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改气势,身后似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九尾狐虚影,单手将那夹杂着杀意的冰刃逆了个方向。
直直朝着眼中满是杀意的泓澈而去。
泓澈笑意一僵,身体却似动不了一般。
只能任由那些冰刃全部刺入他体内。
怀卿冷笑一声:“滚远点。”
就算他恨透了许薇薇,但她自小由他看着长大,也只有他能杀了她。
泓澈打量着面色淡然的怀卿,忽然仰头笑了。
笑着笑着鲜血便从嘴角涌出,染红了同样苍白的唇,异常鲜亮。
他煞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笑容却依旧肆意张扬。
“我还真当是薇薇的哥哥,怕是此哥哥非彼哥哥吧?”
怀卿不语。
他懒得和这样的人浪费口舌。
许薇薇被怀卿身上的兽皮包裹着。
只不过短短片刻,就已经沾满了他的气息。
燥热,却又带有一丝凉意的青竹气息。
既然已经断定自己是个没有自保之力的废物,许薇薇当然不可能硬抗泓澈的杀招。
不过好在,她赌对了。
泓澈并不敢让她死在那么多族人守着的洞穴中,因此出招慢。
怀卿也并不想让她死得那么轻易,因此会救她。
许薇薇叹口气。
要不是泓澈捣乱,没准这个任务她都已经完成了。
现在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该演的也演了,怀卿还没放下杀心。
两个雄性在洞穴之中对峙,两人均是杀气腾腾。
而洞穴之外,两个部落的人也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巨大声响。
他们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涌进了这个本就不算大的洞穴之中。
“泓澈!”
“怀卿,许薇薇怎么样了?”
鲛人部落见泓澈嘴角鲜血不停涌出,他们怒呵一声,连忙将他搀扶住。
而其余兽人则快速挡在怀卿面前,简单扫视他几眼后便问起了许薇薇的情况。
许薇薇躲在怀卿怀里叹气连连。
现在好了。
所有族人都进来了。
她现在躲在怀卿的怀里像什么意思?
他们不更得误会。
面对着族人的灼灼目光,怀卿突然面色一僵。
“究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族人见怀卿面色异常,问得愈发焦急。
“薇薇……她很好。”
怀卿喉结滚动,低哑的声音道。
怀卿此刻压根没法专注回答族人的问题。
撩人的气息喷洒在他胸前,时轻时重,带着滚烫的温度,直达心脏。
似乎是柔软的指腹,又或是修剪得当的指尖,正轻搔着他的胸口,慢慢往下。
流连在腰腹处,却还时不时向下移动一点点,试探着他的底线。
仅隔着一层兽皮,身旁就有那么多人,她竟然就敢如此放荡狂放?
当真是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还说他是她的哥哥?
可笑!
还是,越多人,她越有兴致!
身上温度越来越高,心跳如鼓声雷动。
偏偏此刻人多,他不好把她的恶劣行径暴露在大众之下。
泓澈被风刮乱的紫色长发交织在面上,他捂着胸前的伤口,仰头注视着怀卿发红的耳垂,微仰起的下巴。
他了然一笑,却重重地咳嗽一声。
“这些事和薇薇无关,薇薇是心疼我的。”
怀卿身上难受,那些被压住的药性又重新苏醒。
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击溃他本就脆弱的意志。
偏偏此刻怀中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动静,动作愈发放荡起来。
头皮发麻。
怀卿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果真淫荡不堪。
听到泓澈的声音,她越是兴奋是吧?
“既然她没事,那她去哪了?”
族人还有些担心,虽然许薇薇恶毒异常,但若是被这些凶残的鲛人掳走,怕是她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就算再讨厌她,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怀卿只庆幸许薇薇给他的兽皮够大,够宽敞,加上他的实力是面前所有兽人中最强,就算许薇薇挂在他身上,他们也看不出破绽。
“你们现在还管那个雌性做什么?我们部落的人可是被他伤得那么重!”
一个年长些的鲛人雄性泓宇眼神凶狠,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是你们部落的人把他伤了根本,我们定要你们把那个雌**出来赔礼道歉!”
“我不允许。”
怀卿眉峰一拧,这才明白了泓澈的意图。
可无论出于哪一种考虑,他都不允许他们把许薇薇抢走。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做决定?”
泓宇也冷笑。
“我是许薇薇的……哥哥,谁允许你们就这般把她当做物品交换的。”
许薇薇隔着一层兽皮,听到这闷闷的声音后,她眼睛一亮,长长的睫毛扑扇个不停。
还有希望。
她现在大致也揣摩出了怀卿对她的看法。
很矛盾却也很合理。
他害怕又期待,想逃避却又被她拉来直勾勾地面对这个问题。
在那些破碎不完整的记忆里,怀卿小时候带她离开过部落去玩。
可突然遇到一个被驱逐的流浪兽。
怀卿为保护她,将她藏在一棵腐朽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树干中。
而后,消失了整整七天。
那时,她独自一人蜷缩在幽黑狭小的树干中,饥饿,口渴,煎熬,恐惧。
她以为哥哥抛弃了她。
于是她用自己的脑袋拼命把腐烂的树皮撞开,像一条烂虫一样,在雨后泥泞的泥沼中爬回了部落。
此后她大病了将近半年。
而怀卿是在她回到部落后一个月才红着眼睛,浑身血肉模糊回到部落。
从此,怀卿心里就埋下了一个结。
可幼小的许薇薇只以为哥哥害怕流浪兽,将她抛弃在那里。
恐惧和怨恨让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般对怀卿。
山洞中气氛依然凝滞。
两个部落因为一个雄性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雌性而争斗,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怀卿气势凛然,以不可阻挡的霸道直面着泓宇的压迫。
突然,腹上柔软的指尖开始游移,一笔一画。
怀卿的气势瞬间一转,又燥热又愈发恼火。
他果然不该心软,就应当把这个恶毒好色又恶心的许薇薇交出去!
怀卿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可随着指尖的一动,他好像理解了那一笔一画连成的字。
“哥哥,我害怕。”
似乎有滚烫的泪水落在他身上,格外灼人。
“你能不能、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抛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