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过了很久,才低声呢喃了一句:“今天真糟糕。”
李相源也点头附和:“是啊,很糟糕。”
竟然让他看到了一条能口吐人言,差不多能化龙的蛇。
且这条蛇跟他们结仇之后还跑了,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回来报复?
蛇这种畜生,最记仇了。
李相源担心了一晚上的大蛇复仇,结果大蛇并没有出现,连昨夜来索命的厉鬼都没出现。
他猜测可能是昨晚边月秒了那厉鬼,厉鬼把她的名声给传出去,其余的鬼怕了,都不敢再来打扰他们。
今夜还是边月守夜,哪怕她受了重伤,李相源也没半点儿不好意思。
他本来该在京城跟北堂墨拼个你死我活,或者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拿着李家最后留给他的一点儿资产烂醉如泥的喝酒。
结果被这女人带到这鬼窝里来,为跟他毫不相干的事奔走受罪。
保护他,是边月该做的事情。
半夜,李相源突然被一声巨响吵醒,好像是放炮的声音,离他们这里有些远,不过听得很清楚。
“边医生?~”李相源爬起来,看到边月从外面进来,似乎是出去查看情况了。
边月道:“有人进了秦岭,我看到有军用飞机,应该是官方的人。我们小心一点儿,不要暴露行踪。”
李相源现在还在帝都警察局挂着名字呢,自然不太想和官方打交道:“好,我知道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边月带着李相源往村屋后面走。
那边又是更深的原始森林,李相源以为还要往山里走,默默的叹了口气。
边月带着他没走几步,在一棵槐树下停下脚步。
“能看见什么吗?”边月问李相源。
李相源盯着那棵槐树,槐树中镶嵌着一个女鬼,她像是被什么困在了这里,容貌竟然与边月有五六分像。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边月,露出狰狞的恶鬼相,尖利的鬼声一刻不停的咒骂着。
“贱种!小畜生!你怎么还活着?!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贱种!”
“去死!”
“去死!!”
“去死!!!”
李相源道:“看到一个女人,跟你长得很像。她在睡觉。”
边月有些失望:“哦~”
女鬼拼命的挣扎,想突破槐树的限制,嘴里仍是不停地咒骂:“白清音呢?叫她出来!”
“哪怕是要我魂飞魄散,我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人,竟然用这种法子毁了我!”女鬼流下两行血泪来。
边月扔给了李相源一把工兵铲:“帮我把这个土堆刨开。”
女鬼突然安静了,随即尖利的笑了起来,鬼言鬼语的诱惑道:“对……对……对……快刨开我的坟墓,放我出来。”
“好孩子,我只吃了你的心肝儿,不会撕碎你灵魂的,快放我出来……”
“别!”李相源赶紧阻止道:“这好像是一个人的坟墓吧?”
“擅自起坟,对死者太不敬了。”李相源找了一个借口,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挖开!挖开!”女鬼一声比一声更尖利,吵得李相源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边月“呵”了一声:“那你在一边儿休息吧,我自己来。”
李相源:“……等等,我觉得这里埋的人可能没那么想见你,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我知道她不想见我……”边月一铲子挖在土堆上,冷寂道:“我本来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她没有睡着吧?你听到了什么,但是不想说给我听。”边月冷笑一声。
“我不需要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可怜,你告诉她,想取我性命,随时来。”
“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孩子了。我的性命在脱离了母体的那一刻,就属于我自己。没谁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
边月唱起了一首英文歌,是称赞爱与自由的,其中有一句。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追求自由和幸福,这是上帝赋予的人权。”
李相源点评,声音很好听,但是跑调太严重了。
兵工铲一下一下的刨开埋葬多年的土堆,槐树中的女鬼得意的大笑。
在边月要刨开最后一层土的时候,一颗子弹从远处飞了过来,直直的打在边月的兵工铲上。
有两个人影在远处大喊着什么,山风吹散了他们的声音,他们一男一女。
开枪的正是那个男的,那个女的像灵猴一样在树木间穿梭,很快朝边月这边跑来:“不能挖!”
等那个女人走近了,边月一愣:这女人跟她如此相像,看着她,仿佛在照镜子。
李相源也是一惊,这女人比树里的那位跟边医生还像?!
“不能挖!”来人抽出背在身后的桃木剑,直直的朝槐树中的女人钉过去。
边月手里的兵工铲一挥,将那女人逼退:“别来多管闲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那女人反应过来,手里的桃木剑朝边月攻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还来挖鬼母的葬骨之地,你想害死多少人?!”
“我都说了,别来多管闲事!”边月也怒了,手上下手开始重了起来。
一把兵工铲被横劈,竖切,斜拉,几乎次次都让来人不能招架。
“别动!”李相源被一把枪给抵住后脑勺,刚刚开枪的那个男人赶到了,扣住李相源当人质。
李相源叹气:“哥们儿,我在那女人手里也是人质,没什么分量的,你威胁不到她。”
来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惨。”
“不过还是要试试,万一有用呢?”
来人将子弹上膛,再次冲着边月喊:“别动!”
边月一脚踢在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女人腿上,将她踢得踉跄跪下。
而那女人也将自己的桃木剑剑尖对准了边月的喉咙:“你别助纣为虐!”
边月斜乜了那女人一眼,孤傲蔑视之意十分明显:“凭你们,拦不住我!”
“我叫千灵。”那女人艰难的站起来,缓缓走到李相源这边,剑尖却始终对准边月。
“我看得出来,你受了不轻的伤。刚刚能压制我,是因为我的武力在你之下。”
“但你想要三两招之内解决我,并不容易。只要拖下去,对你会很不利。”
“边博士,咱们谈谈吧。”挟持李相源的男人朝边月友好的笑了笑。
“我叫姜攀,之前在南警官那里看过你的资料。我是特异局的人,你可能没听过,不过没关系,今天就算认识了。”
“像您这样的人才,我们是非常喜欢的。不过人才若是出了格,惹了祸,我们也会负责送他\/她去他\/她该去的地方。”
姜攀提醒边月:“边博士,你还在缓刑期吧?”
边月紧绷的肌肉缓缓的放松下来:“那就谈谈?”
姜攀也缓缓的放下抵着李相源脑袋的枪,露出一抹阳光灿烂的微笑:“那就谈谈。”
突然,边月手里的兵工铲猛的朝姜攀削过来,千灵一脚踢开姜攀,扯住李相源的脖子就地一滚。
滚到槐树之下,把李相源抵在树干上:“你再乱动,我就割开他的脖子!”
“这里被高人前辈设置了绝强阵法用以压制鬼母,只要沾上鲜血,阵法自动开启,引来天雷彻底击杀鬼母!”
千灵厉声道:“你要不要试试?!”
边月顿下脚步,冷笑:“我听你鬼扯?末法时代,怎么可能还有阵法能引来天雷?!”
“那你过来!”千灵顶着李相源脖子的桃木剑又紧了一分。
“你不妨赌一赌,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边月脸色难看的停在原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被千灵踹翻,连滚了好几个跟头的姜攀好不容易爬起来。
哀叹一声:“大姐,是你究竟想干什么吧?”
“下面的村子,应该是被鬼母吃掉的吧?”姜攀摘掉自己头上的烂树叶。
“据我所知,你在山桃村里也算救死扶伤,挺有医德,怎么一点儿都不同情这个村子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该死!”边月一瞬间脸扭曲得像恶鬼一样狰狞。
“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无辜!!”
“他们该死!”
“通通都该死!!”
姜攀:“……”
这还是个反社会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