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劫为聘江山为囚 第21章 匪患

赵凛回头，一个模样俊俏的粉衣女子，正站在花阶旁的月亮门前，细声细气地喊着他。

“……婉儿？”

赵凛疑惑地看着她:“有事吗？”

“凛哥哥，你刚才是不是见过父亲了？”

王婉浅声问着，抬袖半捂着脸，羞羞答答地走近了些。

赵凛微微蹙起眉来。

北境的女子多性格豪爽，哪怕是赵萧山当初想给他定亲的那位大小姐，性子也颇为爽辣。

被他拒绝定亲后，那大小姐带着一大帮子仆人，到他们赵家门口，大骂了他一顿出气，弄得他如今再看到泼辣女子，头都要大了。

所以，他第一次看到谢云澜那般温柔似天仙的模样，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是，这王婉扭扭捏捏，说话吞吞吐吐的，虽然看着性子柔，但是，总归觉得有些不自在。

此刻，赵凛反倒怀念起北境女子的爽快性子了，有话直说，不用他猜。

“是的，王叔叔刚交代我一些公事。东营那边还有急事，如果没什么要紧的，我就先走了。”

赵凛随便敷衍了一句，不欲长谈，准备离开。

看赵凛抬腿要走，王婉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喊住了赵凛。

“凛哥哥，父亲没有给你说，打马球的事吗？”

赵凛回头瞥了一眼王婉，看到她抬眸看着自己，眼神期待，心中了然，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婉拒了她。

“婉儿，真抱歉，你可能得另寻高明了。我才和王叔叔说，最近公事繁忙，可能没时间教你了。你若是当真想学，我在青州城里，替你寻个能人来教你。”

听到这话，王婉亮着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她垂下眼眸，赵凛静静地等着她回话。

半晌后，她勉强笑着抬起头来。

“不必麻烦了，凛哥哥，确实当以公事为重，若是我还执意相求，倒显得不识大体了。”

赵凛脸色一怔，转眼就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嗯，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拔腿就走了，唯恐避之不及一样。

赵凛心中暗道，果然是父女，看着表面平淡如水，估计心里头都怪罪起来了。

果然，这天之后，王衍似乎对赵凛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知道内情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赵凛不识抬举，赵凛偶尔听到了，也只能忍了，当做没听见。

之前在虞州的时候，就是他平日里太刹不住自己的性子，得罪了刘彬，才给自己招惹了一堆祸事。

这天，赵凛正带着一队人马，沿着城防巡街，忽然，一匹快马急匆匆赶来，说是郡守大人急事，寻他回去。

“什么事？”

“似乎是有一个叫刘彬的公子，带着人来了……”

刚回到府衙门前，就见门口停着几辆马车。

赵凛理了理思绪，望着那两扇朱漆大门，深吸口气，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正堂的主座上，王衍正襟危坐，一脸淡淡笑意，跟下首的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交谈着些什么。

看到赵凛迈着步子进了正堂，交谈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目光齐齐盯着赵凛。

“郡守大人，属下来迟了。”

赵凛上前，躬身行礼。

王衍淡淡地“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了一旁坐着的刘彬。

“赵都尉，这位刘公子为了你，从虞州远道而来，说是有事要同你讲，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赵凛瞥了一眼刘彬，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恨意，像刀子一样，嘴上却还阴阳怪气地寒暄了起来。

“赵兄，别来无恙啊。”

“刘公子，许久不见了，身体可好？”

赵凛慢悠悠地回着，哪怕站在堂下，也丝毫不怵。

看到赵凛一身劲装，威风凛凛地站在自己面前，如同在自己面前示威炫耀一般，把刘彬气得牙痒痒。

他冷哼一声:“托赵兄的福，尚可。”

“不过……”

刘彬上下打量了赵凛一眼。

“想不到赵兄如此命大，从悬崖跌下来，落入山妖手里，竟还能活着。”

“你现在，还是活人吗？”

刘彬阴阳怪气地补充了句。

“托刘公子的福，在下命大，是不是活人，公子不妨再试试？”

赵凛反唇相讥，眼神玩味地看着刘彬，让刘彬想起了那天的事，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心道，还真是托了你的福，不然，我哪有那个福气，碰到我的澜儿。

想到这，对刘彬也没那么大的恨意了。

“哼！”

刘彬不欲多费口舌，冷冷道:“你这淫贼，看上了张老家的女儿，就想抢过来据为己有，竟然还杀了她。我此番过来，就是为了我虞州百姓，来讨个公道的！”

说完，就转眼看向了王衍，一脸的义正言辞。

“郡守大人，家父与您也算是素有交情，请您一定要替世侄，主持公道！”

赵凛嗤笑一声。

“刘公子，你这口才，不去做官倒是可惜了，如此巧言善辩，是非颠倒，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都信以为真！”

王衍一直坐在主座上，冷眼旁观，眼看俩人之间火药味十足，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才摆手制止了。

“凛儿，不可胡言乱语！”

王衍斥责了句，赵凛眼神暗了暗，松开了按在腰间长剑的手，闭了嘴。

接着，这位和事佬，朝刘彬浅笑安抚着。

“刘世侄，关于这件事，我还要再调查一番，才能给你答复。你远道而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了，可有下榻的地方，我派人给你安排吧？”

刘彬心中不满，原本想把赵凛带走，但是这里是王衍的地盘，多少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只好暂时答应了。

送走刘彬后，王衍微笑的嘴角冷了下来，转头问着赵凛：“这是怎么回事？”

赵凛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讲明白了。

王衍低头思索了片刻，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那个刘彬平日里品行不端，贪财好色，他也略有耳闻。此刻，他反倒更有些相信赵凛的话了。

“凛儿，你说这事，可真是为难我，即便叔父相信你。但是，毕竟我跟刘琮也是故交，他是虞州刺史，也不好为了你得罪他。”

看到王衍面露难色，赵凛振声道：“王叔叔，您不必为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明日我就离开青州便是了。”

纵然再不舍得，但是，赵凛也不是受人威胁的性子，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牵扯到他人。

王衍皱了皱眉头，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心。当初若是你跟我们家婉儿成亲了，我定是不能让刘彬上门来找麻烦的。”

看到赵凛沉着脸，并没有松口的意思，王衍索性卖他个人情。

“罢了，我跟你父亲也是多年的好友，断做不出断臂求存的事来。”

王衍思索了片刻，想出来一个好主意，抚掌道：“青州郊外的连云山上，匪祸愈发猖獗，燕王殿下多次下旨剿匪，无奈那里地势奇险，无人能应下来，着实让人头疼。”

看到赵凛眼神乍亮，王衍脸上又浮现了担忧之色。

“不行，若是派你去，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同你父亲交代呢？”

“郡守大人，就派我去吧！”

赵凛沉声道，一脸坚决。

王衍目光在赵凛脸上游移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好吧，就由你带兵去吧，不过青州城中兵力不足，只能派五百精兵与你同往，可有异议？”

“属下无异议！”

连云山地势广袤，山路复杂，只派五百兵属实是有些为难赵凛了，不过，赵凛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王衍笑了，点头道：“好，凛儿有奇才，此行若是能将那窝匪患剿灭，燕王殿下定会奖赏于你。到那时，刘琮即便心中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多谢叔父！”

王衍点点头，便让他领命去了。

这桩买卖，属实是桩只赚不赔的买卖。

赵凛若是能攻下连云山的那群土匪，便是自己指挥教导有功，既不得罪刘琮，也不得罪赵萧山，还能让燕王殿下对自己重赏一番。

若是没能攻下，于他也无损失。

不过，只给五百兵力，倒是他另存了一番私心。

青州城虽然兵力不足，但是也断不至于只派得出五百人。

他就是要挫挫赵凛的锐气，已经有不少人在他面前，对赵凛颇有微词，说他冲得太快了，才来青州三四个月，竟然连郡守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其余人可想而知。

王衍虽然面上笑呵呵的，实际上心中也早就不满了。

连他的女儿都看不上，怕是要娶个公主不成？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赵凛的心里，连公主都比不上他的心尖尖上的人。

这边，纵使他的算盘打得再响，人算也不如天算。

“不好了，老爷！”

这天，柳姨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将正在小憩的王衍吓了一跳。

“慌什么！”

被吵醒的王衍皱着眉头，十分不满，这个柳姨娘，平日里是最懂得讨人欢喜的，怎么今日如此没有规矩！

“老爷......”柳姨娘扑了上去，柔柔弱弱地哭着，“婉儿被匪徒给抓走了！”

“什么？”

王衍的瞌睡立马醒了，他扶住柳姨娘厉声问。

“婉儿跟郡主她们一起去打马球，也不知道谁起的头，说要去连云山那边比试，恰巧碰到下山的土匪，就被抓走了......”

他想叫赵凛过来，刚开口，才忽然想起来，赵凛昨日就带兵出发剿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