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法 第28章 镜中重逢

马晓伟的意识如同被撕碎的纸片，在黑暗中飘散又重组。

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整个人被浸泡在冰水里。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他挣扎着想要睁开。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马晓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镜面空间中。

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层层叠叠延伸到视线尽头。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本应有一道被黑剑划开的伤口，此刻却光滑如初。

\"不用找了，在这里，伤口只是记忆的具象化。\"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马马晓伟循声望去，在无数倒影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与众不同。

它没有具体的轮廓，像一团流动的水银，在镜面间自如穿梭。

\"这是哪？星辰之眼呢？\"

马晓伟试着活动四肢，发现自己也能在镜面上行走，每一步都激起涟漪般的波纹。

\"囚笼内部。\"人影在他面前凝聚成形，化作一个老者的模样，

\"或者说，星辰之眼的真实形态。\"

马晓伟瞳孔微缩：\"你是...\"

\"看守者，囚徒，或者...你父亲曾经的合作者。\"

人影的脸部轮廓不断变化，最后定格成一张马马晓伟在父亲照片上见过的面孔

——那个二十年前失踪的考古学家陈远。

\"陈叔叔？\"马晓伟呼吸一滞。

人影摇摇头：\"只是借用了他的记忆碎片。你父亲说得对，你比他想象中走得更远。\"

镜面突然泛起波纹，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年轻的父亲站在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前，身边是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

他们面前悬浮着的，正是缩小的星辰之眼原型。

\"三十年前，你父亲参与的'永生计划'。\"人影解释道，

\"他们以为发现了上古文明的科技结晶，实际上...\"

影像切换，星辰之之眼突然暴走，蓝光吞噬了在场所有人。

只有马晓伟的父亲被一道红光保护着，踉跄逃出实验室。

\"它从来不是什么科技产物。\"人影的声音变得凝重，

\"而是上古时期用来囚禁'观察者'的牢笼。\"

马晓伟突然想起黑剑上的红纹：\"那些纹路...\"

\"被吞噬者的灵魂印记。\"人影挥手，四周的镜面同时映照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

\"每个接触星辰之眼的人，都会成为它的一部分。你父亲是唯一的例外。\"

一段新的影像浮现：

父亲跪在一个古老的祭坛前，将一滴血血滴在短剑上。剑身亮起白光，与星辰之眼的蓝光分庭抗礼。

\"他找到了对抗的方法？\"马晓伟急切地问。

人影没有直接回答。

镜面空间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

无数镜面碎片开始自动重组，形成熟悉的机械结构

——星辰之眼正在自我修复。

\"时间不多了。\"人影的声音开始失真，

\"它选中了你作为新容器，因为你体内流淌着你父亲的血。\"

马晓伟感到一阵眩晕，镜面中突然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片段：

自己站在金字塔顶端启动某个装置；

在实验室里里将黑剑刺入父亲胸口；

甚至更荒诞的——自己全身机械化，与星辰之眼融为一体...

\"这些是...\"

\"可能发生的未来。\"人影开始消散，

\"记住，星辰之眼看到的不是命运，而是它精心编织的陷阱。\"

空间剧烈震荡，远处的镜面接连破碎。

马晓伟看到星辰之眼的机械瞳孔已经重组了大半，蓝光正在渗透进镜面空间。

\"最后一个问题！\"马晓伟大喊，

\"我父亲还活着吗？\"

人影完全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活着，但不在你熟悉的任何时空...\"

世界轰然崩塌。

马晓伟感到自己在下坠，无数镜面碎片从身边掠过。

每一片碎片里都映照着不同的自己：

举剑战斗的、跪地痛哭的、疯狂大笑的...

最后一块碎片里，他看到了父亲模糊的背影。

\"爸！\"马晓伟伸手去抓，碎片却化为齑粉。

下坠突然停止。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中，四周散落着星辰之眼的机械残骸。

诡异的是，这些碎片正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慢地向中心聚拢。

\"自动修复系统启动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马晓伟转身，看到镜像人残残破的身体倚在墙角。

它的机械结构暴露在外，左臂完全断裂，但眼中的蓝光仍未熄灭。

\"还没死透？\"马晓伟握紧短剑，却发现剑身上的白光微弱了许多。

镜像人发出扭曲的笑声：

\"死？我们从来就不是活物。\"它用剩下的手指向正在重组的残骸，

\"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星辰之眼。\"

金属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环形结构。

环形中央，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小小的黑洞。

\"观察者要苏醒了。\"镜像人的声音带着诡异的虔诚，

\"没有容器，它只能直接降临这个世界。\"

马晓伟伟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们需要我...作为缓冲器？\"

镜像人没有否认。它的身体开始崩解，机械零件一块块脱落：

\"逃吧，趁还有时间。或者...\"它最后看了眼黑洞，

\"完成你父亲没做完的事。\"

随着最后一块零件掉落，镜像人彻底化为灰烬。

马晓伟看向短剑，发现剑身上的符文正在重组，形成新的图案——一个嵌套的莫比乌斯环。

黑洞突然扩大了一圈，整个废墟开始震动。

马晓伟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差点被拉向黑洞。

他死死抓住一根裸露的钢筋，看到黑洞中伸伸出了某种半透明的触须。

\"该死！\"他咬牙对抗着吸力，突然注意到黑洞边缘有细小的红色纹路

——与黑剑上的如出一辙。

灵光乍现。马晓伟松开钢筋，反而借着吸力冲向黑洞。

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他将短剑狠狠刺入黑洞边缘的红纹处。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震耳欲聋的尖啸从黑洞深处传来。

短剑爆发出的白光与黑洞的黑暗激烈对抗，空间像玻璃一样出现裂纹。

马晓伟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

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黑洞正在缓慢闭合。

短剑悬浮在空中，剑身完全透明化，内部流动着星辰般的光点。

\"晓伟...\"

这个声音让马晓伟浑身一颤。

黑洞即将消失的瞬间，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另一端，向他伸出手。

\"爸？\"马晓伟踉跄着向前冲去，却扑了个空。

黑洞彻底消失，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废墟重归寂静。星辰之眼的残骸失去活力，散落一地。

马晓伟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短剑。

剑身上的白光已经消失，但当他握紧剑柄时，一段清晰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父亲站在某个类似控制台前，快速操作着复杂的机械装置。

画面一转，父亲将短剑插入控制台核心，然后转身面对汹涌而来的蓝光...

\"不是对抗...\"马晓伟喃喃自语，

\"是引导...\"

远处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

马晓伟抬头望去，看到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燃烧。

星辰之眼的毁灭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整个地下设施正在崩溃。

他握紧短剑，向出口跑去。

经过一面残破的镜子时，余光瞥见镜中的自己

——右眼不知何时变成了与与星辰之眼相似的机械结构，正泛着微弱的蓝光。

马晓伟猛地停住脚步，凑近镜子。

但当他仔细查看时，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只有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自然的反光。

\"见鬼...\"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转身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天花板的破洞中跃下。

马晓伟本能地举剑格挡，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那是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作战服中的女人，脸上戴着机械面甲。

她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另一把带着红红纹的黑剑。

\"马晓伟？\"女人的声音通过面甲传出，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

\"跟我走，除非你想被埋在这里。\"

\"你是谁？\"马晓伟没有放松警惕。

女人掀开面甲，露出一张陌生的东方面孔。

但当她开口时，说出的却是让马晓伟毛骨悚然的话：

\"你父亲让我来的。他说你会需要这个——\"她抛过来一个小型装置，

\"时空定位器，能带你找到真正的星辰之眼。\"

马晓伟接住装置，上面的显示屏正闪烁着熟悉的坐标

——那是父亲墓地所在的经纬度。

废墟再次剧烈震动，大块混凝土从头顶砸落。

女人敏捷地闪避着，向出口方向跑去：

\"跟紧我！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马晓伟最后看了眼正在崩塌的镜面空间，攥紧短剑和定位器，追向那个神秘女人的背影。

右眼深处，那抹蓝光再次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