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在周磬书的脑海中炸开
她惊愕的看着那个小夜灯,都要哭出来了。
一种从天灵盖顺延至下的恐惧,是对未知事物的畏惧。
怎么文劭为就悄无声息的不见了,他去哪里了。
小夜灯
倒计时的钟表,它到底在计时什么?
一个个问题,交织缠绕到她都心头,砸下来打得她头晕目眩。
周磬书鼓起勇气朝着文劭为的床走去,床铺整整齐齐的就像没人睡过一般,找不到一丝他存在的温度。
视线落在旁边的小夜灯上,漩涡一般的螺旋纹夜灯,看着看着,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这么盯着看好似要陷进去了一般。
螺旋纹越转越快,没一会儿,她好似就看到了另一个人。
是一个被红绸绑着束缚在床上的男人
他正穿着一套正红色的深衣制,是一套古代贵族的婚服,上下连襟,衣领上绣着镶金色祥云图案,脚踩着乌皮**靴。
但这人竟是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这套衣服不仅不违和,反而有一种古今碰撞的跨时代美感。
周磬书伸着脖子看,只看到男人瘦削的下颌线,是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殷红的唇没有半点弧度,不断的下压着,预示着他的这场婚姻,是有多不情愿。
屋内布置的很喜庆,随处可见的红,随风飘荡的纱幔,时不时拂过来与男人的衣袍纠缠在一起。
忽的屋内喜烛晃了晃,就在快要灭的时候,它又恢复如常,再看屋内,已经出现了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同样穿着喜服,长长的裙摆拖着地,腰封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光是一个窈窕至极的背影,便让人想窥探其容貌是何等绰约。
女子笑声传了过来,一声声公子叫得莺歌婉转。
却惊得周磬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阵阵恶寒。
能绑了人家和她成亲的,能是什么善茬。
那女人又唤了一声公子
“我们成亲了,以后我不杀你,我只爱你,和你长长久久天荒地老”
等老了,就丢了弃了不要了。
她觉得自己想的很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笑完人已经走到了床前,到了男人的面前。
素指一挑,就挑起了男人的下巴,露出男人憋屈到极致的面庞。
赫然就是文劭为!
周磬书的猜测印证了七七八八,果然那个短发的新郎就是半夜不知所云的文劭为!
文劭为什么跑到夜灯里面去了?
周磬书急得团团转,用手抠了抠夜灯,又拍了拍,一切显示都正常,仿佛方才的所见所闻只是她的幻觉。
周磬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凑到那盏小夜灯前去看。
等她再看的时候,那边又进来了两个丫鬟打扮的人,还有一个插着大红花的婆子。
婆子穿的花花绿绿,笑着像是一朵花一样。
女人自顾自喝了合卺酒,文劭为还是一动不动,她捏着他的下巴,将酒味到了他的唇边。
文劭为倔强的不肯喝,被捏着一点一点喂了进去,酒太烈了,呛得他胸襟前湿了一片。
文劭为冷漠的看着她,女人毫不在意,手一挥喜婆走了上来,笑呵呵的说着祝福词吉利话。
等说完,三人才退了下去,留下女人和一脸生无可恋的文劭为。
“你这么不情愿?那我送一个礼物给你如何?”
文劭为还是没有说话
女人忽的转过了头,一张面庞吓得周磬书捂着嘴巴差点惊叫出来。
那五颜六色和宛若调色盘一样的脸,是什么鬼,如此惊骇。
这便是文劭为口中说的怪物了,确实没有三头六臂但是这诡异感无法形容。
香薷直勾勾的盯着周磬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来。
“好看吗?”
她没头没尾的这么问了一句,但周磬书知道,她是在问自己,隔空在问。
“公子,我把偷窥的人眼睛挖下来,送你当定情信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文劭为说话了,叫她不要轻举妄动,他几乎立马联想到了香薷口中那偷窥的人是谁。
一定是周磬书!
“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礼物去”
香薷笑嘻嘻的朝着周磬书的位置走过来,周磬书吓坏了,想后退想逃跑,可是她的脚无法挪动,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几乎和文劭为一样,动弹不了,不仅如此,她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恐惧滋生,在心底疯长。
那张惨白的脸呵呵笑着,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往前一寸,就要挖到她的眼睛,将她眼球狠狠扯出来。
“啊……”
周磬书吓得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坐起来时,她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人,叠成豆腐块儿的被子哪里有人,但是卫生间传来了动静,有水流的哗哗声。
声音戛然而止,文劭为从里面走了出来,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着,上面还挂着水珠,十分的性感。
“你怎么醒了?”他笑着朝她走过来
周磬书还未从梦中回过神,神色有些怔愣,目光落在文劭为身上,随着他移动而动。
文劭为腿很长,没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俯下身笑容真挚的看着她。
周磬书顿时回过神,这么被盯着让她觉得不自在。
“你干嘛?”
“去床上”
周磬书身体一僵,被男人抱起来就往床上走。
警惕心让她本能的就拒绝
“不用,我睡沙发上就好,你自己睡”
文劭为还是笑着看她,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桎梏,无法挣脱半分。
“不行,沙发上伸展不开,我们一起睡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论她怎么说不,文劭为还是视若无睹,依旧抱着她往床上走。
周磬书挣扎无果,就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被男人放到了床上。
随之他也笑着侧身躺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
“周磬书,你不喜欢我吗?”
周磬书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这样的文劭为不仅让她无法接受,甚至是连直视都做不到。
“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在一起,结婚,好不好?”
文劭为越说越温柔,人也越靠越近,眼看着那张菲薄的唇就要覆上她的。
周磬忽的一伸手,推开了他。
一句我不愿意喊得又急又快
随着她声音响起的,还有她的动作,麻溜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上一刻还躺过的床。
此时变成了一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