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战风云 第37章 冤诉

亡魂窦娥转头看向刑台之下一众神情激愤的楚州百姓，寒风呼啸，吹得她的发丝肆意飞舞。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那一张由于死亡之后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虽轻柔，却在这寂静的刑场上清晰可闻，向在场所有人诉说起了她的冤情。天空当中仿佛是为了《窦娥冤》情而鸣不平的雪花还在淅淅洒洒地落下，好似为这悲剧的故事添上一抹哀伤的滤镜。此时在场围观的众人变得鸦雀无声，他们都在期待窦娥的冤诉。

“各位乡亲，奴家本是楚州一介平凡女子，自幼命运坎坷，三岁丧母，七岁离父，被蔡婆收养，本以为能有个安稳度日的生活，可未曾想，噩梦才刚刚开始。”窦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涌起痛苦的回忆，“那一日，蔡婆外出讨债，被赛卢医骗至郊外，险些丢了性命。幸得张驴儿父子经过，救下蔡婆。可这张驴儿，心怀不轨，竟妄图霸占我婆媳二人，逼我们与他们父子成亲。我窦娥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礼义廉耻，怎会答应这等无理要求。”

窦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恶贼张驴儿见我不从，便怀恨在心，设计陷害。他买来毒药，本想毒死蔡婆，逼我就范，却不想误杀了他自己的父亲。可他贼心不死，竟反咬一口，诬陷是我下毒。”说到此处，窦娥的声音不禁提高，满是悲愤，“我本以为官府会明察秋毫，还我清白，可那楚州太守桃杌，贪赃枉法，收了张驴儿的贿赂，对我严刑拷打。”

窦娥伸出双手，手腕处仿佛还留着当时被拷打的痕迹：“他们用那残酷的刑罚折磨我，皮鞭抽打，十指连心，我疼得死去活来，却始终不肯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他们并不罢休，竟转而威胁要拷打蔡婆。我不忍婆婆受苦，只能含冤招认。”

泪水顺着窦娥的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在那公堂之上，桃杌昏庸至极，仅凭张驴儿的一面之词和伪造的供词，便判我死刑。我心中不服，临刑前发下三桩誓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只为证明我的清白，让上天为我做主。”

“如今，承蒙上苍怜悯，派公子相助，让我有机会诉说冤屈。”窦娥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我只盼各位乡亲能为我作证，让这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张驴儿和桃杌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我窦娥一个公道！”

刑台之下，所有人听完窦娥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个诉说完毕，全场先是一片死寂，旋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很多人被窦娥的讲述以及她悲惨的命运深深触动，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一时间，刑场之上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与愤怒。

甚至就连叶辰，这个从后世穿越时间线而来，在许多书籍当中知晓《窦娥冤》案的现代人，也被窦娥亲自描述的话语深深震撼。他的眼眶早已湿润，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中五味杂陈。叶辰看着刑台上那柔弱却又无比坚强的窦娥，想起自己在现代社会所了解的那些法制与正义，再对比眼前这黑暗的现实，不禁对窦娥的遭遇感到格外痛心。

“这等冤屈，天理难容！”人群中，一位老者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声泪俱下，“张驴儿和桃杌这两个恶贼，必须受到严惩！”

“对，严惩恶贼！还窦娥公道！”众人纷纷响应，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在刑场上空回荡。

伯颜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身为中书省丞相，平日里见多识广，却也被这桩冤案的恶劣程度所震惊。他紧握双拳，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案彻查到底，还窦娥一个清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胡扯，胡扯……这是妥妥的诬告。”楚州太守桃杌看见周围之人都在要求声讨自己，此时的他虽然心中震惊和害怕，双腿微微发颤，但面对眼前如此蹊跷的事情，他又怎敢承认。如果一旦他所做之事被坐实，那丢的可不只是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还有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甚至是身家性命。

桃杌眼珠子滴溜乱转，强装镇定，扯着嗓子叫嚷道：“你们莫要被这妖女和这来历不明的小子蛊惑了！我桃杌在这楚州为官多年，一向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何时干过这等贪赃枉法之事？这窦娥分明是罪有应得，她下毒杀人，证据确凿，我不过是依法判案，何错之有？”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妄图从人群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松动的迹象。

然而，台下的百姓们早已被窦娥的悲惨遭遇所打动，对桃杌的狡辩根本不予理会。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后生满脸愤怒，冲上前去，指着桃杌的鼻子骂道：“你这昏官，平日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还想抵赖，简直是厚颜无耻！”众人纷纷附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向桃杌涌来。

看到这种阵仗桃杌虽然慌乱，但是身为楚州太守的他更多的则是愤怒。

“大胆刁民，你们今日受这妖人挑唆，竟然敢对本官不敬，难道你们是想要造反吗？这妖女她无凭无据仅凭一面之词，怎可令人信服。你们要是胆敢再上前对本官不敬，我让你们通通下狱。”桃杌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吼道，妄图用官威震慑众人。“

而在他身旁的几名衙役虽然害怕台上的叶辰，但是在桃杌的官威之下也是纷纷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楚州百姓他们可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