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内一如既往的阴云密布,而这次更甚。
两个宫女正跪伏于地向皇后禀报。
皇后李一莲越听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手舞足蹈。
几个瞬息之间,地上又洒满了一地的瓷器碎片。
而远方景德镇上一掌柜仿佛能够感应上苍,此刻竟是突然惊坐而起,马上便拉过下人道:“要发财了,全力以赴加大瓷器产量!”
“柳开生小儿欺我太甚!”
骂完一句,李一莲心里才稍稍好过一点。
但旋即又想到:柳开生小儿要走诗韵是几个意思?
他现在这个年纪想学他那荒唐老爹也学不来啊,莫非这厮见诗韵绝色,想要献给陛下,以此来迷惑陛下?
李一莲又想了几种可能,就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李一莲又想到最近柳开生阵势颇大,搞个什么天上人间把炀帝哄得团团转,群臣没事也是跟着瞎起哄。
就连自己的大哥李啸也是糊涂,居然也成天往那里跑。
再一看自己这幺儿,像个呆瓜一样。
到时候炀帝嗝屁,哪里还有自己幺儿的事。
李一莲一脸怒容自言自语道:“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就提前送你去见你那倒霉老娘。”
“赶紧去把大将军和车骑将军给我请来。”
话说大将军李啸和车骑将军李一天听到自己的妹妹皇后李一莲召见,一想准有美事儿。
于是麻将也不打了,大宝剑也不做了,出了天上人间,风风火火便入宫见驾。
看见李一莲那一脸哀怨模样,李一天打趣道:“皇后找我前来,莫不是又有什么好差事要交代啊?”
李一莲微微一瞥李一天,暗自感叹自己这兄长烂泥扶不上墙。
幽幽一叹:杀猪的就是杀猪的,一天到晚尽想好事,没个正经。
李一天兄弟本来是杀猪匠的,靠着裙带关系才坐上大将军和车骑将军的宝座,由此可见大景的官场乱到了什么程度。
没办法,李一莲也就这两个哥哥可以商量一下了。
于是便把柳开生弄走诗韵的事情一说,想看看李啸兄弟有什么对策。
李啸一听,李一莲为了一个小宫女,就把自己招来,实在不知所谓。
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趣,这不瞎搞耽误自己打麻将吗。
但李啸也知李一莲不是这种小题大做之人,于是小心问道:“小妹,大哥时间紧,你大老远把我叫来不会就是说这事儿吧?”
李一莲不悦道:“不然你以为我该说什么事呢?”
嘿,还真是!
李啸无语,埋怨道:“小妹,一个宫女而已,没了就没了,改天大哥给你整一打宫女来,让他柳开生慢慢折腾去,多大个事儿。”
李一莲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你能走点心吗,这诗韵可是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我虽然不服,但自问亦比之不上,就怕柳开生拿诗韵去糊弄陛下,到时候得陛下欢心,博儿以后就麻烦了。”
李一天若有所思,李一莲一看李一天那投入的样子,以为后者已经进入角色,也不打扰。
谁知下一刻李一天却说道:“小妹,你不厚道,这么漂亮的女子,也不送给大哥让我高兴高兴?”
李一天话音一落,李一莲差点一个倒栽。
心口也随之剧烈起伏起来。
心中却是想到,这什么人呐,还以为在思考对策,原来是在想着自己没得诗韵而遗憾。
而李啸则是惋惜不已,心说台词竟然让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抢了,失策,失策!
“大哥,你……”
李一天讪讪一笑道:“好了小妹,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谈正事儿。”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还是赶快想想怎么办才是正经。”
李啸大气道:“还能怎么办,直接抢回来就是了嘛。”
“我的哥,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是柳开生弄走诗韵先去陛下那里打招呼了,二是柳开生把诗韵弄进了那劳什子天上人间,那天上人间可是陛下的命根子,根本就不可能用强,所以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李啸一憋:“呃,那就有点棘手了,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一莲表情陡然一严肃,旋即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李啸听完面露骇然:“小妹,别开玩笑,去天上人间杀人,你恐怕想多了,里面达官显贵那么多,万一事情暴露,到时候我俩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我自然知道去天上人间里面杀人不靠谱,我见柳开生经常出宫,我的意思是杀……你懂的。”
李啸大惊失色:“小妹,你疯了?他现在可是皇子,到时候事情败露,你我都要宣布下岗。”
李一天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李啸的话并没有让李一莲镇静下来,反而有些失控的声嘶力竭吼道:“皇子?他是哪门子的皇子,他就是个野生杂毛,他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我们只需要找几个心腹死士,到时候杀了他,把事情往破天军余孽身上一推,陛下又能如何?”
李啸见李一莲有些坚决,也不好多说。
只是暗暗思考其中的可能性,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
话说柳开生现在坐等数钱,也不用抄心什么。
于是开始着手打理他酒水的买卖。
这天柳开生也是闲来无事,带着一帮小弟在洛阳城中瞎转悠。
大摇大摆,走路相当拽,俨然一副老大哥,一副欠揍像。
走着走着柳开生突然觉得右眼皮一阵狂跳。
柳开生暗暗一惊,心说:俗话说左眼跳桃花开,右眼跳菊花开。
想着想着自己就猥琐的笑了:“妈的,老子现在是没有身份证,但是老子是有身份的人,谁他喵的还敢爆我菊花?想多了想多了。”
刚刚说完,侍卫统领高欢那骇然的嗓音就传了出来:“小心,二皇子。”
柳开生一听,暗道高欢瞎扯。
小心二皇子,小心我干嘛,我又不吃人。
下一刻却见高欢眼疾手快,足下生莲瞬间便闪到柳开生前面,手中朴刀随之出鞘。
只听见“铛”的一声,一根锋锐无比的铁箭应声而落,掉在地上还兀自弹了几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柳开生惊惧不已,仿佛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浑身竟瞬间被冷汗湿透。
原来高欢是提醒他小心。
柳开生再抬头一看,近处两旁屋顶又闪下十余个手持刀枪的蒙面黑衣之人。
但个个头裹黑巾,这看起来就特别操蛋了。
而周围群众演员一看有人青天白日手持凶器,肆无忌惮的横空跳出,纷纷惊恐万分,作鸟兽散。
但也有一些胆大的,发现这些黑衣人目标并不是他们,又停下来留在远处回头观战。
柳开生惊怒交加,破口大骂道:“李奶奶的,大白天的就来刺杀本殿,太放肆了。”
难怪柳开生会惊怒。
刚刚他确实被吓得不轻。
怒的则是他身为当朝二皇子,竟然有人会选择白日当街刺杀。
这也太过嚣张了!
柳开生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惊恐、羞怒也是理所当然。
只见此刻侍卫和黑衣人已经交手了。
生死之间柳开生就觉得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跳恰恰,双腿发软,尿意频发。
此时“叮叮当当”的兵器交融之声和喊杀之声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一片天地。
这几个侍卫虽然厉害,但架不住人少,加上高欢,只有六个。
六人将柳开生围在中间,逐步向一旁的酒楼靠拢。
短暂而又激烈的交锋之下,已然有一个侍卫和一名黑衣人双双战死。
其余的则是打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
不时有鲜艳的血液滴入青石板之间的缝隙,静静流淌开来。
浓浓的血腥味也弥漫开来,闻之欲呕。
高欢艺高人胆大,当做前锋,一人独战四人,不落下风。
多余的刺客短时间之内也插不进去,只能在外围东张西望,寻找突破的机会。
侍卫人少,黑衣人群起而攻之,侍卫左支右绌。
短时间虽然不至于落败,但围住柳开生的阵型也渐渐涣散。
一个黑家伙看到柳开生在后面瑟瑟发抖,又见短时间拿不下高欢,便趁着侍卫阵型散乱偷偷饶了一下,直奔柳开生而来。
柳开生着实被吓得不轻,但生死之时,也只能奋力激发潜能。
勉强打起精神来观察局势,此刻见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器直奔他而来,肾上腺激素情不自禁的就猛地分泌出了两斤有余。
有了肾上腺激素刺激的柳开生,此刻脚也不抖了,手也不抽筋了,想要活下去的**支撑着他爬起来就往一边躲去。
“哎呀妈呀,救命呀。”
连滚带爬之下又呼出这么一句显得十分的怂。
柳开生身体相对来说显得太过单薄。
虽然奋力的逃窜,但速度明显不如这黑衣人。
不过瞬间,那黑衣人便已临近柳开生。
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的黑衣人举刀便砍,同时冷道:“妈呀,叫爹也没用,今日就送你归天。”
黑衣人的无情让柳开生暗道不妙。
这可不行啊,眼看着那自天上恍如末日到来一般降下来的刀锋,柳开生亡魂皆冒。
仿佛置身当日那陈器的情景一般。
他不甘心呐。
心说都是自己算计别人,今日竟被人还施彼身。
窝囊呐。
不过柳开生不愧是以聪明自居的人。
紧急之下心生一计,颤颤巍巍之中手指天边道:“看,飞,飞机。”
柳开生的话和此情此景全然不搭调,弄得这黑衣人一愣。
飞机?飞什么机?
但看柳开生生死之间还有闲工夫指什么飞机,心下好奇,于是习惯性的就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