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古堡】 第5章 灵体分裂

黑暗。无边的黑暗。

柯尔特在坠落过程中本能地蜷缩身体，做好了撞击硬地的准备。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陷入了一种冰冷的、凝胶状的物质中，像是被抛进了一池液态月光。

\"维多利亚？\"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奇特的回声。

没有回答。

柯尔特挣扎着\"游\"向想象中的水面。当他的头终于突破那层无形界限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里。穹顶上悬挂着无数发光的水晶，投射出幽幽蓝光。地面是打磨光滑的黑色石板，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环形图案——月相变化图，但比他在任何典籍中见过的都要古老。

\"这不是姐妹会的作品...\"柯尔特蹲下身，手指轻抚那些凹槽，\"这些符号至少有五千年历史。\"

一阵微弱的呻吟从右侧传来。维多利亚半埋在一堆发光的真菌丛中，红发上沾满了银色孢子。柯尔特快步过去将她扶起。

\"我的包...\"维多利亚咳嗽着，\"需要解药...那些孢子有毒...\"

柯尔特找到她的皮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小银瓶。维多利亚颤抖着喝下里面的紫色液体，脸色立刻好转。

\"我们掉进了姐妹会的地下圣所。\"她喘息着说，\"这些建筑...远比记载的古老。姐妹会不是建造者，只是...占用者。\"

柯尔特帮她站起来：\"那个像艾琳娜的幽灵呢？\"

话音刚落，四周的水晶突然同时变暗。溶洞陷入漆黑，只有地面上的月相图案开始发出淡淡的银光。在洞穴中央最大的一个满月图案上，白袍女子的身影逐渐显现。

\"你们不该来。\"她的声音像是无数回声的叠加，\"暗月即将升起，封印正在减弱。\"

柯尔特向前一步：\"艾琳娜，是你吗？\"

女子缓缓抬头。这次她的面容清晰可见——确实是艾琳娜，但比柯尔特记忆中更加苍白透明，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灵动，而是带着某种机械般的空洞。

\"我是艾琳娜·德雷科瓦的守护灵，\"幽灵回答，\"承载着她三分之一的记忆与力量。另一部分在沉睡，最后一部分...已经转世。\"

维多利亚倒吸一口气：\"灵魂三分法...姐妹会最强大的秘术。\"她转向柯尔特，\"这意味着真正的艾琳娜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了，为了保守某个秘密。\"

守护灵飘近他们，白袍无风自动：\"当暗月吞噬三颗月亮，女神将重返人间。德雷克只是她的一枚棋子...一个被操纵的傀儡。\"

溶洞突然震动起来，穹顶的水晶纷纷坠落，在地面砸出蓝色的火花。守护灵的身影开始闪烁：\"他醒了...德雷克感应到了你们的入侵...\"

\"等等！\"柯尔特喊道，\"怎么阻止暗月升起？\"

\"寻找转世的那部分灵魂...\"守护灵的声音越来越弱，\"只有完整的艾琳娜才能...重启封印...\"

一阵更剧烈的震动打断了它。一块巨大的水晶从穹顶砸下，正好击中守护灵所在的位置。白袍女子像被打碎的镜子般裂成无数光点，最后凝聚成一枚小小的银币，上面刻着下弦月图案。

柯尔特捡起银币的瞬间，一幅画面强行闯入他的脑海：

——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中心矗立着黑色方尖碑。碑前站着穿黑袍的德雷克伯爵，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匕首，但仍在说话。湖水开始沸腾，三个黑色月亮倒映在水面...

幻象消失了。柯尔特喘息着看向维多利亚：\"我知道下一步去哪了。但首先...\"他举起银币，\"我们需要找到艾琳娜灵魂的最后一部分。\"

维多利亚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缓缓摘下右手的新月戒指：\"我想...那部分可能是我。\"

溶洞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柯尔特和维多利亚沿着唯一一条通道奔跑，身后不断有碎石坠落。

\"你什么意思？\"柯尔特边跑边喊，\"你是艾琳娜的转世？\"

\"不完全是这样！\"维多利亚跳过一道裂缝，\"我是承载了她部分灵魂的容器！姐妹会称这种现象为'月光寄生'！\"

通道尽头是一扇刻有七个月相的铁门。维多利亚将戒指按在门上的新月凹槽处，门锁发出咔哒声，但并未开启。

\"需要你的银币！\"她喊道。

柯尔特将下弦月银币按在旁边对应的凹槽上。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圆形的密室。就在他们冲进去的瞬间，整条通道在他们身后坍塌，尘土飞扬。

密室中央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直径约两米，内部充满了不断变幻的银色雾气。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画像，全都是同一个女性不同年龄段的肖像——从少女到老妇，面容与艾琳娜惊人地相似。

\"月之池...\"维多利亚敬畏地走近水晶球，\"姐妹会的记忆库。这些画像...历代大祭司都是艾琳娜灵魂的宿主。\"

柯尔特皱眉：\"你是说艾琳娜的灵魂像...寄生虫一样在一代代女性中传承？\"

\"不，是自愿的共生。\"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密室阴影处走出一位白发老妇，穿着破旧的修女服，脖子上挂着一枚满月吊坠。她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与维多利亚一模一样。

\"玛尔塔嬷嬷...\"维多利亚惊呼，\"姐妹会最后一位守护者！但记载说您已经...\"

\"死了？\"老妇微笑，\"死亡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个灵活的概念，亲爱的。\"她转向柯尔特，\"雷明顿先生，艾琳娜的银坠选择了你，这很不寻常。\"

柯尔特警惕地按住银坠：\"您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玛尔塔嬷嬷走向水晶球：\"简而言之？三千年前，一位强大的女祭司试图利用月之力量获得永生。她成功了，却也失败了——她的意识分裂成了两部分：纯洁的月之女和疯狂的暗月女神。月之姐妹会成立的目的就是确保暗月女神永远被封印。\"

她挥手示意水晶球。雾气散开，显示出黑鸦堡的影像——城堡上空悬浮着两颗黑月。

\"德雷克伯爵发现了这个秘密，认为暗月女神能赐予他真正的永生。他献祭了整个村庄和亲生女儿，却不知道艾琳娜早已是月之女神的宿主之一。\"影像变换，显示出艾琳娜在仪式关键时刻分裂自己灵魂的场景。

\"她将三分之一灵魂封入银坠，三分之一留在黑鸦堡维持封印，最后三分之一...\"玛尔塔嬷嬷看向维多利亚，\"通过月光寄生代代相传，直到现在。\"

维多利亚脸色煞白：\"所以我从小做的那些梦...关于城堡和血月的...\"

\"都是艾琳娜的记忆。\"老修女点头，\"而现在，三部分灵魂必须重新合一，否则当第三颗黑月升起时...\"水晶球中的影像变成全球各地同时出现自然灾害的恐怖画面。

柯尔特消化着这些信息：\"怎么合魂？\"

玛尔塔嬷嬷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匕首：\"需要载体之血，记忆之痛，与...\"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柯尔特，\"真爱之泪。\"

密室突然剧烈摇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水晶球出现裂缝，银色液体开始渗出。

\"太迟了...\"老修女面露惊恐，\"德雷克已经找到了月之湖...第二颗黑月正在升起！\"

柯尔特看向维多利亚，发现她的眼睛正逐渐变成那种他熟悉的银灰色——艾琳娜的颜色。当维多利亚再次开口时，声音变成了两个声音的混合：

\"柯尔特...记得石台上的选择吗？现在...是做出最终选择的时候了。\"

密室一角崩塌，露出后面隐藏的楼梯，通向更深的黑暗。远处，隐约可闻的水声传来——地下湖就在下方。

柯尔特拉起维多利亚\/艾琳娜的手：\"带路吧。\"

当两人冲向楼梯时，谁也没注意到玛尔塔嬷嬷脸上闪过的诡异微笑，以及她脖子上满月吊坠中一闪而过的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