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连翘的奇幻经历 第25章 买了个餐馆

夏日。

一连几天，连翘都被府衙里的事情给耽误了，终于到了“休沐”这天，她叫上翠姑，去看了翠姑看上的餐馆。

餐馆主人是位三十多岁的健壮男子，皮肤因长年累月的劳作而略显粗糙，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木料店。他老婆负责打理着夫妇俩共有的这间餐馆。餐馆虽不大，但据他讲，菜品精致，服务周到，总能吸引不少回头客。以及周边的居民和过往的行人。

然而，好景不长，突如其来的暴乱给他们带来了厄运。谁也没有料到，叛匪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悄然进城。

叛匪四处掠夺，无恶不作。

当餐馆老婆途经一条小巷时，被一群恶狠狠的叛匪拦住了，要抢她的钱袋，她不肯给，叛匪们恼羞成怒，将她打死在路上。

这还是路边住户后来告诉餐馆主人的。

餐馆主人进山采木料进货，回来后，得知老婆遇害的噩耗，几乎要昏厥过去。

路边的尸体已经被官家一车一车匆匆拉到乱坟岗给统一掩埋了，根本找不到自己老婆的尸体，只得黯然离开。

等到他进餐馆一看，差点没气死，遭遇跟惠荣饭馆的牛师傅差不多。

餐馆里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包括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只要能够移动的，都被厨子和堂倌洗劫一空，甚至连门窗都卸下来拿去抵了工钱。

暴乱过后，随着生活秩序的逐渐恢复，修葺房屋的需求变得空前旺盛，木料也连带卖得特别火，餐馆主人根本没有精力来经营餐馆，一是他不想再看见这个承载他无数记忆与伤痛的地方；另一方面，他也急需资金来补充木料的库存。于是，就决定将这所餐馆出售。

这所餐馆临街，由一个进深小院改建而成。虽然经历了暴乱的洗劫，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但连翘看了，认为，接手这样的餐馆，虽然需要进行大动干戈的装修，但地理位置却有潜力。

店堂大约有70平米左右，宽敞明亮。一道侧门通向后院。

后院是典型的四合院造型，进深约有20来米，中间是个小巧精致的花园，沿着围墙一圈分布着几间房间，原来用于存储米面油，菜肴前期清理，以及住宿什么的。此刻，都已经被搬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墙壁和满地的灰尘。

连翘想，翠姑还是很有眼光的，这所餐馆虽然破败，但地理位置还可以。不过，她并不想一次性付清所有的款项。这并不是她付不起，而是她不想那么做。

在她看来，自己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没必要大手大脚地花钱。她更倾向于现代的那种分期付款方式，这样既能付出银子，又能保证接手后的轻松装修。

翠姑在一旁听着连翘与餐馆主人的交谈，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说，“看了很多家餐馆，都觉得太逼仄了，不符合要求。而一踏进这家餐馆就让她心动。只是这家餐馆主人银子要得多。

餐馆主人姓齐，他见连翘身着捕快服，便知道她不是来随便看看的，而是真的有购买意向。就陪在连翘身旁一起转悠。他很爽快：“我要不是等着进料用银子，也不那么着急。如果先生你要看得起，价钱方面可以商量。”

连翘微微一笑：“齐老板，我一下也出不了那么多。你出个价，我看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就买了；如果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当交个朋友。”

齐老板闻言，暗自思量，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候，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接盘的人并不多。于是，他不再拐弯抹角：“一百五十两银子，这院子、房子都是有地契房契的，你买下的话，我都一并给你。”

连翘想，当街餐馆加上一套后院和几间房屋，一百五十两银子确实是良心价。但是，处在眼下的重建时段，能够迅速筹到银子来接手，实属凤毛麟角。

于是，她说：“那是自然，没有地契房契的店铺我也不敢买。不过齐老板啊，你这价格虽然不算高但也不算低。我现在手头紧，不能一次性付清啊。”

齐老板沉吟片刻道：“那先生你想怎么付呢？”

连翘道：“这样吧，我分三次付行不行？期限一年。”

她想，如果齐老板不答应就算了，说明翠姑没这个做餐馆老板的命。

连翘也想给翠姑一点压力，让翠姑承担一部分后续还款，锻炼一下她的经营能力。

齐老板犹豫起来。

但他不想失去这次出售机会，又急需资金补充木料库存，于是，他提出了条件：“那你第一次付我七十两，我着急用。”

连翘觉得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就说：“那好，我同意了。”

连翘见齐老板脸上是满意的表情，道：“我想说明一下，这个餐馆是由翠姑接手，因此是她跟你签约，由我来担保，请惠荣饭馆的刘掌柜做经纪人，下午酉时，在惠荣饭馆签收。你看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意见。”齐老板回答。

他已经接待翠姑来看了几次餐馆，翠姑挂在嘴上的就是嫌价格太高，因此，知道真正经营的人是翠姑。翠姑后面有古捕快做担保，那就更好了。惠荣饭馆也是开了几十年的饭馆，由饭馆的刘掌柜做经纪人那也是再好不过。后续银子对方也不可能赖账，这是双重保险。

连翘说：“那齐老板，你把房契、地契带齐，我带银票。酉时还不到饭点，饭馆人不多，也方便说话。”

齐老板道：“好，就这么定了！下午酉时见。”

连翘颔首。

跟齐老板道别后出来，连翘对翠姑说，“你先去惠荣饭馆定一个包间。跟刘掌柜说一声，请他做经纪人。我取了银票就到饭馆来。”

翠姑答道：“我马上就去办。”

翠姑刚在一旁听着连翘跟齐老板这么快就谈妥了价格，不禁有些惊讶。而且价格还比她预想的要低一些。心中很是佩服连翘。

她忍不住说：“这就谈好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干脆！”

连翘闻言笑了笑：“其实啊，真正的卖家和买家做决定并不是在见面那一刻才开始的。而是早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所以，只要找准目标、谈好价格、定好了交易方式就很快。”

下午酉时，连翘和齐老板前后脚地赶到了惠荣饭馆。

刘掌柜迎上来，跟古连翘和齐老板拱手施礼。“有幸为二位做经纪人，不胜荣幸。”

翠姑早已在包间内等候，正和刘掌柜老婆小芬闲聊，见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迎接，小芬赶紧叫堂倌奉上茶水。

四人围坐一桌。

刘掌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餐馆售卖合同一式四份，他已经在经纪人下面签名。

他把四份合同递给各位：连翘在担保人下面签名，齐老板在售卖人下面签名，翠姑在买家人下面签名。签好后，各自留存一份。

齐老板又拿出房契和地契递给连翘：“请古捕快和翠姑查看清楚后收好。”

连翘接过房契和地契，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她将其收好。

连翘拿出银票递给齐老板道：“这是七十两银票，请齐老板当面点清收好。后续银子五个月后付四十两，年底再付四十两。由翠姑给付。”

齐老板接过银票，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也将其收好。

最后，刘掌柜道，“如果各位没有异议，今天的签约仪式就结束了。”

四人都站起来相互拱手致礼。

齐老板高高兴兴地出了饭馆。

刘掌柜和小芬把连翘、翠姑送到门口。

刘掌柜说，“古捕快，我就知道翠姑在我这儿干不长，这不，这么快就给她铺了路，买下一个餐馆。”

连翘道：“感谢刘掌柜能够理解，翠姑在您这儿学习了不少做菜和经营饭馆的本事，否则，我也不敢买一家饭馆让她独自去做，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

夜幕悄然降临，皎洁的月儿从天边升起，宛如一个巨大的银盘悬挂在空中，洒下清冷而柔和的光辉。月光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小道。

连翘和翠姑并肩而行，她们的身影被拉长在地上。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轻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仿佛这夜晚的宁静都因她们而变得生动起来。

翠姑很激动，也很忐忑：“先生，你一下就叫我来签名，真叫我心慌。”

连翘说：“早晚都要开始，那就早点开始，我觉得你是一个当老板的料。你别怕，后面有我撑着。大不了卖了，重新再来。不过，做得好不好要靠你自己。这个，我帮不了你。”

翠姑神色凝重：“先生，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这家餐馆的，一定会让它兴旺发达。”

连翘道：“翠姑，现在，这些房契和地契都是你签名，现在你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了。这不但意味着你有了财产，也意味着你肩上的担子很重。银子我不是白给你，等你做大了，要把银子再还我。”

翠姑知道是连翘在鞭策她，道：“先生放心，欠先生的银子翠姑一定如数奉还，先生其它需要翠姑做的事情，翠姑也在所不辞，肝脑涂地。”

连翘闻言，心中颇为感慨。她说：“这家餐馆是你的新起点，也是你的奋斗方向。那就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啰！”

翠姑闻言，差点给连翘跪下，说：“遇见先生是老天的恩赐。大恩不言谢，先生看我的行动就是了。”

回到家，已是满天星光。

连翘算账，翠姑做饭，一会儿功夫，翠姑就做好了。

二人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坐在小院里吃晚饭。

乘着凉风习习，她们喝着小米粥，吃着白面饼，聊起了接手餐馆的后续事情。

连翘说：“餐馆虽然买下了，但接下来的装修事情，我只能出出主意，具体事情要靠你翠姑一手一脚地去做。都不简单。你要有思想准备！”

翠姑有点发愁：“事情多我不怕，多苦多累我也都不怕。但是，刚刚付了那么多银子，装修的费用咋办?是不是又要搁下，等一段时间？”

“怎么会，”连翘说，“明天，你去找牛师傅，告诉他，你要装餐馆，我担保他会爽爽快快地答应。而且，分文不收。只需要你管他和工匠们一顿午饭就可以了。”

翠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先生是在说笑吧。哪有干活不给钱的。”

连翘道：“翠姑，如果牛师傅跟你装傻，非要你掏工钱，你就说，你只管请工匠的事情，工钱的事是古捕快管的，叫他来府衙找我就好了。”

翠姑半信半疑地盯着连翘。

盯着就盯着，个中原因，连翘是不会告诉翠姑的。

那是在昨天，连翘在路上遇到了石壕街当铺老板金煜。

他告诉连翘，他买了一张古旧的红木大床，雕花精致，做工考究，而且年代久远，请她一定去鉴赏。

连翘一问红木大床的模样，就知道牛师傅把古道贵的那张红木大床修好了，而且，卖给了金煜。

“你先告诉我，用多少银子买的，我看值不值得跑一趟。”连翘说。

金煜压低嗓门：五百五十两。”

这下把连翘吓一大跳，金煜说得没错，自己真是身在宝山不识宝。但嘴上却道：“你又骗人。”

金煜急赤白脸地了：“有票为证，到时候拿给你看。你不知道，那个傻子木匠，拿到五百五十两银子，高兴地姓啥都不知道了，一蹦老高，而且没有还价……”

连翘立马倒抽一口凉气，一阵肉疼。她觉得自己才是傻子。

她想问，又不敢问，因为，她怕金煜再说出真实价格，会让她今晚失眠。

想了想，反正都已经吃亏了，问问也无妨，大不了今晚瞪着着眼睛到天明。

她道：“我再相信你一次，这张床到底值多少？不告诉我，就是吹牛。”

金煜左右看看周围，给连翘翻着手心手背比了两下。

“啥意思？翻倍。”连翘又问。

“两个。”金煜的意思是翻了两倍。

果然，连翘昨晚就失眠了。

......

翠姑说：“好吧，我信先生，明天立马就去找牛师傅，立刻开工装修餐馆。”