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巷子再修厕所了,别的巷子的住户肯定要闹,他们不管钱是谁出的,力是谁出的,他们只知道别人有,我们也要有。
所以这件事,社区肯定是轻易不会答应的,他们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后面的话他终究没有出口。
他的话让排队的人们面面相觑,仔细琢磨后发现确实如此。大家都是邻里,难道还能真不让用不成?
可一旦让别人用了,自己心里又免不了有些不悦,这事儿还真让人纠结。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无论是男队还是女队都一样,因为这个话题,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希望能找到缓解当前如厕困难的办法。
但不管怎么讨论,总绕不开一个字——钱。
一旦涉及这个东西,事情便变得既简单又复杂。
“王主任,你觉得咱们能不能在自家院子里建个厕所?”
“当然可以,根本不用找别人商量。只要院里人都同意,也愿意出钱,直接去街道办申请就行。
不过老张,我得提醒你仔细考虑一下。要是建在院子里,毕竟那是厕所,味道挺大的,尤其夏天,靠近哪户人家都不太好。
再说了,是修旱厕还是水厕呢?旱厕味道更重,水厕的话,水费怎么算。”
刚刚对这个提议产生兴趣的人们,又被王明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算了,还是慢慢排队吧,想这么多干啥,徒增烦恼。
……
终于上完厕所回家,发现小女儿还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睡得香甜。
李恒坐在客厅里,开始拆洗昨晚淋湿的被褥。
唉,以后可怎么办?站着倒无所谓,可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哥……”
“嗯,在呢。”
“你在干嘛呀?”
“还能干嘛,拆被褥呗,洗干净再用。”
小丫头可能是睡懵了,听到拆洗被褥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趿拉着拖鞋晃悠悠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到李恒腿上。
直到她看到地上的被子,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把头埋进哥哥怀里。
“呜呜……哥你坏!”
听着胸口传来闷声,李恒一脸疑惑,这怎么又成讨厌了?我又说什么了?
“哥,我真的没生病吧?”
“没啊,生什么病,不是挺好的嘛。”
「到底以后怎么办?」姑娘抬起头,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男人问道。
「总不能一直这样拆洗床铺吧,别人问起来又该怎么解释。」
男子提起手中的褥子说道。
「怎么会呢,哪能每天都这样。」
「难说,就像前天夜里,这种事情还是要防备的。」
「那我就再做几个小的布垫子,不用新棉花,旧布头就行,能吸水就好。」
「好主意,你做个两三块,这样就有备无患了。」
一番羞涩过后,姑娘逐渐放下了心结,毕竟男人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可是大哥,这真不是病吗?」
「放心吧娘子,这不是病,行了,这事别再说了,今天我们吃什么?家里还有火腿,还有白菜、土豆和萝卜。」
「嗯……要不我们去岳母家蹭饭吧?」
「好主意,你快去洗漱,咱们早点到,别等我妈做好了,没我们的份了。」
「好,我这就去。」
关于去岳母家蹭饭的事情,两人一拍即合,一个立刻起身去洗漱,另一个则继续忙着手头的事。
……
方妈最近一看见他们周末回来就头疼。
在家时,她觉得女儿并不懒,怎么嫁了人后连饭都不愿做了。
她并不是嫌弃女儿女婿回来吃饭,家里也负担得起。
只是怕长期如此,女婿会嫌弃娶了个懒老婆,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心中的忧虑让她直接问了出来。
「妈,您就放心吧,他对我很好。」
「我知道他对你好,这才刚结婚不到一个月,新鲜劲还没过呢,我也是过来人,明白。可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当然啦,娘也不是嫌你们来吃饭,你们天天来我都乐意,我就怕小陈心里有别的念头罢了。”
娘看了看屋内,确认没人后,在帮她一起择菜的女儿耳边轻声说道:“娘信得过你,我一说回家吃饭,他就比我还要兴奋。你不知道,他特爱吃你做的饭。”
“真有这事?”娘有点不信闺女的话,她清楚得很,一般女婿都不太愿意往丈母娘家跑的。
“不信待会您问他好了,我骗您干啥。娘,这土豆是不是先削皮?”
“对呀,削了皮切丝,一会儿炒土豆丝。”
“哦对了,娘,刚才还拿了根香肠进来,您记得煮饭的时候一起蒸上,大米也买了二十斤。”
“小陈刚才拿来的袋子里装的是大米?”
“可不是嘛,我们经常过来吃饭,他又不喜欢粗粮,不带些米来,家里可支撑不了这样的开销啊。”
“行吧,我知道了。”娘咂咂嘴,想想还是答应了,拿过来就拿过来吧。
“小梅,小陈现在升任科长了,他的工资是不是要涨啦?”
“知道啊,哥跟我说过了,从下个月开始,每月工资是一百十一块五,另外还有十二块的职务津贴。”
“多少?”
娘正忙着择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手里的菜全掉在地上,她张大嘴看着闺女,像是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娘,您没听错,总共是一百二十二块五。”
“怎么会这么多的?我们单位的科长也没这么多啊。”
“这个我也搞不懂,可能要看具体级别吧。”小丫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太复杂了,摇了摇头说。
“至少他说了,还没他在部队时的工资高,不过也足够用了。”
“足够用了?”娘差点把口水喷到女儿脸上。
听听这话,一个月一百多块的工资,你告诉我只是够用了?
“小梅,我跟你说啊,虽然小陈工资高,但你不能乱花,每个月最少得存一百块,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别人把家交给你打理,你就得学会精打细算了。”
结婚之后,方小雅原本打算做个不管事的媳妇。
可拗不过小陈坚持,最后还是把家里的账务全都接管了过来。
三百八十八
那日,当她轻轻揭开那只小木盒时,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好家伙,里头装着的是金灿灿的大鲤鱼、银行存折以及成沓的现钞,她活到这么大,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财,双手立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后来,她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没想到,她娘一句话没讲完,便甩了几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
谁让你答应了二叔要管家里的事,现在倒好,转头就把自家底细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别人,这算哪门子事儿?
方妈的观念特别守旧,她觉得女子一旦出嫁,便该以夫家为家,即便不是这样,夫妻二人共同居住的那个地方,至少也是自己的归属。
自打她结了婚,她就一直在教诲女儿:无论何时,都得把自家的事放在首位,心里头永远要把李恒摆在第一位。
只要日子过得好,娘家那边若有难处,在能力范围内,自然是可以帮忙的。
“娘,我知道错了,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绝没想过乱花。”小姑娘嘟囔着,吐了吐舌头,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失礼。
方妈瞧着女儿这副娇羞的模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他们家或许真是烧了什么福气,这丫头竟有这般好运。
看似随便的婚事,嘿,对方那小子一转身就当上了百货公司的主管。
虽然日子还长着呢,一个人的好坏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定论,不过依方妈看来,这二恒绝对不是个轻浮之人。
这点,从她女儿偶尔说起的话语中就能察觉一二。
不得不感叹一声命运啊。
我是小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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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母女俩谈天说地;屋内,翁婿二人相对而坐,各自叼着根烟,随意闲聊着。
“二恒,要是你说得没错,你姑姑一家现在到底在哪,你压根不清楚?”
“真不知道,当年战乱四起,我们走散了,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再说,找起来也挺麻烦的。”
“你们当初来的目标不就是四九城嘛,到了之后就没再四处找找?”
“当然找了,怎么可能不找,我记得当时家父还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结果一点音讯都没有。唉……”
“以前也没听见你说起这事,不然那时候就能托人帮忙打听打听。”
“唉,要不是你舅舅那天非要赶夜路,我们一家人也不会走散,他心里一直为此愧疚,哪好意思提这事儿。”
方伯听到这里,手中的烟都停住了,笑了笑摇摇头,这确实像是老李的性格。
“那现在,你对找你舅舅一家人还有什么打算?还继续找吗?”
“当然要找啊,我舅舅对我比亲爸还好。只是这些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才好。算了,随缘吧,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现在去找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而且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即使他能画出个大概,画出来的也是十年前的模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谁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可是……登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不知道能不能登报,要是可以的话,或许能找到的机会能稍微大一点。
回头再去问问看吧。
把这事暂时放到一边,李恒又和老丈人聊起了其他事情。
至于小舅子,此刻正在屋子里复习功课,眼看只剩两个月就高考了,这是人生的重要关口,马虎不得,上次来的时候,方小庆还时不时跑出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