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妖皇录 第9章 星轨尽处见妖皇

青铜人面像裂开的缝隙中溢出的星砂逐渐凝聚，叶青崖看着银发女子睫毛轻颤，终于明白这场跨越三千年的棋局远未结束。他举起仍在滴落黑血的噬魂枪，枪尖距离圣女眉心仅剩半寸时，突然听见虚空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整座祭坛开始倾斜，十二根龙骨祭坛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叶青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缠绕在两人身上的血色丝线正在疯狂蠕动，如同有生命般朝着星轨图汇聚。他看到丝线末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每一环都刻着与妖皇陵寝棺椁相同的纹路。

\"这是...星渊锁灵阵！\"叶青崖的喉咙发紧。传说太古时期妖皇用星辰碎片铸造的禁锢装置，此刻正在他脚下铺展开来。圣女颈间的刺青突然迸发出耀眼光芒，与天穹中的星轨完美契合，九十九颗星辰连成的巨网将整片空间笼罩。

银发女子缓缓坐起，星砂在她周身凝结成十二盏青铜宫灯。叶青崖闻到了浓烈的焚香气息，那是他在妖皇陵寝最深处闻过的味道——用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妖族修士金丹炼制的往生香。

\"该醒了。\"女子指尖拂过宫灯表面，火焰突然化作篆文游走，\"三千年光阴，足够让幼苗长成参天巨树。\"她转头看向叶青崖时，瞳孔里映出了轮回镜碎裂后的万千光影，\"还记得我们在镜湖边埋下的那坛酒吗？\"

叶青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深处某根沉睡的琴弦突然绷断。三百年前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圣女执意要他在妖皇鼎前立誓的场景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当时她鬓角的桃花簪反射着朝阳，说要用这种方式镇压体内躁动的恶念。

\"你早就知道...\"叶青崖感觉喉咙被冰碴堵住，枪尖微微颤抖。噬魂枪在他手中发出凄厉哀鸣，枪身上缠绕的赤色纹路正被某种力量侵蚀。银发女子轻笑一声，十二盏宫灯同时燃起幽蓝火焰。

虚空突然裂开无数细缝，数不清的青铜棺椁从裂缝中探出棺盖。每具棺材内部都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些心脏表面浮现的紫微星阵图，竟与妖皇鼎内壁的铭文完全一致。叶青崖看到最中央的那具棺椁上，赫然刻着自己左眼的妖皇印记！

\"看来我们注定要殊途同归。\"女子踩着星砂走向棺椁阵列，嫁衣下摆流淌的不再是虚空漩涡，而是真实的血液。当她伸手触碰最近的棺椁时，整个祭坛突然响起编钟般的轰鸣。

叶青崖的妖皇印记突然发烫，鼎内残存的混沌火种冲破封印喷涌而出。在漫天火光中，他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圣女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用发簪将自身的魂魄钉在轮回镜上；镜妖跪在青铜宫殿中，用三千年的时间编织血色丝线；而自己每次动用妖皇之力，都会在灵魂深处留下镜妖的烙印...

\"阴阳逆生阵已成！\"女子转头露出癫狂的笑容，她身后浮现出九个与她容貌相同却气质迥异的身影，\"现在该让真正的妖皇苏醒了！\"

叶青崖突然握紧妖皇鼎，鼎身上盘踞的藤蔓突然暴长。在缠住最左侧棺椁的瞬间，他看到棺盖上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混沌火种顺着藤蔓钻入棺椁，与里面的心脏残片产生共鸣。整个倒影世界的时空开始扭曲，十二根龙骨祭坛发出令人绝望的断裂声。

银发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身上的星砂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布满裂纹的青铜身躯。叶青崖在时空乱流中艰难转身，看到无数青铜锁链正从星轨图中伸出，锁链末端拴着的竟是现世所有生灵的魂魄！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轮回镜吞噬战场的真正目的，枪尖抵住自己心口时，妖皇鼎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响。鼎内残片自动飞向棺椁阵列，在空中拼凑成完整的妖皇虚影。虚影抬起的手掌中，漂浮着一枚沾染血污的婚书——正是三百年前他与圣女立誓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