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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其他 > 被贬青楼三年,庶女回府全家悔断肠 > 第2章 才知她有多愚蠢可笑

“来之前我还以为姐姐会责怪哥哥,不与哥哥亲近,看来是我多虑了。”

闻言,薛卿仪身形微怔,她这才注意到旁边马车里还有个薛月娆。

此刻薛月娆那张纯良无害的脸上流着愧疚的泪水,“如果不是我,姐姐就不会被流寇掳去糟蹋了身子,也就不会沦落到春风楼伺候了三年的客人,都怪我。”

说着,薛月娆就要给薛卿仪跪下。

薛骋一把推开薛卿仪,扶起薛月娆,旁若无人地安慰道:“不怪你,她抢了你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十五年,那些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薛卿仪垂眸苦笑,怪她被离开春风楼的喜悦冲昏了脑子,都忘记她没有阿兄了。

过去拿命保护她的阿兄在三年前袖手旁观,看她被流寇带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如今在她面前的是镇国公世子——镇远大元帅——薛骋。

是她逾越了。

薛卿仪低眉敛目,折颈福身:“奴拜见薛世子。”

薛骋薄唇抿紧,深邃的眼中满是失望。

她有什么资格记恨当年的事?

三年不见,亏他还以为她会学乖,会懂事,没承想还是从前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看来她根本没想过月娆因她在春风楼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倘若想过一分,此刻她就该给月娆下跪忏悔才是。

到底是他错付了,在她扑进怀里的那一刻,竟觉得只要她肯认错,她就还是他最疼爱的小妹。

既然她不领情,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薛骋眉眼凌厉地拂袖转身,“既是贱奴,那就没有坐马车的道理。”

“是。”

薛卿仪头也没抬,甚是平静。

薛月娆倒是替她着急,“哥哥,姐姐在气头上,你不该跟她计较的!”

“是她自甘为奴,哪里是我要同她计较?”薛骋无奈地拉过薛月娆,“哥哥知道你心善,可这心善也得有个度,像那些不领你情的东西,就该离得远远的才对。”

说罢,薛骋又想起往事警醒薛月娆:“别忘了你对她好,却被她倒打一耙的事。”

那年冬天月娆跳进湖里救她,却被她说是月娆推的,还有月娆好心做长寿面给她庆生,她自己身子娇气起了一身红疹,竟说是月娆给她下了药。

如此种种,多如牛毛,薛骋越想越气,狠狠剜了薛卿仪一眼,“她是个拎不清的,以为自己在国公府过了十五年的安逸日子,就真是国公府嫡女了。月娆你记住哥哥的话,白眼狼不会记得你的好,她只会借机更加猖狂地污蔑你欺负你,因为她打心里觉得是你抢了她的好日子。”

薛卿仪听得想笑。

笑她曾经的天真。

薛骋曾经一再同她说嫡女调换一事并非她的错,薛月娆回了国公府,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她。

她信了。

所以在薛月娆一次次泼她脏水毁她名声,薛骋站出来维护薛月娆的时候,她都会安慰自己,薛骋这是看在薛月娆沦落青楼十五年的份儿上,做的弥补,内心其实还是相信她的。

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多可笑。

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在一母同胞的血缘关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车夫扬鞭,马儿吃痛往前。

“跟上!”

薛骋冷冰冰的两个字让薛卿仪回神,她拖着疲软的双腿小跑跟上。

余光瞥见二楼窗边的崔怀玉,薛卿仪觉得甚是难堪,她别过脸,加快了步伐。

崔怀玉饶有兴味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那上面还残留着属于薛卿仪的湿润。

指腹轻捻,他缓缓绽开一抹笑,得好好想想,等薛卿仪后悔了来求他,该怎么折磨才解气。

-

马车停在国公府侧门,国公夫人秦氏没看见薛卿仪,以为薛卿仪是故意拿乔不肯回来,脸色一沉,立马怒道:“枉费婆母疼了她十五年,还把先皇赐的九转还魂草给她吃了!如今婆母命在旦夕,急需她的心头血续命,她竟然见死不救,真是活脱脱的一只白眼狼!”

“娘,你误会姐姐了。”薛月娆抱着秦氏的胳膊晃呀晃,随后抬手一指,“瞧,那不就是姐姐吗?”

薛卿仪气喘吁吁,有些提不上气,她靠在墙边松了松衣领,服下一颗药,又拍了心口数下才缓过些。

薛骋有意收拾她,带她绕了远路,一路下来,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薛卿仪弯腰捶了捶双膝,喘匀了气,才接着往前跑。

秦氏瞧见她这副柳弱花娇的样,眉眼间的厌恶更甚。

等薛卿仪走近,秦氏一巴掌扇过去,“抛头露面,搔首弄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娼妓,非要国公府因你颜面尽扫是不是!”

薛卿仪没站稳,趔趄了两步。

护甲划过她的脸,留下几道血痕。

秦氏冰冷尖锐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薛卿仪并不伤心,三年前薛月娆回到国公府没多久,秦氏就告诉她:“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憎恨娼妓,看在你叫了我十五年母亲的份儿上,我留你一命。即日起,你我母女情断。”

“娘,不怪姐姐,是哥哥不让姐姐上车。”

听见薛月娆着急忙慌的解释,薛骋面露无奈。

敢情他前面那些话都白说了。

薛骋把薛月娆拉到身后,禁止她再善心大发。

“一个娼妓能进国公府的门,已是天大的福气,再让她与我等同乘,只怕是会折了她的寿。”

“吾儿心善。”

秦氏目光一转,看向薛卿仪,“还不快向世子道谢。”

薛卿仪俯身,“多谢世子。”

低眉折颈,不经意露出大片白瓷般的细腻肌肤,上面的暧昧痕迹刺痛了秦氏的眼。

她叫来两个婆子,当场扒掉薛卿仪的衣裳。

薛卿仪避之不及,被她们钳制住手脚,身上的痕迹就那么袒露在一双双眼睛前。

一道道嫌恶的目光宛若冰冷尖锐的刀子,要将她凌迟处死。

“姐姐背后竟有一朵牡丹!”

薛卿仪眼睫轻颤,她恍然想起崔怀玉昨夜的荒唐行径。

崔怀玉善作画,时常以她润湿墨锭。

昨夜却是以她为画纸,作了一幅……

那潘谷墨,遇湿不败,香彻肌骨,极大程度地勾起了崔怀玉的兴致。

情到深处时,崔怀玉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笑:“本相一画值千金,不知这幅能值多少,真想让那些人品鉴品鉴。”

薛卿仪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崔怀玉就是个疯子,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即便现在已经离开了春风楼,不必再为他掌控,但想到过往种种,还是会害怕。

“不对,好像是……”

薛月娆话说一半忙将嘴捂住,躲到薛骋身后只露出双眼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夫人,是春宫图。”

一个婆子贴近细看之后向秦氏禀报。

“淫妇!”

秦氏上次见此图,还是在嫁人时,母亲操心她不会伺候夫君。

如此羞人的东西怎敢画于身上?

真是不知羞的贱妇!

秦氏本想将薛卿仪扒个干净,但怕再看见什么恶心的,遂命人留了亵衣亵裤。

婆子用柚子叶沾水,把薛卿仪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美其名曰除晦气。

过后又架着薛卿仪胳膊带她跨火盆。

薛卿仪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一通烟熏火燎后,婆子把她扔在地上,秦氏冷声道:“还不速速穿上衣裳遮住你的那身骚皮子!”

薛卿仪咬牙咽下心里翻涌的委屈,几下穿好。

“带她回去洗干净,取了心头血就给婆母送去,别误了婆母喝药的时辰。”

秦氏不再看她一眼,牵着薛月娆转身就走。

什么心头血?

什么喝药?

偌大的镇国公府,薛卿仪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祖母。

她情急之下拦住薛骋,“祖母出什么事了?”

薛骋冷笑,“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伺候男人,忘了国公府里还有一个疼你爱你的祖母。”

“你快说啊!”

薛卿仪急得眼尾泛红,泪珠子就缀在长睫上。

薛骋突然心里堵得慌。

方才被他像狗一样遛也没哭,这会儿说起祖母倒是哭了。

同样和她做了十五年的家人,为什么她能为祖母落泪,在他面前却那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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