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悼亡诗 第31章 可怜人（2）

已经来不及了，女人的生机正在迅速流逝，赵凡将简易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最终也没能挽救女人的生命。

“松手吧，晚秋，她已经不行了……”

赵凡说道，自己等人什么医疗止血的物品都没有，更何况是这种等级的致命伤……

叶晚秋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女人。

“为什么，明明能活下来……为什么？”

叶晚秋望着满手的鲜血喃喃道。

女人躺在地上双眼直直的蹬着天花板，仿佛是要看穿头顶的乌云一般，她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鲜血在女人的身下汇成一滩。

女人亲眼见到自己的亲姐姐吃掉了自己的孩子，又亲手杀掉了变成丧尸的姐姐，光是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就已经足以让人崩溃，可况是女人这样的亲历者？

“以这种方式当面失去至亲，任何人都承受不了……”

赵凡蹲下身来，将女人的双眼合住，最痛苦的经历，最终又选择了最痛苦的自杀方式。

“她早就在灾难爆发的那一天就死了，只是她的身体坚持到了现在，如此，也算是解脱了吧……”

赵凡拍了拍叶晚秋的肩膀，安慰道，用剩下的布条为呆坐在一旁的叶晚秋擦去手上的鲜血……

“唉，希望若是有另一个世界，她能不再受到痛苦吧！”

白婷婷抹了一把眼泪，语气中透露着悲怆道。

“一定会的！”

赵凡也有些自责，若是早早发现女人身上还藏着一把剪刀，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动手，无论是伤害叶晚秋，还是她自己，赵凡都有能力夺下来这把剪刀的。

但大家都明白，无论是抗抑郁的药物也好，还是现在众人的安抚也好，都不是导致病人和女人死去的罪魁祸首。

解铃还需系铃人，当一个人走到末路，一线生机终归不是当下暂时对于情绪的缓解，而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源头。

无论是治疗，还是安慰，都只不过是最后的关怀罢了。

倒不如说，赵凡等人一开始就没有拯救这个可怜女人的资格！

无论她呆在阁楼里饿死，或者是现在选择了痛快地倾诉后自杀，都无法改变她亲人逝去的痛苦，从一开始，女人就无路可走。

“赵凡，你说，要是我们不管她，是不是她就不会自杀了？”

叶晚秋泪眼朦胧的说道。

“无论我们是否到来，她已经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所以，无需自责了，至少我们给了她食物和水，也听她发泄了自己的痛苦，不是吗？”

赵凡说道，将叶晚秋拉了起来。

这个问题异常的尖锐，给予病人临终的关怀，但是会加速她的死亡，这究竟值得吗？

是在生命终点减少痛苦的离开，还是继续延长这般折磨，以获得一些存活的时间？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难回答，赵凡也不能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是啊，灾难之下就是如此残酷，他们从学校里逃出来，而那些惨死在丧尸口中的无辜学生，又是何人的孩子？

“我们没有能力拯救所有人，所以，还是先保护好我们自己身边的伙伴，她的悲剧至此终结，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嗯，没事的，赵凡，我好着呢！收拾收拾，我们就走！”

叶晚秋的心性一直是赵凡暗暗称赞的地方，能如此迅速的恢复过来，她的坚强，肯定能战胜万难！

赵凡点点头，他和叶晚秋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我们想办法把她的尸体尽可能处理一下，至少别被丧尸发现！”

“好，一起动手！”

赵凡和冯勇把阁楼里的防尘布收集起来，叶晚秋和白婷婷一起，接了一些雨水，尽可能的将女人脸上和身体上的污垢清理了一下，看起来更加体面了一些。

外面丧尸横行，又遇上大雨，众人没有办法将女人的尸体埋葬，只好用防尘布将女人的尸体裹了起来，就地安置在阁楼里。

阁楼里很隐蔽，也很干燥，加上厚厚的防尘布包裹，女人尸体的气味应该不会被游荡的丧尸察觉。

离开阁楼，仿佛一切还发生在梦境中，让人觉得多少有些不真实。

回到大家修整的屋子里，赵凡将许多能用到的东西统统装进背包里，什么针线，小工具，创可贴，还有一瓶看起来快要过期的维生素片，包括那盒没烧完的应急蜡烛在内，赵凡都没有放过。

背包的空间有限，难以容纳太多的东西，赵凡不得不做出取舍。

于是晚饭时间也提前了，一些不好消化的食物不得不装在肚子里让大家携带。

“走吧，是时候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夜幕降临，我们就走不了了！”

夜晚是丧尸的主场，根本无法进行赶路，所以想要移动，只能在白天行走。

赵凡说道，他用女人的剪刀将一些防尘布改造成了简易的防雨斗篷，虽然看起来很丑，但是能当做雨衣使用。

大雨下了整整大半天，从清晨到午后，终于是有所减缓，街道上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但雨声制造的噪音还未消失。

此刻正是赶路的机会，赵凡等人自然不会放过。

哗啦！

从公寓出来，大雨的声音重新填满了耳道。

“按照计划好的路线，我们走这边！”

队伍顺序照旧，赵凡打头阵，冯勇断后，赵凡将那女人的水果刀交给了叶晚秋，当做她为数不多的防身武器之一。

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赵凡记得自从灾难爆发以来，天空就从未放晴过。

“压低姿势，前面有丧尸！”

要前往城市南边，赵凡等人需要穿过很多新建成的别墅群，据说这些建筑是为了给未来的东边新城的富人区建造的。

只可惜经济不景气，房价跟不上，这些别墅群都没有卖出去，纷纷闲置在这里。

这对于开发商来说是个噩耗，但对于赵凡等人却是个好消息，眼下碰见丧尸都属于比较稀有的事件了。

“赵哥，咱们解决它？还是绕过去？”

“我们绕路，绕过去！”

赵凡和冯勇等人躲在一道篱笆墙下，半人高的篱笆墙刚好遮住蹲下身子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