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祁同伟之重拾初心 第9章 危机四伏

汉东省的秋意，恰似一夜之间便迅猛扎根，丝丝缕缕的湿冷，裹挟在秋风之中，肆意翻涌。省委大院门口那古旧的铜制门牌，在狂风的肆虐下，不堪一击地哐当作响，仿佛在声声泣诉这座城市正面临的风云变幻。祁同伟稳稳坐在驾驶座上，双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攥紧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若寒冬里被霜雪摧残的枯树枝丫。他的目光，每隔几秒便不自觉地扫向后视镜，那辆黑色奥迪，宛如鬼魅般阴魂不散，已然不紧不慢地跟了三个路口。车牌被厚厚的泥浆严严实实地糊住，根本无从辨认，这般手段，一看便知是赵瑞龙的 “杰作”，嚣张之余又暗藏狡黠，既明目张胆地摆明威胁，又巧妙预留了些许转圜的空间，恰似猫戏耍老鼠时，总要尽情玩弄一番，才肯痛下杀手。

三天前，在翡翠酒店那场表面风光无限的酒会上，祁同伟顶着巨大风险，从高小琴手中接过的那个 U 盘，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办公室保险柜的最底层。然而，它所承载的内容，却犹如一颗蓄势待发的重磅炸弹，每一个字节都蕴含着足以撼动汉东官场格局的磅礴力量。祁同伟将车稳稳拐进组织部的地下车库，车库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潮湿气息，昏黄的灯光闪烁不定，仿若随时都会熄灭。在电梯缓缓上升的过程中，他的手不自觉地探入衣兜，摸出手机，屏幕散发的冷光，映照着他那略显疲惫与憔悴的面庞。他的手指反复滑动屏幕，仔细查看云端备份，那些密密麻麻、满是关于境外资金转移的英文合同，每一个条款都如同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刃，高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电梯门 “叮” 的一声，在八楼缓缓打开。祁同伟刚迈出电梯，便迎面撞上抱着厚厚卷宗的高小琴。今日的高小琴精心装扮过，颈间新换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璀璨夺目，闪烁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她迅速地左右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留意，便快步凑近祁同伟，压低声音说道：“赵总最近四处打听您和蔡成功的往来记录，问得极为细致，感觉像是在谋划什么大动作。” 祁同伟微微点头，神色依旧镇定自若，可内心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深知，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深夜两点，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唯有台灯散发着冷冽的白色光晕，将祁同伟的身影孤独地投射在墙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一道窄窄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楼下那辆若隐若现的黑色轿车。周遭静谧得可怕，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是命运倒计时的钟声。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他急忙拿起手机，是程度发来的定位截图，图上显示陈海的车此刻正停在蔡成功工厂旧址附近。他毫不犹豫地回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电流杂音，程度焦急的声音从中传出：“祁哥，大事不妙！陈海带着技术科的一帮人正在那儿翻废墟呢，看这架势，怕是要挖到那批被烧硬盘的残骸，一旦让他们得手，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祁同伟听完，握着钢笔的手猛地发力，笔尖在笔记本上狠狠地戳出一个深深的小洞。前世那段惨痛的经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那时的他，在赵瑞龙等人的步步紧逼下，最终无奈选择妥协，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可此刻，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光明巷李大爷那双布满老茧、粗糙干裂的手，那是他重生后走访的第一个拆迁户。李大爷当时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那份少得可怜的补偿协议，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与无助。那一幕，犹如一根尖锐无比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底。“不行，这一世，我绝不能再重蹈覆辙！必须加快行动节奏！” 他咬着牙，在本子上重重地写下这句话，墨迹在纸面上迅速晕开，宛如一团触目惊心、凝固的血渍。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办公室的桌面上，却未能给这个略显冰冷的空间带来丝毫暖意。侯亮平的突然造访，宛如一颗巨石，狠狠地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老同学，此刻却神色异常严肃，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办公室，将一个牛皮纸袋重重地 “啪” 一声拍在桌上，发出沉闷而又震撼的声响。祁同伟抬眼望去，只见照片里自己和蔡成功在工厂门口握手的画面清晰无比，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准地捕捉下来。“解释一下？” 侯亮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仿若两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直直地刺向祁同伟，“蔡成功失踪前，最后接触的公职人员就是你，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祁同伟往后靠在真皮座椅上，脸上露出一抹看似轻松、实则暗藏玄机的冷笑，说道：“侯局长什么时候改行当狗仔队了？蔡成功是我负责调研的民营企业主，我去他工厂走访调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工作流程，所有的走访记录都在档案室里，你随时可以去查阅。”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余光却瞥见侯亮平放在桌上的录音笔，红灯正一闪一闪地亮着，他心中暗自咒骂，果真是有备而来。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刻，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是高天民秘书打来通知紧急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陈海站在投影仪前，神色凝重，声音低沉地汇报着：“在废弃工厂的废墟中，我们发现了部分未完全烧毁的硬盘，目前技术科正在全力恢复数据。” 说着，他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推到会议桌中央。祁同伟的目光扫过照片，心脏猛地一缩，其中一张照片上，隐隐约约能看到 “山水集团” 几个字，那可是赵瑞龙的核心产业。他的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深深痕迹。高天民坐在主位上，表情严肃得近乎冷峻，他重重地敲了敲桌面，目光如炬，直视祁同伟，问道：“祁同伟同志，你分管的领域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你是不是应该给组织一个合理、详尽的说明？”

“我正准备向组织详细汇报。” 祁同伟不慌不忙地翻开面前的文件夹，里面是他提前精心准备好的整整十页材料，“蔡成功工厂的财务问题，我早在之前就已经安排程度同志密切跟进。至于所谓的销毁证据……”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张面孔，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峻与坚定，“我怀疑，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趁机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扰乱调查的正常方向。”

散会后，祁同伟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去，刚走到拐角处，就被一个铁塔般的高大身影拦住了去路。他抬头一看，是赵瑞龙的保镖杜伯。杜伯面无表情地递来一个牛皮信封，随后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祁同伟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祁科长，做人留一线。” 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刻意模仿的潦草，但信封上那股淡淡的雪茄味道，却毫无保留地暴露了主人的身份。祁同伟冷哼一声，将纸条撕成碎片，随手一扬，碎片如雪花般纷纷飘落。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杜伯冷冷的声音：“劝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事情，不是您能轻易扛得住的。”

深夜，山水庄园里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客厅照得如同白昼。赵瑞龙坐在沙发上，手里不停地转动着那枚价值连城的翡翠扳指，听着杜伯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向墙面，“砰” 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粉碎，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废物！连个祁同伟都搞不定？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 他愤怒地咆哮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变形。高育良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镜片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侯亮平那边已经开始怀疑祁同伟了，我们不如……” 他压低声音，在赵瑞龙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丝阴谋得逞的诡异快感。

祁同伟回到办公室后，将自己关在里面，反复地听着 U 盘里的录音。他全神贯注，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细节。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赵瑞龙和境外商人交谈的背景音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老式座钟的报时声。这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一声惊雷，在祁同伟的心中炸响。他立刻调出京州老城区的地图，用一支红笔在山水庄园周边仔细地画着圈，眼睛紧紧地盯着地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经过一番深入分析，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距离庄园三条街的 “鸿运典当行”—— 那是赵瑞龙早期洗钱的重要窝点，听说至今还保留着一座民国时期的古老座钟。

正当祁同伟准备进一步调查鸿运典当行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小心陈海身边的人。” 他盯着这条短信，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 “川” 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陈海在会议上汇报时的画面，坐在角落的一个警员一直低着头记笔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行为举止十分可疑。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即拨通了程度的电话，语气急促而又坚定地说道：“给我查清楚陈海专案组的所有成员，尤其是新调进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尽快给我结果！”

此时，陈海正在技术科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硬盘恢复结果。技术员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突然，他兴奋地喊了起来：“陈队！恢复了部分数据，有几笔转账记录指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整栋大楼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停电了。黑暗中，陈海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配枪，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人从背后重重地打晕了。等他悠悠醒来时，发现技术科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硬盘和刚刚恢复的数据都不翼而飞，他心中的愤怒和绝望瞬间达到了顶点。

祁同伟在监控室里目睹了这一切，他的拳头紧紧地捏着，关节处咯咯作响，仿佛要将空气都捏碎。他知道，这是赵瑞龙对他的一次严厉警告，也是对整个调查行动的一次公然挑衅。但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陈海身边竟然真的有内鬼，这无疑让整个局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危机四伏。手机再次震动，是高小琴发来的消息：“赵总准备启动 b 计划，目标可能是你，千万小心。” 祁同伟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山水庄园的灯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就像前世自己饮弹时眼前闪烁的最后光芒，那是绝望与死亡的可怕预兆。

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除了那个至关重要的 U 盘，还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相册。祁同伟缓缓地打开保险柜，拿出相册，轻轻翻开内页。照片里，年轻时的自己站在大学门口，身后是随风飘扬的红旗，那时的他，眼神清澈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美好向往。他轻轻地将相册贴在胸口，脑海中又浮现出白天侯亮平质问时的眼神，那里面除了怀疑，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痛心和失望。曾经的同窗情谊，如今在这复杂残酷的官场斗争中，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沉睡之中，唯有祁同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坐在办公桌前，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必须在七天内拿到鸿运典当行的实质证据，同时找出陈海身边的内鬼，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敲响。祁同伟收起笔记本，起身换上便装，然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黑暗中。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雨幕，朝着鸿运典当行的方向坚定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