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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相思,怕相思 第64章 防风邶

作者:似事而非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10 00:16:00 来源:小说旗

不明不暗胧胧月,不暖不寒慢慢风。

洛愿回到玉山直接进了密室,她注视着放在案上的长箭。

防风邶,防风氏的庶子,少年时染上了卢雉的恶习,背负巨债,于是远赴极北之地。数十年后,他携带着重宝归来。

邶非常孝顺,母亲长期患病,他亲自照顾,可谓尽心尽力,数年如一日,母亲含笑离世,族人对此深感敬佩,仍有老仆感慨“邶至孝。

邶常在勾栏之地嬉游,流连于风月场所,练得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经年累月,因此有了浪荡子的名声。

他在防风家的地位不高,手头比较紧,为人又随性,在钱财上很疏朗,所以常做一些捞偏门的事,时不时会失踪一段日子,短时三五月,长时两三年,他的家人和朋友都习以为常。

防风邶性子散漫,什么都不争,可以说不堪重用,这三四百年来,他和哥哥防风峥、妹妹防风意映的关系都不错。

极北之地,相柳在那里待了百年,大家不知防风邶已经换了人,防风家的人对防风邶本人这个庶子还真是不上心。相柳与防风邶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相柳要帮他照顾母亲,顶替他的身份?

几百年的浪荡子,洛愿失神地凝视着长箭,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他倒是真会拿自己当个解闷的玩意。

明明有防风邶这个身份,却一次次试探自己想让他活着这点是不是别有用心,明明对男女之事了如指掌,仍旧一次次逗弄自己。

他做防风邶那就是防风邶,他做相柳那就是相柳,她全然当不知。

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愿他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万物有度过犹不及,怪她自作多情。回到屋内,将长箭与他送得发簪随手放在一旁,再无它想。

次日,西炎王孙被袭的事传到西炎王耳里,他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玱玹宣称重伤无法起身,作为姐姐的小夭抽空关心了一下始冉几人,瞧见三人腿上如出一辙的伤,差半分,子孙根就没了.............

事后,五王、七王看着受伤的儿子,心中恼怒,他们怀疑是玱玹动手,始冉却连连摆手,“不是他,我当时被拖出来的时候,他们压根没站起来。”

“防风邶那一箭无端消失,只差一点点,玱玹必死无疑。”

那股诡异的力量,仿佛一只鬼手,他几乎能感受到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皮肤,现在想想心里也是后怕,那人要是动了杀心,不声不响就能杀了他们三人。

几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大荒还有不知名的高手。始冉想过是圣女,可没必要呀,按照爷爷对圣女的态度,当着他的面给他们来两下,爷爷也只会笑一笑,何必这样偷摸摸扎伤他们。

况且,圣女的性格可不像会避开要害,她只会把他们几人扎得满身窟窿。

几日之后,禹疆的身世被查了出来,原来玱玹杀的玄庭就是禹疆的哥哥。玄庭当年得到西炎王的重用,出任城主,成为闻名天下的酷吏,做下许多刑具,骇人听闻,拿囚徒当试验品试验刑具,惨死一片,天怒人怨。玱玹离开西炎前,西炎王下令让他监刑,斩杀玄庭,

玱玹并未给小夭道破西炎王的深意,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当初玄庭做的一切都是西炎王授意,让他作恶,再由自己监杀,施恩于中原,谁知中原人并未上当。

小夭得知禹疆的身世,不禁有些同情,也不打算向父王告状了。洛愿则没这些共情,趁着上课的功夫,告了个地朝天。皓翎王淡淡一笑,禹疆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他明面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玱玹要是连这些都不能解决,王位也坐不稳。

“杀不杀是心情,能不能死得其所,是本事。”瑶儿这话,皓翎王深深表示认同。

常有人来探望玱玹,其余时间,他陪着爷爷下棋或者陪小夭说话。

西陵珩忌辰这天,去祭奠的人只有小夭与带着伤的玱玹。当西炎王询问小夭想如何祭拜,她说娘不爱热闹,不喜人多,但外祖父要是想要举行仪式,娘也能理解。可她没想到,西炎王真的下令将始冉已准备好的仪式取消了。

小夭与玱玹望着这些坟茔,所有真正疼爱他们的亲人都在这里了。玱玹与小夭跪下,向一座一座坟茔磕头。给所有坟茔磕完头,玱玹依旧没有站起来,而是跪着,他的心被一座座坟茔压着。

小夭背对坟茔坐在草地上,望着山坡上的野花,想起她与玱玹儿时摘野花,回头看见母亲孤零零坐在坟茔间,那时她忽然觉得很害怕。

后面,从瑶儿的嘴里才知道,母亲出征前已经做好殉国的准备,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将她送上玉山。

但她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是玉山。那时皓翎国还没爆发五王之乱,就算母亲与父王感情不合,可她是父王的女儿,为何不是父王身边。

玱玹许久后才起身默默开始清扫坟墓,修炼木灵的他,一个法术能做好的事却亲力亲为。

仲夏来临,他的伤势才得以痊愈,西炎王给他派了差事,他也变得忙碌起来,为了方便见客,商谈事情,干脆在西炎城内置了一座府邸,忙不过来就宿在西炎城不回朝云殿。

朝瑶自从上次一别,再也没有在白日出现,三四天才来入梦。小夭嫌弃朝云殿太闷,偶尔也住在西炎城。

半年了,她没有任何涂山璟的消息,她将最后一瓶青梅酒喝完,收起九个玉瓶。

夜深人静睡不着时,她开始摆弄毒药,思索着怎么做的好看,好吃。皓翎与西炎珍藏的医书随她翻看,她做的毒药毒性只在瑶儿和相柳那里受到过挫败,其余人那里自己从无失手,信心满满。

她看到凤凰花就将毒药做成栩栩如生的凤凰花,花色明艳,她看到晚霞就做成熙彩鎏金香屑,犹如将潋滟晚霞从天际摘下。她将做好的毒药仔细装好,等着瑶儿过来送给相柳,她猜度过相柳收到这些毒药的反应。

她端详着狌狌镜里粲然而笑的朝瑶,“小夭,这花环好看吗?”

“小夭,快快快,我抱住凤哥了,快记录。”

她沉浸在狌狌镜里,?段段记忆重现,瑶儿不是不怕毒吗?她费尽心思做出一个宛然如生的毒瑶儿,半个巴掌大小,从外观看只当是一个泥人。

不吝啬药材,毒性强劲,外人只是碰一碰也会腐蚀肌肤。灵力将其包裹,小心妥善地放进白色冰晶中封存,形同冰琥珀放在她榻前的小案上,冰晶散发出丝丝凉意,炎热仲夏夜分外清凉,带来一夜又一夜的好梦。

洛愿瞧见小夭做的毒药???怎么还把自己也做成毒人了。“夭,你这是让相柳吃我咋的?”

今日是约定好她来取药的日子,小夭在梦里见到一言难尽的朝瑶,笑眯眯走上前,“你看到了?你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好吃吗?这天气炎热,你还做出冰棍了。”这冰晶难寻,也就大王姬拿来当冰块使用。自己身躯躺玉棺,她还给自己弄出冰棺了,好看才有邪。

小夭拿起梦境里的凤凰花,无所事事转动,“还不好看?我把能看到的美色都做成毒药了。”

美色?洛愿对这句话十分赞同,“那好看,谁让我这么漂亮呢,你下次别做凤凰花,你做冰莲之类,相柳那么冷,烈焰如火的凤凰花等会给他融化了。”

小夭被她臭不要脸的话逗笑,“你下次历练到底是什么时候?西炎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快了,快了。”洛愿又开始打马虎眼了,每次王母一喊她,她立即就近抱树或者抱住烈阳他们,说什么也不下玉山了。

王母拿自己没办法,把每月的历练改成两月一次。寻摸着改天又得拍她了,她还得想想办法赖在玉山。

“瑶儿,咱们像以前一样多好,你待在玉山,我们经常见不到面。”西炎城府邸刚置时,玱玹还问起过,说朝瑶怎么现在连他梦也不入了。她转达朝瑶的原话,玱玹脸黑如炭,“万一我在他梦里看见裘马声色的场景,多不好意思。要是没看见,我又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太行,鸳梦都不做。”

玱玹..................早晚被她气得夭寿。

“我尽量早点下山哈。”洛愿卖乖装傻,陪她说了好一会话才出梦境。

她晚上也很忙,皓翎王,鬼老头,小夭,修炼,那一边都不能落下。今晚还得当快递员,快递可以送,人头不能送。

长风自天来,冉冉吹我怀。

残月高挂在稀疏的梧桐上,月下白影独自往来,仿佛那缥缈的孤雁身影。洛愿飘荡天地之间,内心孤单寂寥无人能懂。飘进相柳的木屋,出乎意料见到他倚靠在榻上,合目而眠。他这一会相柳,一会防风邶,真够忙,幸好清水镇在西炎最东面,还没出国。

她小心翼翼将毒药放在案上,立即转身离去。毒药变成实物那刻,相柳猛地睁开双眸,见到案上制作精美的毒药,保持着倚靠的姿势,妖瞳出现在他双眸,屋中无人。

缓缓坐起来,目光落在前方地面,随手拿起一朵凤凰花,面无表情吃下。她何时出的玉山?玉山圣女独得两国帝王厚爱,声名鹊起。这就是她说得和西炎王族没有关系?拿着西炎王的佩剑与玉佩,肆意游走西炎国。

一朵朵凤凰花被他吃下,美味却致命的毒药在他这里索然无味,味觉被思绪带走,最后吃出一些苦味才停下。

小夭带着侍女在城中闲逛,玱玹有了差事也不能时刻陪着自己,她只能自己打发时间了。意外见到一个人---防风邶。

那日在他箭锋下的死亡压迫感,小夭还记忆犹新,她站在原地望着他向自己走来。

“你还认识我吧?”防风邶嘴角浅笑,风姿翩翩。目光流连在她周围,停顿在她脸上。

小夭看了看他,转身就走,“你别接近我,我一看到你就想给你下毒。”

防风邶听见她不善的话,不恼怒,反而笑盈盈跟着她,“你那位朋友就这么招你嫌?”

相柳不招她嫌,倒是他招她嫌弃。那日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应该已知道她的身份了,还跟着自己做什么?

“你跟着我干嘛?你来西炎城总不能是无聊吧。”小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防风邶盈盈一笑,“我在西炎城做的事情都见不得光,白天我的确无聊,我看你也无聊,两人无聊总比一人无聊好。”

小夭被他这番话逗得哑然失笑,他们兄妹两人性格截然不同,他坦率又无赖。“听说你们家都很善于射箭,你和你妹妹的箭术谁更好?”

“她。”防风邶坦诚说道,防风邶作为庶子,要是比惊艳才绝的嫡女还厉害,怎么会不堪重用。“你想看我的箭术吗?”

小夭随口回应,“好呀。”她也想近距离看看防风家的箭术。

防风邶笑了笑,带着她回到住处,命人牵来两匹天马。小夭坐在天马想起朝瑶打趣的话,“那马还做发型,卷毛。”

忍了忍,唇角也没压住,防风邶笑着看向她,“你对着马笑什么?”

“无事,想起有人调侃过天马的毛发,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那人肯定不是我们这种无趣的人。”防风邶说完翻身上马,带着小夭出了轩辕城,去了敦物山。

两人站立在山顶,仲夏的风带着一抹炎热,吹动两人鬓边的乌发。

“你想看我射什么?”

小夭望着那张脸,存心再次试探,指着对面悬崖攀附在松树上的菟丝子,“菟丝子夏季开小黄花,就射一朵花吧。”

防风邶从天马背上拿下弓箭,弯弓搭箭,拉弦射出,一气呵成。

小夭目光跟随长箭移动,“都不知道有没有射中。”

防风邶伸手面向对面悬崖,小夭见到箭从对面飞回他的手上,箭头上有一点点黄色,小黄花随风落于他的手中,不由地赞叹,“果然好箭术。”

防风邶将花递到她面前,“想学吗?”

“这也能教人?”小夭拿起小黄花,双眸掠过一丝疑惑,他愿意将防风氏的箭术教给自己?

防风邶双手环抱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刹那,看向她的身侧,“你现在要学射箭的姿势,又不是修炼心法,谁都可以教,不过我教,自然是最好。”

小夭猜不透他的想法,反正无聊也是无聊,就看看他想做什么,点头应下。

防风邶选了一颗大树,把弓递给小夭,“就用它做靶子吧。”小夭模仿着他的动作,握住了弓,防风邶站在她身侧,指点小夭调整细微处的姿势,“你的力量小,最好采用四指拉弓,大拇指自然弯曲指向掌心..............”

待她调整好时递给她一支箭,小夭射出,箭斜着飞了出去,半途掉下,他又递给她一支箭,依旧一样,连续射出几箭,可没有一箭射中大树。

小夭叹口气有些气馁,“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防风邶站到小夭身后,握住她的手,引导小夭跟着他的动作,“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最后一字落下,箭射出,钉入树干。

小夭在他靠近那刻,身体反应如同相柳接近她,脑中一片空白,觉得他随时会一口咬在她脖子上。这次试探彻底打消她的疑心,哪怕防风家与相柳有什么合作协议,也不会把家传的箭术传授给一个九头妖。

防风邶在箭射出时松开她的手,站在她身侧,“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眼睛没有盯着靶子,专注于射箭动作。”小夭转身去拿箭,拿着一支箭回头时,看见防风邶望着她身侧。

“怎么了?”

“没什么,你悟性不错。”防风邶一甩手往后退了一步,指点小夭再次拉弓射箭。

没有近距离的接触,小夭也没了他和相柳相似的感觉,独自射出一箭,没有射中却到了大树根前,她也来了兴趣,立即又射出一箭,这次钉入大树。望着钉入大树的箭,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我射中了?”

防风邶微笑地看着她,眼里划过一丝夸赞,小夭又拿一箭,模仿刚才感觉准备射出。防风邶在她射箭时眼眸低垂,像是看着她的手腕,又像是看着地面。

这一箭如同第一箭,半空坠落了。小夭还想再试,防风邶伸手搭在弓上,“今日到此为止吧,你生了得失之心。”

小夭不解,这事不应该多多练习吗?

“你再练习只会越来越差,错误的感觉会因为一次次练习巩固在你心,凡事见好就收。”

小夭这才放下弓箭,笑着揶揄:“你去做师父,徒弟肯定都喜欢。”

“我这只适合聪明人。”

“谢谢夸奖。”

两人翻身上了天马,策马离开。小夭见他看着前方,笑着问他:“你灵力比意映高,怎么可能箭术比她差。”

防风邶转头看向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射箭用巧劲,四两拨千斤才算好,特殊锻造的弓箭可以穿破灵力凝结的防御。没有灵力,用对方法也能射中比她灵力高的人。因此我的灵力比小妹高,箭术却不如她。”

小夭盯着他看,他的话让她心里波澜四起,她灵力停滞不前,有点灵力却不高,所以只求自保,她也做到这点了。她早已放弃主动进攻的想法,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她在一定距离也可以主动进攻,再也不需要用自己身体去阻挡。

防风邶像是没注意她若有所思的眼神,“有没有兴趣和我学习射箭?你陪我解闷,我就教你。”

“好。”小夭一口答应,犹豫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教我的时候我能带人吗?”瑶儿下玉山陪在她身边,她不想到时候丢下她独自来学。如果可以,她学会也能教给她。

“那人能陪我解闷吗?如果可以,那就没问题。”笑容绽放在防风邶俊美的容颜,犹如夏日里的清风,带来凉爽与惬意。

应该是你解她的闷,小夭讪讪一笑,“会有趣的。”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防风邶将小夭送回府邸,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日子就策马离开。小夭目送他离开的身影,浪荡公子,疾驰过长街。

突然生活变得忙碌起来,她要炼制毒药,还要练习射箭,防风邶有空的时候,不仅要向他学习射箭,还要陪他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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