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种决心,仿佛战斗已久的疲乏之感也随之消失殆尽,**百官军面对数之不尽的叛军反而欺身压上,下一瞬间,两股钢铁洪流便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惊天般的喊杀之声响彻整个峡谷。
某一处角落,三个叛军手持长枪,直直向一名官军胸腹刺去。
枪尖如寒芒,泛着点点银光,在这官军眼中不断放大,格挡或许能免去一死,但也难逃重伤的结局。
在这混乱的战场,重伤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啊~”
想到这里,这官军不禁惨然嚎叫一声,竟是选择了完全放弃防御,支配着仅有的力气将手中的长枪向前猛然一刺。
“找死!”
看着这官军如此动作,三名叛军毫无同情之心,齐齐低喝一声,嘴角更是露出残忍的笑容。
三柄长枪毫无拖泥带水的便是直接刺进了这官军的胸膛,枪尖瞬间从后背透出,带出三道血剑。
突然遭受致命一击,这官军不禁闷哼一声,鲜血如泉涌一般从嘴中喷射而出,将其惨叫之声也给挤了回去。
旋即他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却是死死的盯着面前三个叛军。
在临死的边缘,满嘴鲜血的官军却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带着一丝残忍,一丝满足、欣慰,看得让人不禁一阵心悸。
这诡异的一幕让得三名叛军神情也是一愣,但还不待他们做出任何反应,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之声便是从三人之中传了出来。
另外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一柄长枪正正的刺透了他们另外一位兄弟的腹腔。
枪尖同样泛出汩汩鲜血,随即一根带着丝血的乳白色的东西便是跟着从创口挤了出来。
而他们的这位兄弟早已是丢掉了兵器,嘴中讷讷出声,不知呢喃些什么。
手上更是疯狂的捂着这根乳白色的东西,想要竭力的将其塞回伤口去。
但他此刻却是瑟瑟发抖,越是焦急,反而让得那东西越是外溢,不过几秒钟时间,他便是再也没有了力气,软软的瘫了下去。
两人对望一眼,一抹恐惧之情浮现脸庞,但旋即,这抹恐惧之色便是变成了疯狂。
二人不约而同的紧握起手中的长枪,竟是以一种更加凌厉,凶狠的方式狠狠的戳向那已经倒地不起,生气全无的官军。
不过他们的发泄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是发现自己的脖子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的刀痕。
他们只是稍微抬起头来,便看见了面前那一张带着狠厉的脸旁,旋即心有不甘的往后倒了下去。
这一幕幕在不断的上演,不断的持续,最终只是有着无数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战场血与火,不外如是!
单楷立于马前,一招横劈,立杀三四人,叛军见状,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又有四五个士兵对视一眼,一起朝单楷杀了过来。
单楷也是毫不畏惧,反而欺身而上,又杀两人。
不过一个叛军士兵却是趁这个空档,从侧后方偷袭,一刀下去。
饶是单楷反应够快,左臂也挨了一刀,伤可见骨,顿时痛彻心扉,战力急剧下降。
叛军一看,更加疯狂迎上。
亲兵几人赶紧接上,救下单楷。
公良的士兵战力是要高于叛军的,然而人困马乏,战力仅仅持平。
你砍我劈,几息之间,双方伤亡人数就已达到五百人之多。
情势已经急转直下,双方士兵不断倒下,然而曹淳仗着人多,毫不退缩。
与此同时,曹淳前面散开的部众也渐渐来到此地,又聚齐十余万人,老弱病残,应有尽有。
……
“将军,我方已经只有百余人了,事不可为,将军还是先撤退吧。”
一个亲兵扶着单楷,劝诫道。
单楷甩开亲兵,大喝道:“我率大家阻击敌军,岂有独自败逃的道理,今日我便与尔等兄弟们同生共死,也不负主公知遇之恩。”
说完竟又想上前砍杀,却是牵扯到伤口,差点一个趔趄。
亲兵赶紧上前扶住,急道:“将军,您已经尽力了,我等死则死矣,而将军却是主公大将,岂可战死在此,还需留得有用之身,为兄弟们报仇啊!”
亲兵说得惨然,但单楷只是不允。
亲兵一看,这样下去哪里行,于是目视单楷身后的亲兵,身后的亲兵会意,一个手刀劈下。
一声闷哼,单楷应声而倒,两个亲兵赶紧扶住,一个亲兵道:“你们几个赶紧带将军先行撤退,我们继续阻敌。”
……
单楷双脚被绑在马上,一路狂奔,身后跟着数人。
马上颠簸,半个时辰过后,单楷便幽幽醒来,旋即发现了自己的情况,于是喝道:“你们,你们岂敢如此?”
“将军,事已至此,还请将军速速与主公汇合,我等过错任由将军处置,绝无怨言。”
单楷简单一想,知道亲兵都是为自己好,于是也不愿多说,问道:“剩下的兄弟们呢?”
亲兵们眼神闪烁,支吾不言。
单楷明悟,朝天怒吼一声:“啊!!!”
想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一千兄弟就这样葬身于此,饶是这个跟随公良征战塞外异族的好汉,不禁也潸然泪下。
哭喊道:“兄弟们,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杀了曹淳,为你们报仇!”
单楷的哭喊之声经久不消,天上也飘起了毛毛细雨,仿佛上天垂怜,滋润着这一帮可怜的人儿。
众人不再多言,一路无话,径直前往管子城而去。
由于人都死差不多了,单楷等人却是一人双马,曹淳追之不及,只能目送单楷离去,跟随大军随后继续追击。
管子城南门。
“快看,是单将军。”
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远处急道。
公良仔细一看,果然是单楷,于是急忙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单楷入城。
单楷入城,滚鞍下马,道:“主公~”
公良赶紧扶起,看着满身鲜血的单楷和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颇不是个滋味,只能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单楷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是因为人困马乏,心力交瘁,又伤口发作,“啊”的一声就昏死过去。
公良急忙叫人救住。
没过两息,又有士兵报道:“主公,叛军集结十余万人已经离城五里了。”
公良闻言,沉默无言,登上城头,遥望远方。
只见尘土飞扬,心情低落。
五里地,曹淳大军瞬间便至。曹淳见公良就在管子城中,下令大军围住管子城四门,就想来一个瓮中捉鳖。
曹淳来到管子城一箭之地,对着城头喝到:“公良,你个傻x,赶紧出来送死。”
公良刚刚逃到管子城,人困马乏,又因为情势反转,导致士气低下,敌我差距太大,自然不会出城。
公良见是曹淳,便露出脑袋,笑道:“哈哈哈,曹淳小儿,你是猪,就不要把猪的思想强加给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那么容易被骗的吗?”
公良之所以勉强挤出笑容,无非就是想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让士兵轻松,提升士气。
倒是曹淳一听,顿感头大,这尼玛公良,怎么老是学我?
于是讥讽道:“哈哈哈,公良,你老是学我言行,是不是把我当成师父了,既然你不愿出来,在城头给为师磕个头也是可以的啊。”
“哈哈哈。”
曹淳大军一阵大笑。
公良脸红,羞怒,骂道:“曹淳,别以为你人多,我就怕你,有本事你就来攻城!想要我出城,你做梦吧你!”
曹淳也知道公良是不可能出城的,这样骂下去也达不到柳开森的效果,于是也懒得多说了。
“既然你不想出城,那你就在城中等死吧!”
曹淳等人的计策就是要围歼公良,再反过来对付柳开森大军,现在没能歼灭公良,好歹是围住了,于是就想着围死公良。
至于强攻管子城,曹淳完全没有想过,且不说自己这边全部是老弱病残,就算是精锐士卒,没有攻城器械,也是难搞。
于是只想着围而不打,消耗公良粮草,粮尽,公良可不战而下。
曹淳下令,把柳开森那里捡来的铁蒺藜,放满城门四门外,又在城门外大挖壕沟,阻挡公良骑兵出城。
这样就可以分出手来专门对付柳开森了,也防止公良和柳开森里应外合,两面夹击。
做完这一些,曹淳便令大军安营扎寨,静候柳开森的到来。
……
公良被围数天,也不见柳开森来救。
曹淳性子急,于是便试探性的攻城几次,然而曹淳和曹驹以前都是国相,刺史级别的,相当于文官,对于攻城是一窍不通。
而文进是异族,更加不懂如何攻城,又缺乏攻城器械!
尝试了几次攻城,除了丢下数千具尸体,再无建树,攻城不利,又被公良羞辱一番,曹淳也就作罢了。
曹淳也不在乎,心说公良现在是瓮中之鳖,既然不愿意出来,我也懒得打你,那就围着呗,等我收拾完柳开森小儿,在回过头来整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