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宁眉眼一压,浑身气势暴涨。
“打了你又如何?再敢动手,我把你手给卸了!”
阮安宁眸中透着狠戾,像一匹孤狼。
看似落了单,实则随时扑上来咬上致命一口。
阮安平被震慑住,不敢再轻易动手,只得放下狠话。
“阮安宁,你给我等着!”
等大伯回来了,她一定要让大伯狠狠教训这个该死的贱人。
黄桂香看到女儿被打,面色越发阴沉。
但她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阮安宁较劲的时候,否则,只会坏了大事。
忽然外面传来稳重的脚步声,黄桂香精明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计上心来。
“安宁,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别打安平,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你打我就是!”
黄桂香一副心疼惨了的神色。
与此同时,阮安平捂着被打的左脸嘤嘤哭起来。
进门的阮建军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阮安宁,你长出息了?竟敢欺负你堂妹?”
阮安宁冷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虽是原主的父亲,但在阮安宁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趋炎附势、权衡利弊、毫无担当的渣男。
五年前原主母亲娘家一出事,阮建军就立即撇清关系,跟原主母亲离婚。
甚至当初都打算不要原主,嫌弃原主是个累赘。
要不是原主母亲给了阮建军一笔钱,阮建军才把原主这个女儿留了下来。
可是原主虽然留了下来,每天在这个家里过得如履薄冰。
这五年,阮建军冷眼看着原主被黄桂香母子三人欺负,从不站出来替原主说半句公道话。
若不是因为他无声地纵容,黄桂香母子三人,又怎么敢如此对待原主?
黄桂香见阮建军生气,赶紧拦住,流着眼泪,哽咽道。
“大哥,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们安平命苦,她爸要是还在,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她下乡呢!”
阮建军见黄桂香泪眼婆娑,一脸心疼,赶紧安抚道。
“弟妹你放心,安平的工作我已经打点好了,她不会下乡的。”
黄桂香一听,心里的担忧彻底放下。
她就知道,阮建军是站在她们母女俩这边的。
阮安宁,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拿什么跟我斗?
阮安宁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幕,觉得无比讽刺!
阮建军冷眼扫了一眼阮安宁,毫无感情的声音宣布着阮安宁接下来的命运。
“你没有工作,下乡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排。”
没有商量,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通知。
事已至此,阮安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阮安平那么顺利占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名额,这背后还多亏了阮建军出钱出力啊!
但是她替原主感到不值,寒声质问。
“阮建军,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五年来,你从不关心我半句就算了,连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你也要抢走!”
“怕阮安平下乡吃苦,难道我就活该下乡吃苦吗?”
阮建军被阮安宁质问得一时语塞。
黄桂香见状,生怕阮建军会动摇想法,赶紧道。
“安宁,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你爸没有关系,是我求你爸——”
阮安宁没心情看黄桂香在这儿装模作样演戏,冷声打断。
“你闭嘴,黄桂香,别在我面前浪费表情,我不吃你那一套。”
黄桂香被阮安宁骂得脸色涨红,红又转青,看向阮安宁的眼神像淬了毒般。
阮建军刚才对阮安宁生起的一丝愧疚瞬间没了,也失去了耐心。
“阮安宁,下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阮安宁在心底冷笑。
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还是不要指望这渣爹良心发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既然如此,她阮安宁接下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好!不就是把工作让给阮安平,让我替她下乡吗?我去!”
黄桂香与阮安平闻言,母女相视而笑,一脸得意。
阮安宁再闹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听话下乡。
“不过,我要一千八百块钱!”
阮安宁的话音落下,院子里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阮安宁,你是想钱想疯了吗?一千八百块,你怎么不去抢?”
阮安平顶着被打肿的左脸,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阮安宁。
阮安宁嗤笑。
“一千八百块多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算笔账,一千块是我把工作让给你的钱。”
“进兵工厂有多难,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这文职岗位的工作要是卖出去,别说一千,一千五都有人抢着要!”
黄桂香皱眉,虽听着不舒服,但却知道阮安宁说的是事实。
“那还有八百块呢?”
阮安宁看向渣爹,嘴角轻扯。
“剩下的八百块,是五年前我母亲下放时留给我的钱,我现在拿回我应得的那部分而已。”
当年原主母亲唐婉清给了一千六百块给阮建军,几乎掏空了原主外公外婆的家底。
其中八百块给阮建军作为抚养原主的费用,剩下的一半留给原主将来嫁人。
“我也没多要,只拿回自己应得的,也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了!”
一番有条有理的话下来,竟让院子里其他三人一时无法反驳。
可黄桂香是谁?想从她身上拿钱,那简直是比割肉还痛。
她只能又拿出老法子,那就是装哭卖惨博取同情。
“安宁,这些年小婶一个人拉扯安平和安康长大不容易,你小叔又死得早,这一千块钱,就是小婶一家不吃不喝两年也凑不出来啊!”
阮安宁扫了一眼黄桂香。
“小婶,五年前我爸每个月的工资交60块给你,五年下来,也有3600了吧?你自己每个月也拿固定工资。”
“你手里有没有一千块钱,别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阮安宁短短几句话,就撕下了黄桂香的卖惨面具。
她还没有说当年小叔牺牲时,部队给了一笔3000块的抚恤金呢!
这钱可都是被小婶捏在手里,一分未动。
但阮安宁知道,这是小叔的卖命钱,她不会要一分,所以也只字未提。
“安宁,我真的没钱,你难道非要逼着小婶去卖血吗?”
黄桂香面色悲戚,那委屈巴巴的神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阮安宁是要逼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