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血影邪君率领着一众魔教手下,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气势汹汹地追至归雁荡。
抬眼望去,归雁荡山门紧闭,山门之外,粗壮的栅栏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血影邪君见此情形,心中虽恼怒,却也不敢贸然进攻,毕竟他深知天师山并非普通道门,贸然行事恐会陷入困境。
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当即下令让天牛门首领犼千绝前往归雁荡山门前挑衅。
犼千绝领命,大摇大摆地走到山门前,站定身形,双手叉腰,扯着那破锣般的嗓子,叫骂起来。
“天师山的龟孙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你们爷爷犼千绝在此!有本事的就麻溜地滚出来应战,别他妈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里面!”
他骂得唾沫横飞,脸上满是张狂与不屑。
见山门内毫无动静,他愈发得意忘形,双手抱臂,讥讽道:“不敢出来是吧?哼,张天枢那老乌龟王八蛋是不是就教了你们如何像乌龟一样龟缩着,压根没教你们半点武功啊?瞧瞧你们这副怂样,真是丢尽了你们天师山的脸!”
“哈哈哈……”
魔教众人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笑声如夜枭的啼叫,尖锐刺耳,在归雁荡的山谷间回荡,气焰嚣张至极,仿佛整个归雁荡都成了他们肆意践踏的囊中之物。
此时,赵广成、冯柯、杨文清等一众天师山弟子正立于山门之后,透过栅栏的缝隙,神色凝重地眺望着魔教众人。
只见魔教阵营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宛如一片乌云压顶,气势汹汹,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们深知魔教此次来势汹汹,实力不容小觑,若贸然出战,恐有全军覆没之险,因此虽心中愤懑,却也不敢轻易打开山门。
然而,犼千绝的叫骂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们的耳中,每一句辱骂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们的自尊心。
尤其是当听到犼千绝辱骂师父张天枢时,冯柯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双目瞬间变得赤红,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持飞翎刀,怒声吼道:“四师兄,他们侮辱我们也就罢了,可如今他们竟敢如此辱骂师父!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我实在忍无可忍!你且开山门,让我出去与他决一死战,哪怕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让他们如此猖狂!”
赵广成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冯柯的手臂,沉声道:“不可!五师妹已去禀告大师兄,他自会前来主持大局。此时贸然出战,无疑是自投罗网。待大师兄到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似一剂定心丸,稍稍安抚了冯柯那颗躁动的心。
冯柯虽心有不甘,但深知四师兄所言有理,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了山门外的犼千绝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底,待日后有机会,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而山门外的犼千绝,见天师山众人依旧毫无动静,叫骂声愈发不堪入耳。
“哟呵,翠微宫的姑娘们呐!今儿个咱就把话撂这儿了,实不相瞒,我们这一众兄弟,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地赶来,可都是冲着你们来的哟!”
说着,他还故意拖长了尾音,那副德行,活脱脱一只饿狼在盯着待宰的羔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仿佛已经将翠微宫的姑娘们揽入了怀中:“只要你们乖乖地出来,陪我们这帮兄弟好好乐呵乐呵,寻个开心,咱们立马就拍拍屁股,麻溜地退下山去,绝不食言,如何呀?”
言罢,他竟还挤眉弄眼,那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满脸横肉、活脱脱一个猪头转世的魔教喽啰,立马像条哈巴狗似的,谄媚地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我们好多兄弟到现在都还是光棍一条呢,整天守着那冰冷的破床板,孤枕难眠,寂寞得都快长出蘑菇来啦!”
“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的魔教众人顿时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哄堂大笑起来。
且说魔教之众正得意忘形之时,蓦然间,幽寂山谷中骤然炸响一声凄厉嘶鸣,似厉鬼恸哭,又似金铁交鸣,震得山谷间簌簌落石。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得心头一颤,未及定神,便见谷底浓雾翻涌,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破雾而出,裹挟着阴冷煞气,直逼众人眼前。
待众人凝神细看,方见那竟是一只身形如小山般的巨鼠!
其通体漆黑似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光泽,仿佛自九幽地狱爬出的恶兽。
那双眼睛更是诡异至极,幽绿色的光芒闪烁不定,犹如两簇跳动的鬼火,透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更令人胆寒的是,它那细长的尾巴末端,竟簇生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化作索命的厉鬼。
再定睛一瞧,只见巨鼠背上稳稳端坐着一人,身姿挺拔如松,正是天师山掌门人张天枢座下二弟子‘玄霜子’季遇庭。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紧握着一根太极玄铁判官笔,笔身闪烁着神秘符文,似蕴含着无尽道法之力。
此刻,他面色冷峻,眼神如电,驱使着胯下九幽鼠,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朝着犼千绝猛冲而去。
彼时,犼千绝正站在众人之前,一脸得意之色,嘴角还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与诧异。
他慌忙想要抽身而退,却发现自己竟已被那股强大的气势死死锁定,双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九幽鼠如鬼魅般瞬间已至犼千绝跟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季遇庭眼神一凛,手中太极玄铁判官笔猛地挥出,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如蛟龙出海般朝着犼千绝的头顶狠狠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犼千绝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脑仁瞬间如遭重锤猛击,剧痛难忍。
他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众魔教之人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纷纷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然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想要有所动作时,却只见季遇庭勒住九幽鼠,调转方向,如来时一般,风驰电掣般朝着归雁荡山门中疾驰而去。
只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黑色残影,和一群呆立当场、满脸惊惶的魔教众人。
可怜天牛门,短短半年光景,已死了三任掌门了,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