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卡斯坦因之血 第46章 达成契约

地窖的石墙突然震动，曼弗雷德的战镰重重顿地，纳伽什符文顺着圣坛砖缝蔓延，却在触碰到湖之女神雕像基座时发出刺耳鸣叫——圣恩与死亡之力的天然排斥，正通过石砖裂隙渗出银白色火花。伊莎多拉的圣痕骤然亮起，将曼弗雷德肩甲上的颅骨徽记投影扭曲，恰似亡者与圣恩在法理层面的首次角力。

“别白费力气，曼弗雷德，”伊莎多拉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疲惫，银辉长袍下的骸骨护胫正渗出圣露，“湖之女神的涟漪从未真正接纳过死亡，只是康拉德的血晶在替我们打圆场。”她指向圣坛中央的血龙晶核，那里正流转着被圣甲虫金粉稀释的亡者魔力，“你我都清楚，若没有震旦星砂中和骸骨诅咒，我的圣痕早该灼穿你的战镰。”

曼弗雷德的镜片闪过红光，战镰突然爆发出骸骨共鸣，十二道锁链却在触及圣坛百合浮雕时自动崩解：“所以你才允许康拉德在修道院豢养血誓者——用人类士兵的血管做实验，将圣血与亡者之血强行共冶。”他望向水晶球中正在融合的双生魔力，发现每道金红光芒的交界处，都闪烁着血晶特有的银蓝电弧，“这种人工嫁接的共生体，能撑过几次混沌裂隙的冲击？”

伊莎贝拉的血吻刺突然钉入圣坛，在骸骨符文旁刻下莱弥亚血咒，两种魔力碰撞出的不是火花，而是诡异的静音真空：“与其说是共生，不如说是相互寄生。”她的婚契石第一次显露出裂痕，“我的血魔法在吞噬圣恩的净化力，而你们的圣露，正缓慢腐蚀着纳伽什的骸骨契约。”

康拉德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托着盛满银红色液体的玫瑰圣杯——那是用自己半具骸骨胸腔培育的血龙晶露：“但至少，我们找到了让两者不立刻杀死彼此的方法。”他将圣杯递给伊莎多拉，液体表面同时倒映着百合与颅骨的虚影，“震旦星图划定界限，我的血晶充当缓冲，而你们的契约——”他看向曼弗雷德与伊莎多拉交叠的戒指，“就是捆住两头猛兽的锁链。”

赤鳞感受着玉珑纹章的异常灼热，龙裔血脉本能地排斥着混杂的亡者魔力：“就像圣坛上的三色玫瑰，”她指向正在枯萎的花瓣，金辉与骸骨纹路交界处已出现焦黑痕迹，“看似共生，实则每分每秒都在相互侵蚀。”

“但侵蚀的终点，可能是蜕变。”曼弗雷德突然轻笑，战镰一挥，将自己的亡者魔力强行注入圣坛核心。纳伽什符文与震旦星轨在剧痛中融合，竟在水晶球中投射出从未见过的法理图腾——蟠龙的鳞片间生长着骸骨玫瑰，百合浮雕的裂隙中渗出亡者灵气，“混沌诸神认为圣恩与死亡必须对立，可若我们偏要在这裂缝中培育新的法则？”

伊莎多拉的圣痕第一次主动缠绕曼弗雷德的战镰，银辉与骨雾在接触点炸开强光，却没有灼烧，只有奇异的清凉：“湖之女神的神谕曾说，‘黎明的阴影里必有毒药与解药并存’。”她看着圣坛地砖上新生的双色苔藓，叶片承接圣露的同时，根系吸收着骸骨符文的余韵，“或许，这种不完美的共生，正是对抗混沌的唯一解。”

当伊莎多拉握住曼弗雷德的手腕，将血晶信标按在圣坛百合浮雕上时，赤鳞清楚地看见：曼弗雷德的骸骨护腕在圣恩中冒出青烟，而伊莎多拉的指尖已被亡者魔力染成青灰色。但两人都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在混沌裂隙即将崩塌的当下，任何天然的和谐都是奢望——唯有通过这种痛苦的、充满裂痕的共生，才能从法理层面撕开混沌的铁幕。

“以湖之女神的涟漪与纳伽什的骸骨为证，”伊莎多拉的声音混着圣血与亡者之血的气息，“我们接受这份不完美的契约——哪怕每一步都在灼烧，也要在圣恩与死亡的夹缝中，为旧大陆劈开一条生路。”

曼弗雷德感受着圣恩如冰水般灌入亡者核心，这种违背本能的剧痛，却让他的魔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他的战镰突然轻颤，远处剑湾传来的不再是混沌的嘶吼，而是人类骑士与骸骨战士的混合作战声——两种本应敌对的存在，此刻正通过血晶药剂与圣恩祝福，勉强在同一片战场上挥剑。

“害怕吗？”赤鳞轻声问，看着曼弗雷德镜片中倒映的、正在崩解又重组的法理矩阵。

“恐惧是相信对立永恒的人才有的特权，”曼弗雷德凝视着圣坛上即将完全枯萎却又迸发新芽的三色玫瑰，“而我们，正在证明：即便是最纯粹的圣恩与最冰冷的死亡，也能在混沌的熔炉里，锻打出超越诸神定义的新存在——哪怕这过程，需要用整个旧大陆的偏见与痛苦作为燃料。”

地窖外，血玫瑰园的血色玫瑰正在成片凋零，却有新的植株从枯萎的花茎中抽出：它们的根系是骸骨，花瓣是圣露凝结的结晶，在血月与骄阳的双重照耀下，绽放出不属于任何单一秩序的、诡异而璀璨的光芒。赤鳞知道，这就是曼弗雷德与伊莎多拉用痛苦与智慧换取的答案——巴托尼亚的圣恩与亡者的死亡之力从未真正“吻合”，但当它们被混沌的巨锤强行锻打在一起时，却意外地迸发出了连预言都未曾记载的、属于共生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